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夫人本來就不待見她,要不是想要設局害她,也不會留她在大帥府住。

後來大帥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得不靠著阮惜時的藥,自然也不好將她趕出去。

但現在病好的差不多了,大帥夫人自然不想再留她下來繼續跟傅雲霆卿卿我我,否則這病大抵是好不透了。

“惜時。”宋夫人看阮惜時沒說話,以為她是不想走,眸光沉了沉道,“雖然說你跟雲霆是未婚夫妻,但既是還沒有成親完禮,你一直住在大帥府,終歸不太合適。”

“幹媽,我知道的。”阮惜時知道宋夫人是擔心她,為她好,怕還沒成親就落下不好的名聲,點頭道,“我今日便跟您回去。”

宋夫人這才鬆了口氣:“那我讓人給你收拾東西,你去跟夫人打聲招呼吧。”

“好。”阮惜時乖順道。

收拾好東西,阮惜時去了一趟大帥夫人的房間,跟她辭行。

“我在大帥府叨擾許久了,夫人如今已無大礙,我便先同幹媽一起回去了。”阮惜時說道。

大帥夫人也是剛用了飯,神色紅潤,精神也要比前兩日好了許多,聽到阮惜時的話,點頭道:“你這兩日也辛苦了,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她目光流轉落在阮惜時那張素淨的小臉上,似乎在想些什麽,但又沒有說出口,隻讓小桃送她出去了。

阮惜時本來還想跟傅雲霆說一聲的,無奈傅雲霆一早就跟大帥一起出門去了,隻能先跟著宋夫人回家。

到了宋家,阮惜時還幫宋夫人把了一下脈。

“幹媽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了。”阮惜時笑道,“您不用再吃藥了。”

“那真是太好了。”宋夫人拉住阮惜時柔軟的小手,“真是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術竟然會這樣高明,治好了我的病,又看好了夫人的。”

提到大帥夫人,阮惜時眸光微晃了幾下,似想起了什麽,問道:“幹媽,夫人是不是一直有什麽心事啊?”

宋夫人一怔:“為什麽這麽問?”

“前幾日我給夫人送藥的時候,夫人恰好睡著了,似乎是又做了噩夢,嘴裏一直說著妹妹不要離開我之類的話……”

阮惜時特意頓了下,看見宋夫人神色突然一下子變了,才繼續道:“之前我給夫人診脈,發現夫人是因為長期鬱結於心,加上前些時日又受了驚嚇,才會導致身體欠佳,頻做噩夢。若是您跟夫人有什麽誤會的話……”

“不是我,是我二姐……”

宋夫人下意識的說道,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什麽,又驀然住了嘴。

二姐?

阮惜時卻是已經捕捉到了重要的詞。

宋夫人臉色不太好看,頓了一下才又道:“剛才那些話你可曾跟我姐姐說過?”

阮惜時搖搖頭:“我怕影響了夫人的心情,未曾說過。”

“沒說過便好,這些話日後不要再提了。”宋夫人沉聲道。

阮惜時輕垂下眼瞼,嗯了一聲。

宋夫人顯然是不願意說,看來想從宋夫人嘴裏探查這件事,怕是沒可能了。

她得想點別的法子。

阮惜時在宋家吃了午飯後,就回了章公館。

這兩日章公館沒傳來什麽消息,看來秦姨娘還沒動手。

她要趕著回去看秦姨娘的這出“大戲”。

章鎮江不知道阮惜時去大帥府是給大帥夫人治病,還以為是大帥夫人喜歡她,所以留她在大帥府小住幾日,見阮惜時回來,便問起情況。

阮惜時含糊回答他:“大帥和夫人對我都不錯。”

章鎮江心裏更是認定,阮惜時嫁進大帥府,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對阮惜時更加和善。

吃飯的時候章薇和章婷都不在,柳湘湘還纏綿病榻,隻有秦姨娘在章鎮江身側。

隻是不知為何,秦姨娘總是咳嗽,一頓飯咳嗽了好幾回。

快吃完的時候,阮惜時忽的開口問:“秦姨娘是不是生病了,怎麽總是咳嗽?”

“應該是感染了風寒。”秦姨娘嗓子有點啞,“不要緊。”

“我看還是讓大夫來看看吧。”章鎮江皺眉道,“病可大可小,還是看看放心。”

“是,老爺~”秦姨娘病了,都掩飾不了她的媚態,反倒是有幾分病美人的感覺。

章鎮江就好這一口,看她這樣頓時是心猿意馬,草草吃完了飯,就帶秦姨娘上樓去了。

阮惜時吃完了飯洗完澡,卻沒急著休息。

她修煉了一會,一看天都快三更了,就隨手拿了本書依偎在床邊看。

三更時分,她聽到窗戶外頭傳來了聲音,然後沒有插銷的窗戶被輕鬆推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利索的翻進了房間。

傅雲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煤油燈下看書的阮惜時。

微黃的燈光在她身上打下了一圈柔和的影子,她的側臉像是精雕細琢過一般,帶著朦朧的美感。

傅雲霆呼吸屏了一下。

他覺得越看阮惜時,越能發現她不同樣子的美。

阮惜時正好抬起頭。

兩人視線對在一處。

阮惜時放下書本:“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要是再不來,我就要睡了。”

傅雲霆微怔了一下,進而笑道,大步走過去:“軍中有點事,耽誤了時候,讓你久等了!”

他說罷又道:“你這小丫頭好沒良心,不等我回來就先走了。”

“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我還留在那裏討人嫌做什麽。”阮惜時揚起臉看他,“今晚還去練槍嗎?”

“今晚不去了。”

傅雲霆隨意坐在床邊。

她的床矮,他一雙大長腿屈著落在地上,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你往裏頭坐坐。”

阮惜時往裏頭挪了挪,給他留出空位:“為什麽不去?”

“有點累。”

傅雲霆這麽一說,阮惜時還真發現他眉宇間有幾分疲憊之色。

“怎麽了?”阮惜時坐直了身子看他,擔心的問。

傅雲霆看她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的,一個伸手將人給摟過來,安定的按在自己懷裏,才道:“你還記得咱們在靈器市場看見的那些委托嗎?”

阮惜時被他箍在懷裏,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氣息,臉頰微微發熱:“嗯,記得。”

“今天我去處理的就是這些事。”

阮惜時一愣,微微仰頭看他:“你們還管這些?”

“我們不管那些鬼神的事,但是死了人,還是歸軍政府管的。”傅雲霆道,“本來這事交給警察廳就行了,但最近接連死了十幾個人,警察廳那邊一直也沒抓到凶手,這才交到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