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問江泰鴻:“這小姑娘是您的親戚嗎?”

江泰鴻冷笑一聲:“她也配!”

“不是的周大夫。”孫大夫顯然認識這個男人,急忙解釋道,“這位是我們療養院新來的大夫,姓阮。”

說著又跟阮惜時介紹:“這位是江老先生特聘的周大夫,是從國外回來的,醫術水平很高。”

“大夫?”周大夫打量了一眼阮惜時,皺眉道,“你們療養院怎麽聘了個這麽年輕的大夫,還是個女人!”

阮惜時眸光冷下來。

“您別看阮大夫年輕,她可是很有本事的,上次還救了何老夫人呢……”孫大夫還想替阮惜時解釋,卻被阮惜時打斷了話。

“女人怎麽了?”阮惜時嗓音不輕不重,看向周大夫,雙眸清亮犀利,“不是隻有男人才可以做大夫的,女人也可以。而且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或許我行醫的時間,比您更久呢。”

周大夫聞言,臉色就變了!

他在國外學習了多年的醫術,後來回到國內,治好了幾個得了疑難雜症的病人,就開始在雲城小有名氣了。許多有錢人都會特意來聘請他,大把大把的金錢奉上,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過話!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啊!”他被氣笑了,“我也聽說了,原來上次就是你在花園裏救醒了何老夫人。”

他不屑於這件事。

那天是他湊巧出門了不在,要是在的話,也輪不到一個小姑娘來治病。

“我剛才聽到你說,何老夫人再不治療就會出事對吧,既然你對自己的醫術這麽有自信,那你就進來給她治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能把她治好!”周大夫道。

“好啊。”阮惜時輕輕說,就一腳踏進了門檻。

江泰鴻還擋在阮惜時麵前。

他臉色難看。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阮惜時,不想讓她進來。

可是周大夫已經先放話了。

周大夫是他特聘的大夫,是能治療何淑芬的人,他不想得罪周大夫。

阮惜時看著江泰鴻:“江老先生。”

“你還在門口站著幹什麽,進來啊!”周大夫見她竟然真的敢答應,冷聲說道,就轉到朝著何老夫人的床邊走去。

他根本沒有詢問江泰鴻的意見,這些年,他已經被那些有錢人捧上了天。

江泰鴻沉了沉臉,對上阮惜時平靜的雙眸,還是讓她進去了。

就算進來又怎麽樣,阮河山不會醫術,江泰鴻可是很清楚的,他的孫女又能在醫術方麵多麽厲害?

不過是想接近自己的手段罷了!

江泰鴻盯著阮惜時,等她露怯,他就把人趕出去!

阮惜時感覺到了背後的視線。

她淡定的走到床邊,看向躺在床傷的何淑芬。

何淑芬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間或還咳嗽幾聲,一咳嗽,呼吸便急促起來。

她的雙眼勉強撐開,看著阮惜時:“小姑娘,是你啊。”

“夫人,您還記得我。”阮惜時說,“我是來幫您看病的。”

“真是多謝你了。”何淑芬語氣很虛弱,“上一次多虧了你在花園救了我,這次,還要麻煩你……”

她一說話,就喘音很重,嗓子裏像是卡了什麽東西一樣,發出濃痰似的聲響。

“不麻煩的。”阮惜時淺笑道,“給病人看病,是醫者的天職。”

她說著在床邊坐下。

她一眼就瞧見了何淑芬脖子處的腫脹。

阮惜時眉頭蹙了起來。

“阮大夫怎麽這幅表情?”周大夫冷嗤道,“莫不是遇上什麽難題了?”

阮惜時沒理會他。

她手指輕落在何淑芬的脈搏上,見她小臂上血管明顯,又微微用力,就看見皮下有不明顯的水腫性團塊。

“您身上有感覺到癢嗎?”阮惜時問。

何淑芬微微點頭。

“手足是否覺得發麻?”阮惜時又問。

何淑芬輕輕嗯了一聲。

見阮惜時隻是一直發問,也不說看法,周大夫眼裏閃過一抹嘲弄,開口道:“我看你就別一直問了,何老夫人這病狀蹊蹺的很,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阮惜時聞言,一雙清透的眸子抬起看向他:“中醫講求望聞問切,若是不問,我怎麽知道病因?”

她語氣中並無針對和惡意,隻是稱述事實。

周大夫卻是一堵,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他在這行幹了這麽多年,輪資曆也應該算是這小丫頭的長輩了,她竟然敢頂撞他!

他怒極反笑:“好啊,那你問,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麽來!”

阮惜時收回視線,卻沒有再給何淑芬檢查,而是從懷裏掏出銀針:“何老夫人,我現在要給您施針,您願意嗎?”

“等下。”

沒等何淑芬開口,江泰鴻先沉聲道:“你才剛開始看病,就要給她施針?”

“我已經看好了。”阮惜時說,“所以現在要開始治病了。”

眾人嘩然。

別說是臉色難看的周大夫了,就是站在一邊的孫大夫,也是麵露驚訝。

他忍不住問道:“你才剛檢查了兩下,就看好了?”

“看好了。”阮惜時堅持,她看眾人都懷疑的盯著自己,嗓音溫和的解釋道,“何老夫人的症狀,應當是藥物過敏。”

“藥物過敏?”

孫大夫訝異:“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裏。”阮惜時指向何老夫人的脖子說,“喉水腫便是最明顯的特征,還有她臉頰和手臂上,都可以明顯的血管擴張。”

這裏雖然有兩個大夫,但還有江泰鴻和何淑芬兩位老人不懂得醫術,所以阮惜時說的淺顯易懂。

“原來是這樣。”孫大夫順著她的手仔細看去,“的確是藥物過敏的症狀。”

他說著又疑惑道:“那何老夫人身體一直不好,也是因為過敏嗎?”

阮惜時輕輕點頭:“何老夫人應當很容易過敏,像是花草、蟲鳥,甚至於藥物,因為過敏反複,所以身體總不見好。”

“隻不過是之前碰巧過敏了一次,也不代表每次都是過敏!”周大夫卻冷聲道,“何老夫人喉頭疼痛,呼吸困難,分明就是感染了炎症!”

“這兩者聽起來症狀相似,實則完全不同。”阮惜時卻道,“炎症是接觸了外界造成的,而藥物過敏,是因為內部身體緣故。何老夫人皮膚按壓下,會有水腫性團塊,就是藥物過敏的症狀。”

“那應該要怎麽辦?”孫大夫插嘴。

“把現在的藥物都停了。”阮惜時道,“先改用針灸的方法,等好轉了,再用西醫的儀器測試何老夫人對哪些過敏。”

“藥物都停了?”江泰鴻失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