宋玉霜纖細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手指都被捏的泛了紅。
她看見出來的施司長,咬了咬唇問道:“那蕭棋現在怎麽樣,他有受傷嗎?”
施司長愣了下,看著宋玉霜微紅的眼圈,像是明白了什麽,說道:“蕭小司令受了點輕傷,不過不嚴重。”
宋玉霜聽到隻是輕傷,原本緊繃的身體驀然鬆了下來。
宋參謀長也走過來,看了女兒一眼,對施司長道:“若是之後有什麽新的消息,還麻煩施司長告知我一聲。”
施司長額首:“好。”
施司長匆匆離去。
宋參謀長走到宋玉霜麵前,似是想說什麽,但看見女兒的神色,最終還是隻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要理解他。”
說完就離開了。
宋玉霜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玉霜。”阮惜時輕聲開口,“你放心吧,蕭棋一定不會有事的。”
宋玉霜仍是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一會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阮惜時拉著宋玉霜去了她的房間。
宋玉霜坐在**,阮惜時走到桌前,倒了杯溫茶遞給她:“嘴唇都幹了,先喝點水吧。”
宋玉霜伸手接過茶杯,低頭緩緩喝了一口。
帶著暖意的茶水順著喉嚨滑落,仿佛令她的身體也回了一些溫度。
她放下手,握住茶杯,好一會才開口:“難怪最近他一直沒聯係我,原來是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情。”
她低聲道:“他都沒有告訴我,他去了黎城。”
“他是怕你擔心。”阮惜時坐到她身邊說。
“我知道。”宋玉霜低下頭,看向手裏的茶杯,“那天他送我回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好像有話要說,但是卻又沒告訴我。現在想想,他那天欲言又止的時候,我多問一句就好了。”
“這不是你的問題。”阮惜時說,“他一定是知道,如果告訴了你,你就會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所以才沒有說的。”
“是啊,我除了擔心,什麽都做不了。”宋玉霜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我剛才看見了蕭棋的信,想來他現在沒什麽大礙。”阮惜時安撫她道,“而且剛才施司長不是也說了嗎,他隻是受了輕傷。”
宋玉霜看向阮惜時,對上她澄澈的雙眼,心裏好似多了一絲安慰:“對,隻是受了一點輕傷,打仗哪有不受傷的,他肯定會沒事的。”
阮惜時握住了她的手。
宋玉霜而後也沒有再說。
但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顯然是沒有真的放心。
事實上,阮惜時也有些擔心。
黎城是由蕭司令和傅雲霆指揮的,蕭司令負責南區,傅雲霆負責北區,如今剛有一點起色,蕭司令就出了事。雖然蕭棋暫時頂上了蕭司令的位置,但他畢竟不是蕭司令,不一定有蕭司令這麽老道的作戰經驗,何況父親出事,蕭棋隻怕也會受到影響。
倘若南區因此淪陷,那麽下一個出事的,會不會就是鎮守北區的傅雲霆?
晚上,阮惜時給傅雲霆打了個電話。
好在那邊接通了。
“我沒事。”傅雲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但回答阮惜時的還是這兩句,“別擔心我,你在雲城好好待著。”
阮惜時聽得出來,戰況恐怕沒有之前那麽樂觀了。
“扶羅人當中,或許有人會玄術。”阮惜時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你身上煞氣重,應當不會被影響,但是你要小心身邊的人。”
“好。”傅雲霆道,“我記下了。”
兩人沒有說太多話,傅雲霆那邊還有事情要忙,很快就掛了電話。
阮惜時隻能等待。
沒過兩日,施司長又來了消息:“蕭小司令說,情況和少夫人說的一樣,隻是少夫人讓蕭小司令點的蠟燭,即便是貼了符紙門窗緊閉,還是又滅了一支。”
“又滅了一支?”阮惜時眉頭緊蹙。
她讓蕭棋晚上用她的符紙貼在窗戶上,緊閉門窗,再點上兩根蠟燭。
沒想到,還是又滅了一支。
不過這也證明了,阮惜時的猜測是對的。
蕭司令中的,應該是攝魂術。
攝魂術是邪術,而且普通的玄術師,就算是修習了攝魂術,也頂多隻能控製人的魄,讓人變成不會動的傀儡。隻有高階的玄術師,才能攝取人魂,讓人聽命自己行事,事後又將人魂收走,更能助邪術修行。
阮惜時之前看蕭棋信裏所寫的蕭司令的異狀,跟攝魂術很是相似,所以才寫信讓蕭棋試一試,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隻是蕭司令的情況,比預估的還要嚴重。
蕭棋雖然懂得一些玄術方麵的理論,卻沒有修煉過,恐怕就算她教給他方法,他也沒辦法運用自如,救下蕭司令。
“現在蕭司令已經完全陷入昏迷了。而且……”
施司長說的時候,看了眼旁邊的宋玉霜。
宋玉霜今天堅持要跟阮惜時一起過來。
“而且什麽?”阮惜時看向他問。
宋玉霜見施司長的目光朝著她看過來,心髒猛地一沉,下意識的開口:“是不是蕭棋出事了?”
施司長沒想到宋玉霜如此敏銳,也沒有再隱瞞,沉聲道:“蕭小司令今日一早去巡邏的時候,也碰到了埋伏,還好蕭小司令抽身及時,未造成太重的傷,醫生說靜養數日便可好轉,隻是……”
施司長頓了頓:“隻是蕭小司令堅持不肯休息,說倘若他也倒下了,那南區恐怕就保不住了。”
宋玉霜聽著,心口一疼。
“誒。”宋參謀長聽了直搖頭,“平日裏瞧他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也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
施司長點點頭,又看向阮惜時道:“傅少夫人,不知道你可還有什麽法子,可以救救蕭司令?”
阮惜時眸色幽靜。
就算她有法子,其他人也使不了。
對方是個強大的玄術師,不是靠幾張符紙就能解決的。
阮惜時道:“我要想一想。”
施司長有些失望。
但他也知道,蕭司令的病沒那麽容易就能治好,否則部隊裏那麽多軍醫,早就治好了。
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對阮惜時說:“如果你有辦法了,就立刻告訴我。”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說完就離開了。
阮惜時思考著,回到房間。
過了會,宋玉霜也來了。
“惜時,你能打通二表哥的電話嗎?”她問,“我給蕭棋打了電話,始終打不通。二表哥也在黎城,能不能幫我問問蕭棋現在情況如何?”
阮惜時看她臉上擔心的神色,又掃了眼窗外:“天還沒黑,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她說著,就撥通了傅雲霆給她的私人專線。
電話響了一會,卻沒人接。
“看來要等晚上了。”阮惜時跟宋玉霜說,“他一般隻有晚上才在。”
她心裏也有一絲忐忑。
這話是在和宋玉霜說,也是在和自己說。
等到天都黑了,阮惜時才又打了一通電話。
嘟嘟的聲音響了很多次,就在阮惜時以為沒有人接電話的時候,電話啪嗒一聲被接了起來。
“喂?”
裏麵傳來的,卻不是傅雲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