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宴(二)

華堂姐妹並肩而立,柳明珠的眼裏全是驕傲與不屑,柳明媚的臉上有一種淡淡的笑容,在華堂明燭高照下,她的臉美得十分精致,似乎閃出了瑩瑩的光彩,柳明珠站在一旁黯然失色,就如那皓月當空時有著流螢微光。

柳元久瞧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有幾分內疚,分明明媚便該是嫡女,可由於他的軟弱,被百事孝當先這一頂大帽子壓了下來,無奈娶了柳四夫人進門,倒把若蘭貶成了姨娘。眼睛溜了溜,見杜姨娘坐在那裏,眼中水波瀲灩,似乎要滴出眼淚珠子來。柳元久十分難受,抬眼便嗬斥了柳明珠一句:“什麽嫡出庶出的,到時候將明媚記到你母親名下,一樣也就是嫡女了,以後別再拿這事說話!”

柳明珠聽了這話,臉上顏色變了變,撅了撅嘴坐了下來,狠狠的剜了一眼明媚,心中妒恨不已,一個姨娘生的,父親偏偏將她看得這般重,才回來幾日,府裏頭的人便都在誇她好,生得美,又溫婉賢淑——生得美,能比過自己麽?柳明珠打小起就聽人讚她生得一副好相貌,真真是人間少有的豔色,她便信以為真,總以自己的姿容為傲,認為大陳皇朝裏頭生得這般好模樣的,她便是獨獨的頭一份兒。

說實在話柳明珠長得確實不錯,隻是還沒有美到天下無雙的地步,隻因柳四夫人乃是安平公主的女兒,柳府的人誰不要賣安平公主幾分麵子?自然都是選著好聽的說,聽得多了聽得久了,就連柳四夫人與柳明珠自己都相信了。

明媚見著柳明珠沉著臉坐在那裏,隻覺得好笑,這會子還沒到該沉臉的時候,等著巴豆發作,她便是不想沉也要沉了。瞥了一眼柳四夫人,見她雙目灼灼隻是盯著柳明珠看,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那是一種極力克製的心疼感,明媚愈發覺得好笑,她故意將那粉彩茶盞朝柳四夫人舉了舉:“明媚一時氣性大,頂撞了姐姐,還望母親寬宥。”

這是做了惡事還逼著自己讚揚她呢,柳四夫人心中憋著一股子氣,可她此時已經沒有心思與明媚置氣,隻是在惦記著柳明珠的身子,隻盼那個丫鬟放巴豆粉的時候彈得輕一點,隻放了微微的一絲兒,這樣女兒或許也不會有什麽事兒。柳四夫人胡亂的朝明媚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心不在焉的笑容:“這原本沒有什麽事兒,你快些坐下罷。”

明媚笑著答應了一句坐了下來,這時又聽柳元久在問她:“明媚,今日你怎麽就與喬世子一道來了公堂?你怎麽認識他的?”

“景鉉哥哥來了雲州?那他怎麽不來咱們府裏?”沒等明媚回話,柳明珠便大呼小叫了起來,一隻手抓住明媚的手腕,一雙眼睛憤恨的望著她:“景鉉哥哥來了雲州你都不告訴我,分明別有用心!”

明媚懶得搭理她,隻是用力將手抽了出來,臉朝著柳元久道:“我並不認識他,是他自己來普安堂求診的,我收了他十兩銀子的慈心診金,還加收了一百兩銀子的藥費。”一百兩銀子買幾個枯房蓮蓬,這位喬世子也實在大手筆,眼睛都不眨就將銀子給了她。想著上回在紫霞山中得了他五千兩銀票,明媚覺得分外愉快,這人人傻錢多,適合宰割,隻盼他下回繼續來送銀子。

“你也收得太多了些。”柳元久有幾分不滿意:“他乃是英王爺的世子,和咱們府裏扯起來是親戚,怎麽能收他那麽多銀子,下回見到他便將銀子退還給他罷。”

“父親,這一百兩銀子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對普安堂來說卻事關重大,哪還有退還給他的理兒?父親既然將普安堂交付給我,便請讓明媚自行打理,不必再來幹涉。”明媚心中暗自哼了一聲,她這普安堂就是專要劫富濟貧的,怎麽能放過這種小肥羊呢。

柳元久見明媚說得振振有詞,也不再逼迫她,點頭道:“你自己估量著去,畢竟達官貴人不好得罪,你也別下手太狠了,若是普安堂銀子不夠,我從府衙裏的公共用度的款項裏邊再撥些給你便是了。”

明媚聽著點了點頭,口中稱是,心裏卻不以為然,知府衙門裏的公共用度款項數額有限,這醫療費用可是個無底洞,她還是得貫徹自己的宗旨才行,但也不想拂逆了柳元久,怕他臉上不好看,明麵上答應了便是,他說他的,自己做自己的。

就在大家快用完晚飯的時候,眾人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響聲,鼻尖聞到了一種臭味兒,轉頭一看,柳明珠正捧著肚子坐在那裏,一張臉孔雪白的一片,她身後的丫鬟嚇得雙手打顫,走上前去扶住她:“姑娘,姑娘,你怎麽了?”

柳明珠呻yin道:“不知怎麽的,我肚子突然疼得緊,哎呦……不行了,快扶我去茅廁,實在忍不住了。”

柳元久嫌惡的將手中的碗箸放了下來,用不喜的目光看了看柳明珠道:“明珠,你這是怎麽了?吃飯吃得好好兒的,你怎麽便說起如廁之事來了?即便有這想法,也不該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實在不雅。”

回答柳元久的是一個響亮的臭屁,緊接著濃濃的味道充斥了整個花廳,柳明珠身上那櫻桃紅的裙子上逐漸有了一塊灰黃的印記,腳邊的地麵滴滴答答的落了些東西下來,一點點的滴出了一大塊黑色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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