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算計
廖樂笑道:“皇上您是天子,這君臨天下的氣度,是您上天生的。皇子郡王們和小公爺已經不算十分怕您了,但就算是長輩,也總要恭敬些才是,皇上在他們麵前,他們稍微不自在些也正常,若是真的太自在了,奴才多句嘴,那可就有些不像話了。”
皇帝怔怔站了良久,才歎氣道:“是啊,你說得對,過那惺帝,哪個不是讓臣子有畏懼之心的?朕到如今,已經很不像個君王了,若真是他們對朕連點顧忌都沒有,朕的天子威嚴何在?唉說到底,不管朕怎麽想,但子天子,注定還是孤家寡人啊。”
廖樂正要說話,便聽外麵稟報說清妃娘娘來了。
因便笑道:“皇上怎麽說是孤家寡人呢?這不清妃娘娘過來了嗎?”話音落,隻見清妃進來,見皇上麵上有些感歎之色,廖樂臉上也陪著笑,便微笑道:“這是怎麽了?”
廖樂於是將事情說了一遍,清妃笑道:“皇上既為天下萬民之主,自然總要付出點代價的。太子和幾位皇子郡王做的已經十分好了,對皇上敬愛有加,卻又不失兒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臣妾前朝史書,隻得出一個結論,便是天家無父子,兒子對父親,竟然是臣子對君王的戰戰兢兢,皇上想想,那樣的皇帝才真正是孤家寡人呢。”
說完卻聽皇帝哼了一聲道:“難道他們不也是戰戰兢兢的?不然喝酒都不叫我。”
清妃忍不住微笑,扶著這個自己傾心相愛的男人到龍椅上坐下·一邊笑道:“這不過是他們怕醉了胡鬮,讓皇上看見不好,怎麽說您也是個長輩,就算沒有皇帝這個身份,難道您還能和他們一起瘋?若說戰戰兢兢,皇上難道忘了當日名溪是怎麽在您麵前任性的了?”
果然,皇帝的心神立刻被吸引了,好奇問道:“是了,他們兩個成婚也有兩三個月了吧?你有沒有聽蘇家人說什麽?阮雲絲那個女人′太過強勢了些,朕倒不信,她嫁給了名溪,就真的肯洗盡鉛華做當家奶奶?楊老太君和國公夫人都是慈善的性子,但怕是對她之前的逃婚也有所不滿,如今她嫁過,兩下裏若是碰上了,家宅哪還有個安寧之日?”
清妃笑道:“皇上多慮了,那阮雲絲嫁到蘇家後,聽說十分安分守己的·每日裏隻在家中研究她喜歡的錦緞,是了,今年流錦布莊進貢的那紗料和薄麻一起的夏衣料子,聽說就是她研究出來的,老太君最怕熱的人,這料子定然合她心意的。”
“喔,這麽說她們倒是能和平相處,朕就說名溪怎麽還有閑心和太子一起喝酒,敢情是後院裏根本連個小火苗都沒有,所以他也不怕後院起火啊。”
清妃笑道:“正是這麽說的。聽老太君說·那阮姑娘的心思,隻喜歡研究這些東西,倒也不一定非要拋頭露麵·從前是不得已,如今有了小公爺手下的人手蘣她安排外麵的事情,除了大事由她做主之外,她也不必操心,在國公府中也很是愜意自在呢。”
皇帝點了點頭,感歎道:“平心而論,她的手藝的確是無人能及的,既然沒給國公府帶麻煩·就算是皆大歡喜了·不枉朕收回成命,哼蘇名溪那個兔崽子·為了媳婦兒竟不顧朕的臉麵······”
清妃忙道:“皇上說的是,這些年您的確是太縱著他了·不說別的,今日他竟然太子府上飲宴,這就不該,他怎麽說也是外臣,如今太子大了,兩人在一起即便坦坦蕩蕩,怕下麵的大臣們也要嚼舌頭根子的。”
她說完便緊盯著皇上的麵色,卻聽他笑道:“嚼什麽舌頭根子?太子是朕百年之後的皇帝,名溪還年輕,又是堪稱國之棟梁的人才,他們兩個親近不是正好?等朕走了,那兩人也能繼續君明臣賢,守著列祖列宗打下的錦繡江山,豈不是好?這也要嚼舌頭根子的話,可見是些心理陰暗的小人了。”
清妃鬆了口氣,麵上更堆滿了笑容,皇上這句話,非常肯定了太子是他心中認定的儲君人選,不可能有任何動搖。如此看來,蘭妃費盡心機,恐怕都要付之東流了。
從太子府出來,夜色已經降臨,蘇名溪這一次醉得厲害,讓那些損友們從黃昏開始灌,一直灌到了掌燈時分,沒人攙扶著,根本就站不住。
今兒恰巧掃書和名硯都沒有跟過來,好在身邊也盡是些身材高大的仆人,此時見他騎不得馬,幸好備了轎子,便將人塞進轎中,一路抬著回府
蘇名溪從和阮雲絲成婚後,便不宿在別處,因到了二門,轎夫們不能進,隻好將轎子交給了四個小廝,由他們抬著進。
小廝們健步如飛,直奔蘇名溪和阮雲絲的主院而,卻不料走到一半路程,忽見前麵有幾隻燈籠,待人走近了,方看清是袁姨娘,幾人知道這位姨娘規矩大,雖然身份不高,卻是把著國公府裏後宅的大權,因連忙放下轎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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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姨娘看著她們,冷冷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們幾個小猴兒也能進來?一靛撞了哪位姑娘?你們吃罪得起?”
若是掃書和名硯在這裏,袁姨娘也不敢如此囂張,偏他兩個今天家裏都有事,蘇名溪都放回了。剩下這幾個小廝可沒有那兩人的底氣,一聽袁姨娘這麽說,便覺慌張了,其中一個連忙上前道:“爺醉的人事不知,小的們實在沒辦法,這才用轎子抬回來,想著這個時候,姑娘們怕是不走動了,隻要把爺抬到奶奶屋裏就成。”
袁姨娘皺眉道:“行了,你們幾個退下,正好我身後有幾個婆子,這活兒交給她們。日後再有這樣事,記著來通報一聲,不拘找誰,也輪不到你們這些猴崽子進後院,明白了嗎?”
小廝們心中憤憤,卻是不願得罪她,因連忙都說明白了,一邊就都退了下。
袁姨娘站在這裏看他們得遠了,心裏一塊大石方落了地,她上前幾步,掀開轎簾看了看,借著燈籠的光芒,隻見蘇名溪在轎中睡得正香,還有微微鼾聲,於是便微微一笑,起身道:“爺醉得厲害,滿身酒氣,隻怕奶奶這會兒也乏了,就別擾她,把爺請進我屋裏好了。”
婆子們心裏都明鏡兒似得,小公爺自從和阮雲絲成婚,就再沒過她們院裏,這會兒姨娘是心裏不綴,索性趁這個機會將小公爺請來,因此忙抬起轎子,一溜煙兒將蘇名溪抬到了袁姨娘院中。這裏小溪覺著有些蹊蹺,上前和袁姨娘小聲道:“姨娘,奶奶那裏,是不是奴婢告訴一聲?萬一累她苦等,隻怕她明天就要發作在姨娘身上。”
袁姨娘冷笑道:“難道我怕她不成?這些日子,她裝賢良淑德裝的也太好了些,若是要發作我,那正是求之不得,就讓她來好了。
你也不許報信兒,唔,等到半夜吧,半夜三更的時候,讓她好好兒嚐一嚐這獨守空房的滋味後,再說一聲。”
小溪隻好答應了。這裏袁姨娘服侍著蘇名溪上床寬衣,自有一番布置,不提。
且說袁姨娘吩咐婆子抬轎子回自己院後,不一會兒,便見一盞燈籠由遠及近,接著鸀柳手裏提著一個食盒站在路中央,看著遠的那行人自言自語道:“奇怪,這大晚上的,袁姨娘接了誰她院裏?”
她一邊疑惑地自語,一邊就走上另一條岔路,直奔阮雲絲的院裏來。守門婆子聽說是她,連忙請進,就有小丫頭打起簾子道:“鸀柳姐姐來了。”
阮雲絲已經吃過飯,正在燈下看書,見她進來,便笑道:“怎麽這時候過來了?你們奶奶跟前沒有你,能行嗎?”
鸀柳笑道:“我們奶奶今兒身上覺著舒爽了好多,黃昏時吃了飯,竟還下床走動了走動,又指點我們做了幾樣點心,奶奶不知道,我們姨娘做點心的手藝是極好的。因為蒸的晚,姨娘又想著讓奶奶吃個新鮮,所以這會兒方命奴婢送了來。咦?怎麽爺不在?”
阮雲絲笑道:“午後派人來送信說,被太子請喝酒,怕是這會兒也快回來了,隻不知要被灌成什麽樣子,說是可能會喝醉的,我這裏吩咐芳草把醒酒湯都預備好了。”
鸀柳聽了,麵色就變了變,然後強笑道:“這樣啊,那奴婢之前看到的轎子,莫非是爺的?”說完聽阮雲絲問她怎麽回事,她便道:“也沒什麽,奴婢從那院裏來,遠遠就看見幾隻燈籠,接著有幾個小廝模樣的離開了,倒是袁姨娘的人抬了轎子回她院子了,奴婢還奇怪,想著這時候兒會有什麽人坐轎進後院,想來應該便是爺喝醉了。”
阮雲絲聽了,出神半晌,便微微笑道:“是了,應該是你們爺喝醉了回來,如此看來,他倒是醉的不輕,竟然坐了轎子。既如此,我也懶得照顧一個醉鬼,既然袁妹妹願意代勞,那再好不過。”。歡迎您來起點qdinr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二更奉上,月票月票快快跳到笨酒的酒壇子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