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並不驚訝蕭雲惜知道玄術的事情。

她是蕭棋的表姐,蕭棋知道,她自然也知道。

所以阮惜時沒有瞞著她:“是,學過一些。”

“所以你也跟悠悠一樣,能看見一些靈異的東西。”蕭雲惜看向悠悠道,“我小的時候,也聽我姆媽和阿爹說過,我們這一脈血液裏有玄術師的基因,但現在好像隻有悠悠和蕭棋有能力,能見到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了。”

阮惜時點點頭:“我聽蕭棋說過。”

“但其實能看見也沒有用。”蕭雲惜道,“因為祖上很多人和不是玄術師的人通婚,基因已經不純正了,所以到我們這一代,縱使能看見靈異的東西,也練不來那些玄術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阮惜時說。

“其實也沒什麽可惜的。”蕭雲惜搖頭道,“我們又不需要靠著玄術生活,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她看向阮惜時:“不過悠悠倒是應該挺羨慕你的,畢竟他從小就很喜歡跟這些靈啊怪啊的交流,倒是跟我一點也不一樣,你倒真的更像他娘似的。”蕭雲惜說著,忽的靈光一閃,“對啊,我看你們這麽相投,不如讓悠悠認你做幹娘好了。”

“這會不會不太好?”阮惜時說。

“有什麽不好的,這樣悠悠也能順理成章的喊你阿娘了啊!”蕭雲惜一拍她肩膀,“就這麽決定了!”

的確,如果悠悠跟她沒什麽關係,整日喊她阿娘,知道情況的倒沒什麽,落在不知道的外人眼裏,恐怕會惹人非議。

阮惜時也沒有再拒絕:“謝謝雲惜姐。”

“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悠悠能有你這麽好這麽厲害的幹娘,是他的福氣。”蕭雲惜爽朗的說。

阮惜時抿唇輕笑。

等到天快黑了,她們才各自離開。

蕭棋跟著她們一起:“我的司機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他的目光掠過宋玉霜:“你們誰方便送一下我?”

蕭雲惜了然:“我跟你可不順路,而且你看悠悠都困了,我得先帶他回去休息了。”

悠悠配合的打了個哈欠。

“我等下還要去一趟興隆錢莊。”阮惜時嗓音軟糯。

蕭棋聳聳肩,看向宋玉霜。

宋玉霜抿了下唇,沒有跟他對視:“我看督軍府跟你挺順路的,不如讓宮欣愉送你好了。”

“誒,可別,我才不要他坐我的車呢!”宮欣愉斷然拒絕,迅速鑽上了車,“走了,再見!”

宋玉霜:“……”

正說著話,阮惜時餘光瞥見傅明修走了過來。

“那我也先走了。”阮惜時說道,就轉身坐進了車內。

蕭雲惜也抱著悠悠上了車。

一時間,就剩下宋玉霜和蕭棋原地大眼瞪小眼。

“看來隻有你能帶我一程了。”蕭棋似笑非笑的看著宋玉霜。

宋玉霜的雙手下意識的握住。

“你們怎麽了?”傅明修走過來問道。

“沒什麽,就是蕭棋的司機臨時有事來不了。”宋玉霜說。

傅明修聞言看向蕭棋:“那要不要我送蕭先生一程?”

宋玉霜張了張口,還沒出聲,手腕就被蕭棋一把捉住:“不用了,我坐她的車就行了!”

說完拉著宋玉霜就上了車。

等宋玉霜反應過來,車已經開了。

宋玉霜唰的一下收回手:“你怎麽自己就上來了!”

“小爺我可不想跟他坐一個車子,所以隻能麻煩你了!”蕭棋舒服的靠在身後的軟墊上,說道。

宋玉霜咬了咬唇:“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蕭棋瞥了她一眼,見宋玉霜扭過頭不說話,眼底染上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深邃。

宋玉霜嘴上這麽說,還是讓司機將車開到了蕭棋住的地方。

“你到了。”車停下來,宋玉霜說。

蕭棋沒動。

宋玉霜沒聽到他的開門聲,轉頭看向他,卻撞進了蕭棋深不見底的雙眸。

宋玉霜心頭忽的一跳。

“玉霜。”蕭棋難得正經的喊她的名字。

宋玉霜睜大了眼睛。

蕭棋看著她,表情認真:“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想法?”

什麽叫做……什麽想法?

宋玉霜的心髒,在胸腔裏越跳越快。

她好像知道蕭棋在問什麽,但又不敢相信。

蕭棋喜歡的人,不是宮欣愉嗎?

為什麽又來問她?

宋玉霜的手,不自覺的握在了一起。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蕭棋道,“你應該清楚,我父母,或者你父母,一直都想要撮合我們。”

宋玉霜手一頓,低低應了一聲。

“但我也記得你說過,你的婚姻要自己做主,你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蕭棋又道。

他也是因為這句話,才開始真正注意到她的。

他盯著宋玉霜的雙眼,嗓音微沉:“那現在呢?”

宋玉霜被他盯的臉上灼熱。

她感覺自己嗓子裏,像是梗住了什麽東西。

現在嗎?

現在她對蕭棋的心思,當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但那又怎麽樣。

他看起來性子頑劣,心思根本沒有定下來。

她要的,是一個真正定心,隻喜歡她,隻願意跟她在一起的人。

一直到蕭棋下車,宋玉霜都沒有回答他。

……

三月底的時候,柳湘湘的肚子終於發動了,比預產期要提前了兩個多禮拜。

以柳湘湘現在的身體,能撐到這個時候才生,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生產那天,秦姨娘打了個電話給阮惜時,阮惜時接到電話,就去了章公館。

章公館的後院從未有過這般熱鬧。

章鎮江甚至沒將柳湘湘接到屋子裏來,而是直接讓產婆去了後院。

阮惜時走到後院,就看章鎮江、趙絮兒還有秦姨娘都在。

他們都在那間破木屋外麵,隻有柳湘湘和產婆在裏麵。

見到阮惜時來了,秦姨娘朝著她招了招手。

阮惜時走過去,就聽到裏麵傳來慘叫聲,還有產婆不斷的“用力啊”的聲音,夾雜在柳湘湘的喊叫聲中,聽起來非常滲人。

不知多久,裏麵的聲音減弱,就聽到“哇”的一聲孩子的哭泣聲!

聽到嬰孩的哭聲,章鎮江精神一震,砰的推開了門:“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