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啊。”崽崽也出聲道,“那天在你家,本大爺感覺到的那股陰氣,就是她身上的!”
阮惜時眸中劃過一道利芒。
沒想到時隔一年不見,章婷竟是在外學會了這些,身上還不知帶了什麽隱匿陰氣的法器,才讓她一時沒察覺到。
“章小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傅經略使盯著章婷,“真的是你要傷天師?”
“我都說了不是我!”章婷感覺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情急之下她看向天師,“天師,您那麽厲害,我怎麽敢在您麵前造次,您跟大家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天師正盯著紫金葫蘆在思考。
他聽到章婷的話,抬頭目光冷然的盯著她。
天師的視線掃過眾人。
阮惜時安安靜靜站在那裏,看上去人畜無害,反倒章婷,麵色雪白,還時不時的捂一下肩膀,像是受傷了。
剛才章婷還好好地,除了被他放出來的鬼所傷,似乎還真沒第二個可能性。
這麽一對比,天師也有些懷疑,傷到他,還殺了他紫金葫蘆裏惡鬼的人,就是章婷。
但他的鬼明明是對著阮惜時而去的,為什麽會傷到章婷?
是因為章婷動用了玄術,引起了惡鬼的攻擊嗎?
他淡淡開口:“這裏除了你沒有其他人動過手,章小姐如何能證明,不是你驅使惡鬼的?”
他語氣裏聽不出情緒,話裏卻似有帶了幾分試探。
章婷臉色更白了。
她張著的嘴巴抖動了兩下:“不是的,我拿符紙隻是防禦而已……”
“防禦誰?”傅雲霆淡淡問,他語氣不急不緩,卻帶著壓迫人的力量,“天師嗎?”
這是他審問時常用的手段,抓住了漏洞,就可以給人致命一擊。
章婷剛才的話,在傅雲霆口中,瞬間就變了一個意思。
章婷又氣又急,解釋又解釋不清楚,眼淚都要下來了:“不是!我真的沒有想對付天師,也沒有傷害幹媽……是阮惜時!”
她被逼急了,猛然轉身指向阮惜時:“前夜是阮惜時驅使惡鬼,入了幹媽的夢,還是我將那惡鬼給驅除的!若是你們不信,可以問幹媽!”
她不過腦子,也不管之前的猜測有沒有證據,直接就將這話說出來了。
經略使夫人真恨不得將她腦袋撬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自己被害就夠了,還拖她下水!
眼見大家的目光都朝著她看來,經略使夫人隻能壓下心中對章婷的惱怒,鎮定說道:“前夜的確是婷婷救了我,不過具體是誰做的,我也不清楚。”
她無視章婷震驚的眼神,看向阮惜時:“我們也沒說就是惜時做的,隻是恰好那天惜時剛回來住,然後婷婷又跟我說,惜時也會玄術,所以我們才擔心,是不是惜時用錯了什麽法咒之類的,招來了鬼。但我們畢竟也沒有依據,又怕誤會了惜時,所以我就沒跟老爺說了,隻想著等天師下山來看看再說。”
她頓了下,又道:“至於婷婷,那天若不是她救我,我可能就在夢裏醒不過來了,所以我想,不會是婷婷做的。”
章婷此刻也顧不得再栽贓陷害阮惜時了,隻一個勁的點頭讚同經略使夫人的話。
“原來,惡鬼竟然還可以被驅使入夢嗎?”阮惜時忽的輕聲開口,臉上帶著疑問和好奇,“我那個雲遊的師父隻教過我簡單的驅鬼辦法,都沒有時間教我驅使惡鬼,更沒教過我驅使惡鬼入夢之類的高深法術,沒想到妹妹你竟懂得這麽多。”
“是啊,章小姐可真厲害。”宋玉霜也嗓音清冷的開口,“之前我陪惜時去捉鬼的時候,都是用的什麽驅邪符,從沒聽過還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術法呢。”
兩人的話,瞬間讓章婷白了臉色。
沒有人見到阮惜時驅使鬼,所以她的話,一點證據和可信度都沒有,尤其還有宋玉霜幫阮惜時佐證,現在聽起來反而像是她在經略使夫人麵前栽贓阮惜時!
眾人也是神色各異。
現在誰也沒法說懷疑阮惜時了。
“那按照母親所說,既不是章婷,也不是惜時,還能是誰傷了天師?”傅雲霆看著自己的母親問。
他直接就把阮惜時的嫌疑摘除了。
經略使夫人保養得當的麵孔扭動了幾下,才又擠出幾個字:“會不會惡鬼傷的?”
“母親的意思是,這惡鬼並無人驅使,是自己冒出來的?”傅雲霆眸中閃過一抹嘲諷。
話說到這份上了,經略使夫人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是。”
傅雲霆又看向天師:“那天師覺得呢?”
天師沉吟。
他目光落在章婷臉上,見章婷嚇得慘無人色,視線從她手裏攥的符紙上掃過,神色晦暗不明。
“天師。”經略使夫人嗓音溫和的開口,主動道,“這次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跟老爺提議請您出山,擾了您的清修。”
她道:“還請天師給幾分薄麵,在府上休息幾日,也讓我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歉意,給天師最好的補償。”
她特意咬重了補償兩個字。
天師聞言,看了傅經略使一眼。
傅經略使正眉頭緊皺,並未說話,目光掠過章婷和阮惜時,雙眸深不見底。
天師心思一定。
他開口道:“我覺得傅夫人說的有道理,這傅府內的確是有不少陰氣,如今我消除了惡鬼,陰氣也已經消散了,想來就是惡鬼自己作祟。如今我已將惡鬼收服,再輔以新的鎮宅符,相信就不會再有惡鬼騷擾傅府的人了。”
“真是有勞天師了。”經略使夫人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
傅經略使也回過神來:“事情清楚了就好,勞天師辛苦了,我這邊讓人將房間打掃幹淨,再讓人準備好午飯,等會兒給天師接風洗塵。”
“好。”天師道。
傅經略使又對傅雲霆他們說:“你們也留下來吃午飯吧。”
說著又看向宋玉霜,語氣和緩了幾分:“玉霜,你來是有什麽事嗎,若是沒什麽要事,也留下來吃個午飯吧。”
“我是來找惜時去逛街的。”宋玉霜見事情解決了,神態也輕鬆了幾分,看向阮惜時,“你也收到雲惜姐的請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