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包子進宮記(三)
夜色朦朧,一個半圓的月亮掛在天空,旁邊幾片雲彩,仿佛想要將那月亮遮住,可卻隻是欲蓋彌彰,昏黃的月影從雲彩裏淡淡的映了出來,邊緣帶著一絲絲淡紅的顏色。
春蟲真在草叢間吟唱,金鈴子的聲音尤其大,吱吱呀呀的叫著,將漱玉宮裏的聲音都給遮掩住了。
漱玉宮的內室前邊站著一個內侍一個宮女,兩人站在漢白玉台階下邊等著內室裏邊的主子傳喚。兩人瞅著茜紗窗戶裏透出的一點點淡黃的燈光,都有些感歎:“皇上對咱們貴妃娘娘……真是沒得說。”
紫玉將腦袋高高揚起:“還不是咱們貴妃娘娘的家世?”
萬陽公主的掌上明珠,太皇太後的心肝寶貝,誰敢動她?即便知道那過世的莊敬皇後乃是她做了手腳才撒手西去的,可皇上卻沒有動她半分,而且還依舊來這漱玉宮中過夜。現在這宮裏有五個妃子,可皇上來漱玉宮的次數最多。
屋子裏邊傳來細細的呻吟聲,似乎若有若無,紫玉與那內侍相視而笑:“皇上也著實勇猛了些,第二日裏頭,貴妃娘娘總是累得連腰都直不起呢!”
內室裏邊,帳幔低垂,可卻全然不是外邊兩個人所想象的那樣,床上隻睡了一個人,一床被子蓋在身上,隻露出了一個腦袋來,床邊灑了一地的黃豆,薛貴妃正跪在地麵上,彎著腰將那些黃豆一粒粒的撿到一個盤子裏邊。
“皇上……”薛貴妃的臉上有些不忿的神色,咬了咬嘴唇:“皇上以前還是灑珍珠的,怎麽現兒變成灑黃豆了?”
“因為你配不得珍珠,隻配得上撿黃豆。”徐炆玔懶洋洋的答了一句:“快些把黃豆全部撿起來,嘴裏怎麽不哼哼唧唧的了?快些喊。”
薛貴妃嘟了嘟嘴,本來想要反抗,可卻還是不敢忤逆徐炆玔,一邊低頭撿著黃豆,一邊嘴裏發出了細細的呻吟聲:“啊……啊……啊……”
“表兄,她這是在做什麽?”床底下趴著兩隻小包子,兩人都好奇的看著薛貴妃趴在那裏撿黃豆,額頭上的汗一滴滴的掉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徐晟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表弟拉著他偷偷的溜到薛貴妃的內室,說是要將小蜈蚣放到她的床上,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著外邊有人喊皇上駕到,徐晟一聽他老子來了,唬得全身打顫,拉著小西瓜就鑽到了床底下。
幸好床比較高,兩人躲在下邊也不覺得難受,躺著趴著坐著——總有一款姿勢適合你!
兩人聽著腳步聲踢裏踏拉的傳了過來,見著床底下有長袍的衣角與裙袂,然後就聽著悉悉索索的一陣響,頭頂上似乎有雷聲傳過,原來徐炆玔已經上床了。
小西瓜貼著徐晟的耳朵小聲說:“糟糕了,咱們要在底下聽大戲了。”
徐晟有幾分不解:“聽什麽大戲?”
小西瓜恨鐵不成鋼的盯了徐晟一眼,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還在阿娘肚子裏就聽到過阿爹那羞羞臉的話啦!有一次午休他醒過來的時候,親眼見著阿爹將他那爪子擱在他最喜歡的那地方!阿爹竟然跟他們搶糧食,真是可恥!這麽大的人了,還喝奶,害不害臊啊!
那會子,護糧心切,小西瓜哇啦哇啦的哭了起來,明媚趕緊去哄他,喬景鉉的興致被打斷,恨恨的盯了小西瓜一眼,小西瓜也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他一眼:老子跟兒子搶東西吃,像不像話!
後來……他明白了,原來阿爹不是想和他搶奶喝,阿爹是淘氣,想和阿娘唱大戲!因著每次這個時候,奶娘就會將他與大西瓜抱走,一邊拍著他們的背,一邊口裏念念有詞:“世子爺與世子妃要唱戲啦!”
不用說,現在皇上伯父與那個貴妃娘娘也要唱戲了,小西瓜將徐晟的腦袋拍了下:“咱們等著瞧。”
“嘩啦”一聲,地上灑落了一地的黃豆,有幾顆還滾到了小西瓜麵前,他好奇的摸了一顆看了看,塞到嘴裏咬了一口:“真是黃豆!”
往外邊晃了一眼,就見有一雙手撐在地上開始撿黃豆,嘴巴裏還哼哼唧唧的叫著,就像那豬圈裏的豬拱食一般。撿了一陣子,撿得好像差不多了,那一盤子黃豆又灑到了地上,頭頂上傳來徐炆玔威嚴的聲音:“再撿!”
皇上伯父這是怎麽了?小西瓜很是好奇,真恨不能將腦袋伸出去看看,被徐晟一把拖住,不住的朝他搖腦袋:“別,別!”要是被他老爹知道,自己藏在這薛貴妃的床下,還不會被打死?
小西瓜有幾分遺憾,將腦袋縮回來了些,等著那些黃豆第三次被灑到地上,小西瓜再也忍不住了,蹭蹭的朝床邊爬了兩步,伸出小腦袋來,朝薛貴妃友好的一笑:“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歇息?”
薛貴妃見著黑黑的床底下忽然伸出了一個腦袋來,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是什麽模樣,驚叫了一聲,直接翻著白眼暈死了過去。
小西瓜摸了摸臉:“我很可愛的啊,她怎麽這麽怕我?哎,女人就是擔心,看著蜈蚣也暈,看見我也暈呢。”
徐炆玔從床上爬了起來,勾著腦袋一看,就見著了小西瓜的臉,他嗬嗬一笑:“小西瓜,你躲在這下邊作甚?”
“皇伯父。”小西瓜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大大方方的舉著那個小金盒子道:“我想要我的阿足躺到床上嚇唬她。”
小蜈蚣的腳有氣無力的伸了出來——躺著躺著!要是那死女人看都不看就壓了下來,自己肯定就要魂飛魄散了!還給自己取個這麽好聽的名字“阿足”,難道自己身上隻有這幾十條腿吸引人了嚒?小蜈蚣晃了晃腦袋,瞧我這犀利的眼神,這拉風的外套,就如夜空裏的星子一樣閃亮!
唉,小西瓜實在太恐怖了,自己差一點就要成為被褥上那一灘灰黑的印記了。小蜈蚣用爪子緊緊攀援著小金盒子的內壁,痛哭流涕,麻麻,我錯了,我再也不獨自溜達出來曬太陽了——全怪外邊風光好,以後自己真不能到處沾花惹草!
“你怎麽能這樣淘氣?”徐炆玔笑著拍了下小西瓜的腦袋:“今日中午你已經嚇暈她了,怎麽晚上還想來嚇她?”
“誰叫她害死了表兄的母親,對了,表兄的母親也是我的姨母!”小西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薛貴妃:“我還沒有捉毒蛇放她床上啊,隻是用蜈蚣嚇唬嚇唬她而已。”
徐炆玔無奈的望了望小西瓜,不愧是明媚的孩子,才這麽小的年紀,就這般聰明伶俐,想想自己的晟兒,他不禁有些灰心,難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晟兒比小西瓜大一歲,可連他的一半機靈也不到。
“皇伯父,我想問一句,你幹嘛要她撿黃豆,還要讓她一邊撿一邊唱歌給你聽?”小西瓜皺著眉看了看薛貴妃,有些不滿意的嘟起了嘴:“她唱的歌好難聽,就像要哭了一般。”
“……”徐炆玔無法跟小西瓜解釋,他為什麽要薛貴妃撿黃豆?為什麽?為什麽?他現在覺得自己頭很大。
“唔,我知道了,皇伯父你是在懲罰她,她做了錯事,是不是?”小西瓜見徐炆玔為難的模樣,拍了拍腦袋:“是不是她將我的小蜈蚣給摔了?皇伯父想替我的小蜈蚣報仇?”
嗚嗚,徐炆玔想流淚,多體貼的孩子啊,都主動給自己找到借口了,他連連點頭:“就是這樣,皇伯父是想替你的小蜈蚣報仇。”
“皇伯父最好了!”小西瓜歡呼了一聲,爬到床上,抱住徐炆玔親了一口:“小西瓜喜歡皇伯父!”
徐炆玔被他親得頭暈腦轉,還沒弄清楚怎麽一回事兒,小西瓜已經迅速從他身上撤退,拉住剛剛從床下探出頭的徐晟,兩人一路狂奔著衝了出去。
咦,這床底下不隻有小西瓜一個人?徐炆玔揉了揉眼睛,自己眼睛花了不成?分明瞧見有兩條身影的!外邊傳來一聲尖叫:“啊,太子殿下!”紫玉與那小內侍眼睛都直了,皇上與貴妃娘娘正在歡好,怎麽太子殿下會帶著英親王府的小公子從裏邊躥出來?皇上與貴妃娘娘在床上的那些事兒……
兩人伸出手捂住臉,想一想,臉上都會熱得發燒了,這……多不好啊!
徐炆玔從裏邊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小西瓜在裏邊是一回事,自己兒子藏在下邊又是一回事!哪有兒子躲到他的妃子床下來偷窺的?他趕了出來,隻來得及看見兩條小小的身影在飛快的往漱玉宮外邊逃。
“你們給朕站住!”徐炆玔很威嚴的喊了一句,可兩個小子跑得更快了。
“小西瓜,該怎麽辦?”徐晟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的問。
“快往儲秀宮跑,一見著太後娘娘,你就哭,說想要娘親!”小西瓜的腿要短幾分,挪得很吃力,但生怕被徐炆玔逮著,依舊很努力的跑著,他手裏拿著那個小金盒子,小蜈蚣隨著他奔跑的腳步,被顛得七暈八素。
兩個人快步跑到儲秀宮,回過頭去,就見著幾個內侍抬著一頂明黃色的軟轎也跟著過來了。徐晟臉色一變,也不管門口站著的幾個宮女,用力一甩手便帶著小西瓜衝了進去。
“皇祖母,皇祖母!”徐晟飛快的往喬太後懷裏鑽:“父皇要責罰我!”
見著徐晟在自己懷裏瑟瑟發抖,喬太後心裏十分難過,這孫子自小便死了母親,一直由自己照顧著長大,祖孫兩人感情深厚,見著徐晟嚇成了這樣,心中不由得有氣。
“皇上!”喬太後沉了沉臉,輕輕摸了摸徐晟的腦袋:“乖晟兒,皇祖母在呢,你別怕。”
徐晟兩隻小手拽著喬太後的衣裳,心裏對小西瓜賠付得五體投地,他怎麽就知道皇祖母會保他?唉,要是以前早知道就好了,也不會挨父皇這麽多責罵了。
“母後。”徐炆玔向喬太後行了一禮,望了望喬太後懷中扭糖人一般的徐晟,心中惱怒:“晟兒,你給父皇出來,別黏著你皇祖母。”
徐晟在喬太後懷裏輕輕扭了扭,表示很不樂意,喬太後望了一眼徐炆玔:“皇上,晟兒在我這裏挺好的,你幹嘛要他出去?”
徐炆玔有幾分無語,皇祖母這般慣著他,怎麽行?他朝徐晟怒喝了一句:“晟兒!”
徐晟聽得心兒肝兒亂顫,偷偷的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小西瓜,就見他張開嘴忽然大哭了起來:“阿娘,阿娘,我要回家,皇伯父好可怕!”
得了啟發,徐晟也哇啦哇啦的哭了起來:“母後,母後……”口裏喊著母後,心裏便十分酸澀,忽然間那淚珠子便不住的從眼角裏掉落了下來,汩汩如小溪流一般從臉上流淌而過,將衣裳都弄濕了一大片。
兩個小子的聲音在儲秀宮裏此起彼伏,還夾雜著小金盒子裏頭小蜈蚣細細的哭聲:“麻麻,麻麻,我也想你,我要回家……”
見著孫子哭成淚人,喬太後很是心疼,趕緊朝繡容姑姑伸手:“帕子。”
繡容姑姑趕緊將帕子遞了過來:“娘娘,快些給太子殿下擦擦,眼角都紅了。”
“可不是。”喬太後拿了帕子給徐晟擦著眼淚,一邊責怪徐炆玔:“皇上,晟兒還小呢,你這般責備他又是為哪樁?退一萬步說晟兒犯了錯,也隻能耐心教導著,怎麽能將臉沉得跟鍋底黑一樣?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哀家來與晟兒好好說說。”
徐炆玔剛剛想說出兒子在床下偷窺自己與薛貴妃的事情,忽然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小西瓜見他猶猶豫豫,大聲開口道:“我與表兄剛剛到處玩,見著漱玉宮裏有枝繡球花開得好,然後便溜了進去,見著皇伯父在懲罰薛貴妃……”
話還沒說完,徐炆玔便直接將他的話打斷:“小西瓜,別說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了個法子,既可以不讓太皇太後老是抱怨他不去薛貴妃屋子裏,又可以讓自己出口心中惡氣,若是被小西瓜揭露出來,自己這張臉往哪裏擱?
“不讓我說了?”小西瓜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一臉真誠的表情:“我要把事情說清楚,太後娘娘才能知道表兄究竟要不要受懲罰嘛。”
“不用了,你們沒有做錯,是皇伯父太容易動怒了,以後皇伯父不會這樣對你表兄了。”徐炆玔說得咬牙切齒,心裏頭在滴血,到了最後,竟然要自己承認錯誤,蒼天啊,他這個皇上當得真窩囊——遇著明媚他的生活便亂了套,遇著明媚的孩子,他生活也亂了套,連素來忠厚的晟兒也這般狡猾了起來!
薛貴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望著身邊的姑姑宮女同情的目光,眼睛裏的淚水不住的流了下來,這下可好了,宮裏的人肯定都知道她的身子被太子殿下與那個萬惡的熊孩子看光了!大家都以為徐玟琛在與她歡好,可是,誰知道裏邊的內情啊!真真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外祖母一直催著皇上來她寢宮,可每次徐炆玔一來,對她都是一種莫大的折磨,撿一個晚上的珍珠(現在都已經換成了黃豆了),要哼哼唧唧的哼一個晚上,第二日宮女們進來,見著她的光輝形象便是這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腰酸背疼,嗓子也啞了。
大家都以為她是得了無限榮寵,要不是為何是這般模樣?而且等著徐炆玔一走,她便昏天黑地的睡了過去,宮女們都竊竊私語,皇上實在龍精虎猛,這一晚上貴妃娘娘都沒歇過氣!瞧她這般嗜睡,昨晚可是受了折磨。可是天曉得,她……唉,實在都不好說,真是一把辛酸淚。
昨晚……薛貴妃皺起了眉頭,昨晚好像自己床下邊蹦出了個孩子?仔細想了想,那不是英親王府那個小西瓜?午膳的時候拿蜈蚣將自己嚇暈,晚上還趴在自己床下,他是準備要做什麽?薛貴妃咬了咬牙,自己非得找那小子算賬不可!
“表弟表弟,快些走,那薛貴妃趕過來了!”徐晟拉了拉小西瓜的手:“你看她那模樣,就跟要吃人一樣!”
小西瓜轉過臉去,就見薛貴妃一張粉臉雪白,拉得長長。
他摸了摸自己的瓔珞,娘親給的武器還沒試過呢,剛剛好拿著它來試試。他朝徐晟笑了笑:“表兄,我才不怕她!你要是擔心,就去喊了太後娘娘過來,她肯定不敢亂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喊我皇祖母。”徐晟擔心的看了看那怒氣衝衝的薛貴妃:“你還是快些跑吧,別讓她抓住了。”
“我才不怕!”小西瓜輕蔑的看了薛貴妃一眼,她還敢抓了自己扔金水湖裏去不成?莫非是想找死?
薛貴妃走到小西瓜麵前,蹲下身子,眼睛裏有一道憤恨的神色,猶如那天邊的閃電,“茲啦茲啦”的朝小西瓜射了過去。
小西瓜隻是甜甜一笑,舉著瓔珞上的那塊美玉讓薛貴妃看:“姨姨,你看看我這塊紫玉怎麽樣,好看嗎?”
薛貴妃伸出手去接那塊紫玉,忽然間就覺得一陣刺痛,低頭一看,紫玉的邊緣忽然有一根長針,正紮在她的手掌上。
“你……”薛貴妃大怒,正準備舉起手來打小西瓜,可怎麽樣也抬不起來,手臂又麻又酸,又沉又脹。
“哈哈,娘親的這個真好用,馬上見效。”小西瓜抓住薛貴妃的手,將紫玉另外一邊的針也彈了出來:“姨姨,這邊這一根針紮了以後,你就會笑個不停,會一直一直笑下去,直到你吃了解藥為止,你要不要試試?”
薛貴妃睜大了眼睛,不住的搖頭:“不要。”
小西瓜笑著道:“可是我想要紮了試試看。”
“你不是在問我要不要試試?”薛貴妃又急又氣:“我都說了不要,你為什麽還要紮?”
“我問你,是尊重你,娘親說過了,我們一定要尊重別人,做什麽事情都要先問過別人才能動手。”小西瓜望著薛貴妃笑眯眯的說:“我可是聽娘親話的好孩子哦。”
“那,你娘親難道沒有教你,要別人同意以後你再做?”薛貴妃欲哭無淚,這小子實在太皮了,怎麽能罔顧她的感受?
“我想想……”小西瓜翻著白眼想了想,很認真的說:“我忘記了,好像娘親沒有說過呀,似乎、應該……可能……沒說過。”
“我才不相信!你娘親肯定教過你!”薛貴妃喊得聲嘶力竭:“怎麽會不經過別人同意就下手呢?你可是英親王府的小公子,如何這般沒有教養?”
“哦,你也知道不經過別人同意就不能下手?那你對我姨母下手,將我表兄的母親給害了,有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小西瓜笑眯眯的抓著薛貴妃的手:“你都是大人了,還做不到不經他人同意就胡作非為,我是個小孩子,自然更做不到了。姨姨,你別慌,試試看嘛,說不定感覺會很舒服,真的呢,我不會騙你的。”
薛貴妃連連搖頭,驚駭的盯住了那根長長的銀針,銀針被陽光照射著,發出了冷冷的光,刺著她的眼睛,讓她心中有一陣寒意。
她想跑,可是她那隻手又麻又脹不能動彈,另外一隻手舉起來想打小西瓜,但眼睛卻瞄到了喬太後正在往這邊走,才一猶豫,小西瓜已經將那根針紮到了她的手背上。
“哈哈哈哈……”清脆的笑聲響起,似乎沒有停歇的時候,看得喬太後莫名其妙:“薛貴妃,你這是怎麽了?”
薛貴妃本來想愁眉苦臉的向喬太後哭訴,可身子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正在催促著她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薛貴妃!”見著薛貴妃笑得前仰後合,眼淚珠子都要掉了出來,喬太後震怒:“你在哀家麵前這般失儀,實在該打!來人,將薛貴妃拿下,送到儲秀宮去,哀家要好好的教育她一番,讓她目無尊長會是個什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