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來救我,我此刻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陶永堅看著傅雲霆手裏的錄音筆:“現在證據都已經給你了,我這也算是自首和舉報有功了吧。”
傅雲霆沒搭他這句話,而是把玩著手裏的錄音筆,問道:“那其他死者呢,也是他做的?”
“這我不知道。”陶永堅搖頭,“他來找我的時候,那些失蹤案就已經發生了,但他說,可以把這些案子都推到督軍大人頭上,這樣一來,督軍大人一定會被判死刑。”
“所以你就為了這些東西,背叛了他?”傅雲霆語氣淡淡。
“你懂什麽。”陶永堅垂下眼瞼,視線落在皮箱上,“有了這些錢還有地契,我就能娶妻生子,做點小生意,過一輩子榮華富貴的生活了!”
傅雲霆把玩著錄音筆的手指微微一頓,片刻輕嗤了一聲:“原來你換的,隻是這些東西。”
陶永堅一愣:“你什麽意思?”
傅雲霆視線落在皮箱上。
陶永堅也跟著盯向那個皮箱。
下一刻,他似反應過來,身子探向前,驀然一把將皮箱拽過來!
手銬因為動作太大,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皮箱被他一下子拽過來,竟是輕飄飄的,差點砸在了他身上。
沒有上鎖的皮箱輕而易舉的被打開,裏麵竟是空無一物。
陶永堅一下子蒙了。
“東西呢……”
他盯著空****的皮箱。
一百根小黃魚,地契,這些都去哪兒了?
難不成……
他猛然抬頭,看向傅雲霆。
“不用這麽看我,”傅雲霆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臉上浮出諷刺的神色,“他都要來殺你了,你以為,他還會特意準備好這些嗎?”
陶永堅:“……”
他臉部肌肉抽搐著,嘴唇嚅動了幾下,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所以裏麵根本就沒有東西……你是騙我的。”
那個男人,肯定也什麽都沒有招。
而他,竟然心虛到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陶永堅眼前一黑。
傅雲霆已經站起身來,目光冷然掃過陶永堅絕望的麵孔,轉身出去了。
他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阮惜時。
阮惜時摘下耳機,盈盈看向他:“審訊果然還是你最厲害,三兩下就讓他全招了。”
傅雲霆唇角微動了一下,走過來,將她剛才被耳機弄亂的頭發絲撩到耳後:“你都聽到了?不會覺得我卑鄙吧。”
“這叫兵不厭詐。”阮惜時說著,看向裏頭的陶永堅。
陶永堅頹然坐在椅子上,像是整個人被抽去了靈魂一樣。
“現在證據都有了。”傅雲霆拿出錄音筆,看向她,“剩下那邊就看你了。”
“交給我吧。”阮惜時彎唇一笑。
兩人走到了旁邊的審訊室。
審訊室裏隻有剛才被抓到的男人,後麵兩個負責看守的士兵,還有審訊他的傅一。
見傅雲霆和阮惜時一起進來,傅一趕緊讓位:“少帥,少夫人。”
那男人也轉頭看向他們。
見到傅雲霆竟然還帶了一個女人進來,男人眸中劃過一道微訝的光。
“他招了嗎?”傅雲霆問。
傅一搖搖頭:“什麽都不肯說,您又不讓動刑。”
依他看,就應該跟以前審訊一樣,給這人幾鞭子,再用什麽扒皮之類的嚇唬一下,再硬的嘴他們都能撬開。
傅雲霆淡看了他一眼:“你先下去吧。”
正準備擼袖子的傅一:“……哦。”
他轉頭瞪了那男人一眼,這才轉身出去了。
傅雲霆見他離開,和阮惜時對望了一眼,才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的視線對上他,嘴角扯了一下,剛裝回去的下巴連帶著痛楚,令他的臉部肌肉跟著一抽:“傅少帥審訊,還帶個女人來?”
傅雲霆沒理會他,按著阮惜時在椅子上坐下。
男人看阮惜時竟然坐到了他對麵,嗤笑了一聲,一臉不屑和嘲弄。
傅雲霆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崔石。”男人張口道。
看他這樣子,也不知道名字是真名還是隨口編的。
傅雲霆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手腕已經被處理過了,用繃帶包了起來:“傷口怎麽樣?”
“別裝了。”崔石抬了抬眼皮,“這套對我沒用。你有這個精力,不如去問問隔壁那個。”
“那這個呢。”傅雲霆打開錄音筆,放在桌子上。
裏麵傳來他清晰的聲音:“隻要你幫我辦成這件事,我答應你,一百根小黃魚還有黎城的宅子,一個都不會缺你的。”
崔石神色驀的一變。
他伸手就想去拿這個錄音筆,卻被傅雲霆先一步按住。
崔石身後的兩個士兵,立刻左右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控製在座位上。
崔石掙紮不動,直勾勾的盯著傅雲霆的手,陰森的麵孔抖動了兩下,咬牙切齒道:“陶永堅這孫子,竟然還錄了音。”
見他生氣,阮惜時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他身上,果然冒出了騰騰的陰氣。
修煉邪術的人,一旦動怒,身上的陰氣就會控製不住的冒出來,除非是已經修煉到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
顯然這個崔石還沒到這種程度。
“陶永堅已經交代了一切。”傅雲霆盯著他道,“他說,彭昌是你殺的,也是你授意他陷害督軍。崔石,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崔石麵色陰沉。
“就算你不說,現在人證物證俱全,早晚也能查到。”傅雲霆淡淡說,“但若是在查出來之前,你能說出幕後指使你的人,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幕後指使?”崔石定定看著傅雲霆,忽的笑了兩聲,“我崔石需要什麽幕後主使?區區一個督軍,要不是陶永堅這個廢物辦事不力,我早就除掉他了!”
看來崔石也已經知道,宮督軍沒死的事情了。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傅雲霆雙手撐著桌子,嗓音中帶著逼人的冷意,“那你殺死那些人,還有宮督軍的原因是什麽?”
崔石呼吸靜了兩秒。
過了會,他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冷暗:“因為我恨他。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