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久違的幹媽兩個字,宋母忍不住看了阮惜時一眼。
這一眼包含著愧疚,抱歉,阮惜時卻已經移開了視線。
宋母在心中歎了口氣。
宋參謀已經拍了拍妻子的胳膊,站起身來:“走吧,給她們年輕人好好聊聊。”
宋母點點頭,跟著丈夫出去了。
阮惜時拉著宋玉霜坐下來,一臉嚴肅:“玉霜,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阮惜時和宋玉霜從房間裏出來了。
宋玉霜東西都收拾好了。
“你們這是?”宋母驚喜的看著宋玉霜。
宋玉霜走過去:“我跟你們回去。”
“真的?”宋母看了阮惜時一眼,見阮惜時微微點頭,一顆心才放下。
“還是惜時有辦法。”宋參謀誇道。
阮惜時微微一笑。
宋參謀從女兒手中接過行李,宋玉霜轉身又看向阮惜時,拉住了她的手:“惜時,你要不跟我一起回去住吧。”
阮惜時搖搖頭:“我在這裏還有事。”
她拍了拍宋玉霜的手:“你放心,我會注意安全。”
宋玉霜抿了抿唇,半晌才輕輕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若是有什麽需要,就去找我。”
“好。”阮惜時答應道。
說話間,蕭棋匆匆趕來了。
“玉霜,你要回去住?”蕭棋走的急,聲音都帶著喘氣,“那我——”
他話沒說完,就見宋參謀和宋夫人,頓時話就卡在了嗓子眼裏。
他露出了如同毛頭小子一樣的局促:“伯,伯母,伯父……”
“喊什麽呢?”
宋參謀眉頭一挑。
蕭棋頓時緊張的僵住了。
宋玉霜蒼白的臉龐忍不住彎出一個笑容:“蕭棋,我們都成親了。”
蕭棋才反應過來:“啊,對!”
他趕緊找補:“阿爹,姆媽。”
宋母無奈的搖搖頭:“聽說你失憶了,看來是真的。”
“我……”
蕭棋撓了撓頭:“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知道玉霜是我夫人,我會好好對她的!”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宋玉霜心裏淌過一陣暖意:“我阿爹姆媽隻是擔心我的身體,想接我回去住幾天,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說不是要把他們分開,蕭棋才鬆了口氣,但旋即又握緊拳頭:“那我也能……”
他看了宋參謀一眼。
宋參謀好笑:“你們都成親了,難不成我還能不讓你來住?”
“是,是!”
蕭棋這下徹底放心了。
阮惜時送他們出去。
宋玉霜一直拉著她的手不鬆開,阮惜時本打算就送到駐地外的,結果又一路跟著他們出了門。
他們也沒坐車,就慢悠悠的往前走。
最近扶羅軍被傅雲霆帶人幾番襲擊,總算是消停了一些,有些小販甚至還敢出來賣東西了。
路上宋玉霜看見有賣小首飾的,就拉著阮惜時過去看:“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放學,我們總愛去街邊看這些東西。”
“是呀,那會兒你還陪我去靈器市場呢,你進不去,就在外頭等著,每次一出來,我都瞧見你被街邊那些首飾勾了魂去。”
阮惜時開玩笑道,說著說著,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光。
但一轉眼,時光已過去匆匆五載,她們也都嫁為人婦了。
“可惜欣愉不在。”宋玉霜感歎,“我倒是有點想她了。”
算算時間,也是一年多未見了。
“等戰爭結束了,我們就回雲城去。”阮惜時道,“不過她現在工作忙,也不知有沒有時間呢。”
“聽說她做老師了?”宋玉霜輕輕道,“真想不到,她那種脾氣,竟是會做老師。”
“是啊。”阮惜時笑,“誰能想到呢。”
“就像我從未想過,我們會分開一樣。”宋玉霜說著說著,又有點感傷。
阮惜時握住她的手:“我們會團聚的,所有人。”
宋玉霜看著阮惜時冷靜的眸子,輕輕點了點頭。
送她到宋宅門口,阮惜時沒有進去。
蕭棋打算陪她一晚,明日再回駐地去收東西。
宋玉霜讓阮惜時留下來吃午飯,也被阮惜時拒絕了:“回去還有些事。”
宋玉霜咬了咬唇,看了自家母親一眼。
阮惜時看出她心中所想,解釋道:“是真有事。”
宋玉霜隻好道:“那你改天再來吃飯。”
“好。”阮惜時答應。
看著他們進去了,阮惜時又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走出沒多遠,便聽到聲音傳來滴滴的喇叭聲。
阮惜時轉頭,看見一輛車正開過來,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搖下,是司徒鶴的手下阿虎。
“阮小姐,我們幫主有請。”阿虎道。
他下車幫阮惜時拉開了門,阮惜時頓了頓,坐進了後排。
車子徑直開到了洪門據點。
一路上阿虎沒說話,阮惜時也沒問。
她目光落在兩旁飛馳而過的梧桐樹上,眸色靜靜地看著。
阿虎領著她朝裏走,穿過大堂走到了一個偏廳。
剛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說話聲。
“幫主,人來了。”阿虎上前道。
說話聲被打斷,阮惜時看見偏廳裏除了司徒鶴外,還有一個軍官。
對方鼻梁高挺,眸子是深藍色的,是扶羅人。
見到阮惜時,對方露出了審視的眼神。
阮惜時不卑不亢的回望他。
司徒鶴朝著她抬了抬手,語氣親昵:“阿惜,過來。”
阮惜時垂下眼瞼,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這位是?”那軍官問。
“哦,這是我的一個姨太太,叫阿惜。”司徒鶴臉上帶著笑意道,“平時最是粘我,一知道我回來,便迫不及待的來找我了。”
阮惜時看著司徒鶴,睫毛微動了一下,然後走到了他麵前。
軍官上下打量著阮惜時:“可看上去不是對你很熱情啊。”
“她是外冷內熱。”司徒鶴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伸手就去攬阮惜時的腰,卻被阮惜時不動聲色的避開。
阮惜時轉身倒了杯茶,放在了司徒鶴手裏,嗓音輕軟:“幫主喝茶。”
司徒鶴拿著茶杯,手指轉動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阮惜時:“阿惜知道我口渴了,真是體貼。”
“隻要幫主知道阿惜的好就行了。”阮惜時垂眸輕聲道。
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軍官眼底的疑慮才打消,又開口道:“司徒幫主,剛才我提議的事,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