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她張了張口,卻發出了啞聲。

地上一灘血。

如果不是剛才她親眼看見,都不敢相信,阿爹就這麽死了。

明明早上,他還興高采烈的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孟月腿腳一軟,跪倒在地上。

手按在了血泊當中。

手指掌心全是沾上了血。

血已經涼了。

孟月腦海中全是剛才父親死去的畫麵。

“阮惜時。”

她低低出聲,緩緩抬頭看向阮惜時和傅雲霆離開的方向,雙目赤紅,眼裏全是恨意:“你得到了這麽多還不夠,還害死我的阿爹!”

心裏的恨,令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

她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殺死阮惜時。

可她知道,憑借自己現在的能力,光是阮惜時身邊的那個少帥,就可以一槍崩了她。

跟阮惜時一比,她渺小的仿佛塵埃。

心裏的痛苦和絕望,令她原本就平凡無奇的臉,變得愈發扭曲。

她跪在地上,盯著那攤血,直到天色黑下來,才撐著地,慢慢站起身來。

她如同行屍走肉,緩緩的朝著家裏走去。

家中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走進父親的房間,看著空空****的房間,心裏是無盡的懊悔和痛苦。

她不應該跟父親吵架的。

現在連當麵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不起……”

她帶著哭腔,顫抖著聲音道。

她緩緩的走進房間,坐在**,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她使勁捂住了眼睛。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緩過來。

眼前模模糊糊的。

她擦了把眼淚,手往**一按,卻按到了一個硬物。

她低頭看去,見到是一本書。

孟月對這本書有印象,這段時間阿爹在屋子裏閉門不出,都是在看這本書,上次就是因為這本書,他們才吵了起來。

她緩緩拿起這本書翻開,輕聲念出來:“傀儡咒。”

她眼裏閃過一瞬的迷茫。

她不懂這些東西。

但是她也聽過一些關於道士啊咒術之類的東西,這在雲城不是什麽稀罕事,許多高官家裏頭,都常常會請道士來做法事,也會驅邪,算風水之類的。

但這個傀儡咒,顯然不是這麽簡單。

孟月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

會不會阿爹說的成功了,指的是這個?

那這傀儡咒,她也可以練嗎?

孟月的手指撫過書頁,眼神一點點暗下來。

哪怕有一線希望,可以讓她對付的了阮惜時,為父親報仇,她也要試一試。

……

阮惜時帶著傅雲霆,領著士兵們從後門進了學校。

阮惜時讓士兵把副校長室裏的宋萍還有王樂蓉送到醫院去,又和傅雲霆一起去了校長辦公室。

門果然也嚴嚴實實的關著。

傅雲霆可沒阮惜時那麽好的耐心開鎖,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校長果然還在辦公室裏,拿著一支筆,轉讓文件已經快簽完了。

不過現在這些文件都是廢紙了,教導主任已經死了。

阮惜時畫了一道符,將校長身上的陰氣驅掉了。

她沒再吸收校長身上的陰氣。

她不敢貪多,擔心自己也會遭到反噬。

而後她讓士兵將校長也送去醫院,這才跟傅雲霆去了他的別館。

傅雲霆自己開車。

一回雲城,傅雲霆就直接來找她了,傅一則先回軍政府報告。

“你之後還要回去辦事嗎?”阮惜時靠在椅背上,柔順的長發如同海藻般壓在身後,眸光盈盈帶著期盼看向他。

傅雲霆一轉頭,便被她這副模樣勾了心神。

“事情已經辦完了。”傅雲霆嗓音微微沙啞道。

“那太好了!”阮惜時很高興。

她一高興,眸子就亮晶晶的,好像天上的繁星。

傅雲霆喉嚨又開始發幹。

等到了別館,一下車,傅雲霆就把人抱上了樓。

他先帶她去洗手。

她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了血,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傅雲霆卻是一點一點細心的幫她擦幹淨。

等擦完了手上的血,傅雲霆又將她帶回房間去,又親她!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離上次見麵已經一個星期了。

他特別想她。

想的心肝脾肺都在燒。

阮惜時任由他親吻。

她閉著眼睛,感受著他寬厚溫暖的胸膛貼著她,耳膜裏傳來也不知是他還是自己的心跳,伴隨著他身上幹燥清冽的氣息,令她不斷淪陷。

她也摟住了傅雲霆。

她纖細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腰。

傅雲霆的大手從她後背不斷滑落。

身上披著的大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脫了,大手摸到細膩柔滑的肌膚,隻是仍舊冰冰涼涼的。

傅雲霆皺了皺眉,鬆開唇:“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阮惜時搖頭,“就是剛才吸收的陰氣有點厲害,打坐修煉一下就好了。”

她說著又勾住他的脖子,軟綿綿的上去親他。

傅雲霆深邃如海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深不見底,大手箍住她的細腰,加深了這個她主動的吻。

她唇瓣的冰涼跟他的滾燙貼在一起,簡直就像是水和火的交融。

傅雲霆真想把這小妖精拆了吞入腹中,才能緩了他這段時間的想念。

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又親了親她才鬆開,讓她還是先打坐修煉一下。

阮惜時拉著他。

傅雲霆知道她想什麽,笑道:“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完了,我暫時都不會走了。”

阮惜時這才徹底放下心。

她不想一睜開眼,又要再很久才能看見他。

傅雲霆離開房間,留給她打坐的時間。

他去洗了個涼水澡,將身體裏的燥熱壓下去,又去做了熱粥。

阮惜時在房間裏打坐了好一會,把陰氣全部都消化掉了,變成了自己的靈力,增加了修為。

“崽崽,我發現自己轉化陰氣,比之前快多了。”阮惜時對崽崽說。

“那說明本大爺教得好!”崽崽道。

它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暗暗驚奇。

它也沒想到,阮惜時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進步這麽快。

她在修煉玄術方麵,太有天賦了!

這樣的天賦,不可能是憑空而來的,她一定有這樣的天賦血脈。

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

崽崽心裏琢磨著。

它不打算告訴阮惜時,否則萬一阮惜時找到了自己家有天賦血脈的人,學會了更厲害的本事,不受它控製可就麻煩了。

阮惜時也沒有多想。

她隻為自己修為有進步而開心。

她感覺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應該可以打開《蕭氏驅邪手劄》的第二頁了。

她正想著等下回去試試看,就聽到門開了。

傅雲霆給她端了熱粥過來。

阮惜時的肚子也恰逢其時的“咕嚕”叫了一聲。

她接過粥,慢吞吞的喝著。

熱粥喝在胃裏,暖洋洋的。

她認真的喝粥,餘光卻瞥見傅雲霆坐在旁邊,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