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見她動作,蕭棋問道。

阮惜時轉回頭:“沒事,我就是看看路。”

孔靈已經不在身後了,看來她的障眼術起作用了。

阮惜時看了眼蕭棋。

剛才一出門,她就感覺到孔靈在他們身後,沒想到這小丫頭早早的就在外頭蹲著了,看來還是不放心蕭棋。

所以坐上黃包車以後,她就開始用了障眼術,隻是一開始並未變幻,等走的遠了,才慢慢一點點的改變了樣子,讓這車夫跟錯了人,走歪了路。

孔靈隻顧著追他們,自然也沒注意到這慢慢出現的變化,還以為她還在跟著他們。

其實她們早就走的不是一條路了。

不過現在,孔靈應該已經發現了。

但軍區駐地,可不是隨便什麽車夫都知道,都敢帶她去的,孔靈就是想找恐怕一時也找不到。

車夫很快領著他們到了阮惜時指的地方,下車後,又走了大概兩裏地,就到了軍區駐地。

“傅夫人。”門口的士兵打招呼。

阮惜時微微額首,然後又對其中一道:“你去一趟蕭司令那裏送個口信,就說蕭棋已經找到了。”

“是!”士兵看了蕭棋一眼,立刻去了。

阮惜時又轉頭對蕭棋說:“跟我來吧。”

她領著蕭棋去了後院,到了宋玉霜房間門口。

蕭棋卻停下腳步,英俊的臉龐上難得浮現出幾分躊躇:“她就是……住在這裏嗎?”

“嗯,她本來應該是住在蕭家的,但現在蕭司令忙碌,也沒個人可以照顧她,我就將她留在這兒了。”阮惜時說,“也不知道這一個月沒見,她現在可好點了。”

蕭棋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忽然間感覺有點緊張。

除了腦海裏那個模糊的倩影之外,他什麽都不記得。

他不知道麵對裏麵那個女人時,他該是什麽樣的表情。

不過阮惜時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推門進去了。

蕭棋不自覺的也跟著走進去。

他一進屋,就聞到裏麵有股淡淡的藥草的味道,不難聞,反倒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躺在**的女人聽到開門聲,轉頭朝著他們看來,陽光照在一張瑩白的小臉上,柔光若膩不點而赤,隻是略有愁思。

在看見這張臉的那一刻,蕭棋的腦袋嗡的一聲,腦海裏原本模糊的影子,在這一刻瞬間轉化為了實質。

“我叫宋玉霜。”

“我知道我父母親想做什麽,但是我的婚姻要自己做主,我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

“你穿這件很好看。”

“蕭棋,你可是喜歡我?”

“……”

蕭棋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突破那層隔膜,如同野蠻生長的小草,不斷的刺破他的腦袋。

蕭棋疼的捂住了額頭,卻聽到**的女人欣喜道:“蕭棋,你回來了?”

蕭棋看向她,眼睛有些泛紅。

宋玉霜愣住了。

阮惜時輕歎了口氣,走到床邊:“玉霜,其實有件事我瞞了你,蕭棋他這段日子發生了一點事,失去了一些記憶。”

“失去,記憶?”

宋玉霜重複著,似乎還不敢相信。

但看著蕭棋眉頭緊皺,好似很痛苦的模樣,宋玉霜又不得不相信阮惜時說的話。

她的手指一下握緊了被單,聲音發抖:“所以,他失去了什麽記憶?他……把我忘了嗎?”

“也不能說都忘了。”阮惜時轉頭看了蕭棋一眼,“他已經想起來自己叫什麽,也記得自己有個妻子。”

她頓了頓,又道:“我帶他來見你,也是想也許見麵了,他就會想起更多。”

“所以……他是真的都記不起來了。”

宋玉霜的眼圈也紅了。

她看著蕭棋,蕭棋也看著她,好一會,蕭棋才緩緩朝著她走過來。

他嗓音有些沙啞:“對不起,我……”

“你是哪裏受傷了嗎?”宋玉霜打斷了他的話,嗓音雖然顫抖,卻很溫柔,“還有哪裏疼嗎?”

蕭棋心髒一顫。

她沒有怪他,也沒有生氣,反而問他哪裏疼?

聽著她關懷的問候,蕭棋卻不是鬆了口氣,而是感覺心髒處好像被無數根針刺著,更是一陣陣抽痛。

“我沒事……”蕭棋低聲道。

“沒事就好。”宋玉霜輕輕點頭,“記憶總會恢複的,你別著急。”

她努力壓抑著情緒:“對了,你還沒去看過我們的孩子吧,他還在醫院,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我本打算出了月子就去看他的,不如等會我們一起去吧。”

聽到孩子,阮惜時心裏咯噔一聲。

見蕭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阮惜時趕緊道:“你瞧你這小臉白的,現在哪兒能出門?還是在休息一段時間吧,孩子那邊等會我跟蕭棋一起去看看就好了!”

“可是今天就是月子最後一天了……”

“我問過軍醫了,說雖然月子結束了,但你之前生產的時候環境不好,導致身子底比一般產婦虛弱,需要多坐一些時候。”

阮惜時半真半假的說:“等你修養好了,我再陪你去一趟就是了。而且說不定等你身體恢複了,孩子也已經回來了。”

她說著又轉頭對蕭棋眨眨眼:“是不是蕭棋?”

“啊,是。”

蕭棋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阮惜時的話說。

宋玉霜猶豫了一下,還是應道:“好吧,那等你們回來,一定要告訴我孩子的情況。”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有些不安。”

“放心吧,舅舅常常去看孩子的,說孩子現在白胖白胖的可好了,就等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回來了。”阮惜時說。

宋玉霜神色稍霽:“那就好。”

“你就別擔心了,好好養身子吧,這樣之後才能更好照顧孩子啊。”阮惜時道。

宋玉霜點點頭,又看著阮惜時,握住她的手:“惜時,我聽說了一些你跟二表哥的事,你們……”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別擔心。”阮惜時拍了怕她的手,心裏一陣暖意。

沒想到宋玉霜現在還在擔心她的事。

“嗯,之前聽說你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還在擔心,現在看見你出來,我總算放心多了。夫妻之間,凡事說開就好。”宋玉霜輕聲勸道。

阮惜時點頭應下了。

“那我們先去醫院了,等會回來再聊。”阮惜時看宋玉霜眉宇間略有些疲態,趁機說道。

看著宋玉霜睡下,阮惜時和蕭棋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門,蕭棋便問道:“孩子的事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