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見到章鎮江,緊張的搓了搓手。
“不用害怕。”警長說道,“證人,你隻要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可以了。”
王媽手握緊,用力嗯了一聲。
“我,我是跟著老夫人來章家的,我在章家待了二十多年了。那時候,公館還姓阮,阮老爺子身體不好,剛去住院,老爺說要阮夫人懷了身孕,需要人照看,所以老夫人,接到公館來住了。”
王媽說道:“那天老夫人說要睡覺,我就先出去了,但我下樓才想起,我忘了收點心的盤子了,於是我又上樓,就聽到老爺在老夫人房間裏,跟她說已經給阮老爺子下了毒……”
“你放屁!”
章鎮江唰的站起身,忍不住罵道:“你竟然敢胡說八道!”
王媽被嚇了一跳。
“坐下!”警長冷聲道,章鎮江身後的兩個警察立刻將他按回到了座位上。
章鎮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臉都漲紅了,惡狠狠的盯著王媽。
警長皺眉:“現在是證人在說話,請你不要插嘴。”
他說著又對王媽道:“你繼續說。”
王媽咽了咽口水。
她瞄了章鎮江一眼,又將視線迅速收回去,繼續道:“他說,阮老爺子已經中了毒,等阮家的財產都轉移到他名下了,他就立刻除去阮老爺子,還有阮夫人。”
她低聲道:“後來沒多久,阮老爺子就去世了,阮公館就改名為章公館了,阮夫人也被送去了鄉下。”
“你在說什麽瘋話!”章鎮江又懼又怒,恨不得現在就撕爛王媽的嘴,可是他被幾個警察控著,動彈不了,隻能著急的對警長道,“長官,您別信她的話!”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我母親前段時間受到刺激,犯了中風,現在還躺在**,她當時就不見了!這件事一定也是她幹的,是她想要害死我們母子倆!所以長官,您千萬不能相信她說的話啊!”
警長定定看著他。
那眼神,看到章鎮江心頭一冷。
而後警長將一小包藥粉推到他麵前:“這是當年證人在垃圾桶裏,找到的殘餘藥粉,我們已經找大夫做過了對比,跟柳氏藥鋪買的砒霜一致。”
章鎮江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砸到腦袋。
他一下子蒙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王媽竟然還留了證據!
他嘴唇一抖,還不死心:“我得罪過柳氏藥鋪的老板柳濤,或許是他聯合起來,跟王媽一起害我……”
“這件事,是你原來的夫人柳湘湘親自證明的。”警長大概也懶得再聽他狡辯了,沉聲打斷了他的話,“她已經寫下了認罪書,讓她的哥哥柳濤帶給了我們。她承認,是她還有你一起合謀,害死了阮河山。”
章鎮江如遭雷劈!
柳湘湘是瘋了嗎!
為了將他拖下水,她竟然自己承認了罪行?
人證物證俱全。
章鎮江頹然坐在椅子上,渾身猶如卸去了力氣。
王媽當初隱瞞了罪證,也暫時被收監。
章鎮江被警察從審訊室裏拖出去。
他在外麵看見了阮惜時。
像是抓住了救星,他竟是猛然掙脫開警察的手,跑到阮惜時麵前,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惜時,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外公,你幫我去跟少帥說說好不好!少帥他那麽有本事,他一定有辦法的!”
阮惜時冷冷看著他。
章鎮江害死了她的外公,竟然還有臉來求她找傅雲霆幫忙!
他怎麽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你想要我怎麽說?”阮惜時嗓音冰冷。
章鎮江愣了下。
他感覺到阮惜時語氣不對勁,但他很快又將這抹異樣拋之腦後:“少帥這麽有本事,他一定能幫我脫罪的!”
他仰頭,哀求的看著阮惜時:“是我把你從鄉下帶回來的,我對你這麽好,供你吃供你穿,我們可是親父女啊!惜時,你一定要幫幫阿爹!”
“對我這麽好?”阮惜時薄唇微翹,雙眸卻像是淬了寒冰,帶著刺人的冷漠,“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是你將我懷著孕的姆媽趕到了鄉下。我在鄉下過了這麽多年,你都沒來找我,甚至沒有給過我們一針一線。當初,你怎麽就不顧念父女之情呢?”
章鎮江呆住了。
他愣愣的看著阮惜時。
在他的印象裏,阮惜時是那麽乖順懂事,她什麽時候用這樣的語調和神情,對他說過話?
他忽的渾身發冷。
發愣的時候,他被警察用力拉開。
阮惜時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阮惜時!”
身後傳來章鎮江的叫喊聲,可她卻是頭都沒有回。
走出警察廳,看著外麵燦爛的陽光,阮惜時深深呼出一口氣。
這件事,終於快走到盡頭了。
她回到章公館。
這件事,當天就上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入贅的女婿,害死了自己的嶽父,霸占了家產,還拋妻棄女,現在已經被警方抓獲,判了死刑。
秦姨娘看見報紙,立刻就來恭喜阮惜時了。
“二小姐終於大仇得報了。”秦姨娘說,“那趙絮兒,你打算怎麽處理?”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秦姨娘轉頭看向門,就聽到外麵傳來趙絮兒急促的聲音:“阮惜時,你開門!”
秦姨娘看向阮惜時,見阮惜時眸色淡淡,轉身去開了門。
一開門,趙絮兒看都沒看秦姨娘一眼,直越過秦姨娘身邊,快步走到阮惜時麵前,怒道:“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放過老爺的嗎?”
阮惜時看向秦姨娘。
秦姨娘識趣的離開了,還幫她們關上了門。
阮惜時才看向趙絮兒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會兌現。章鎮江現在一無所有了,我保證,他一定會跟你走的。”
趙絮兒半信半疑。
“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阮惜時對趙絮兒道。
她眸中泛起狡黠的光。
夜半時分。
章鎮江喊累了,躺在牢裏的硬板**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了“哢嚓”一聲輕響,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在恍惚間,似乎看見被鎖上的牢門晃動了幾下。
他一下子坐起身來。
他從**爬起,走到牢門前。
不是他在做夢,原本鎖上的牢門,真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