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大半年,突然閑了下來,這讓郎月很不習慣,按照生物鍾,她每天很早就醒了,起床後先去看望了臥病在床的母親殷素兒,發現雪梨已經熬好了小米粥端了進來,正在一口一口地喂殷素兒喝。
蘋果蹲在井旁洗衣服,郎月走了過去,自行打了一大盆水,蹲在地上洗漱。
“小丫頭,哥哥我今天有個問題想問你。”樂天一直卷縮在郎月的袖子中,生怕她洗漱時晃來蕩去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晃蕩了出來。
“那貨,樂某天,原來也有你不懂的地方呀?”郎月朝地上吐了一大口井水,聞言當即揶揄了樂天一句。
“小丫頭,難得你平時都這麽看得起哥哥我,哈哈••••••話說哥哥我又不是神人,不懂的地方多了去了。”樂天對郎月的揶揄不以為意,笑著問道,“你們為什麽用手指來刷牙?”
“那貨,樂某天,你為什麽這麽問?”郎月用右手的食指仔仔細細地刮了一下殘存在牙縫上的髒物,又含了一大口井水,咕嚕咕嚕一陣響動過後,馬上又吐了出來。
樂天學著郎月的樣子,伸出了自己的一根食指,放在幾個大門牙前慢慢地上下來回拉了幾拉,然後向前一推,整根手指便斜著滑進了嘴巴裏挨著左邊的牙齒外麵攪了攪,旋即又拔了出來,再伸進去,在右邊的牙齒外麵拉了幾拉,最後拔出,模擬著再含了一大口水,漱了漱口,咕嚕咕嚕再把水用力噴出來。
“小丫頭,老是用手指刷,能刷幹淨麽?”樂天看了看自己剛才那隻擔負著清潔牙齒的食指,又伸到鼻孔前聞了聞,問道。
“那貨,樂某天,不是用手指刷,那又該如何?”郎月覺得樂天簡直是在問著一個非常好笑的問題,心想用手指刷牙,這不是大家一向都習慣用的方法麽?
“小丫頭,告訴你吧!”樂天腦海中把郎月這個時代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可憐了一遍,旋即臉上露出了一點小得意,“我們現代人,都是用牙膏和牙刷配合著來刷牙的。”
“呃!”郎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淡淡的說道,“牙膏和牙刷,聞所未聞,跟用手指來刷牙又有何區別呢?”
“嚇,區別大了去了!”樂天聞言馬上石化了,接著鄙夷地說道,“小丫頭,你們古人真是盲塞!”
“喂••••••喂喂,你們現代人不盲塞,怎麽穿越過來就穿越回不去了呢?”郎月牙尖嘴利,當即就反駁道。
“還有,小丫頭,幾天不洗一次澡不換一次衣服,即使天氣再宜人,自己也覺得難受,是不是?”樂天不理會郎月,就自己認為的古人不講衛生這個問題,馬上閘不住自己的口了。
“那貨,樂某天,你們現代人經常洗澡、換衣服的麽?那該有多浪費水呀!”郎月大驚失色的說道。
“還有,小丫頭,你們古人使哥哥我感到最惡心的是,拉完屎竟然用小竹片往屁股裏一拉一劃,這能劃拉幹淨麽?”樂天隻要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
“你們現代人,難道不是這樣做的麽?”郎月一雙妙目睜得大大的,繼續把自己的好奇進行到底。
“才不是呢,我們是用柔柔的軟軟的維達或者潔柔紙巾來抹屁股的。”樂天聞言,便立刻自豪地說道。
“哇,擦屁股竟然要用紙,那該有多浪費!”郎月看著樂天,覺得現代人想一想都是十分浪費奢侈難以想象的,“那貨,樂某天,你知道宣紙要多少銀兩一張麽?整整一兩銀子一張,開什麽玩笑?竟然用來擦屁股,你還不如直接拿銀子來擦屁股然後扔掉得了,真是的。”
“哦,說的也是,現在白龍紙貴!”樂天這句“白龍紙貴”,顯然是抄襲了“洛陽紙貴”,至於兩者之間的差別,他自己都搞不懂,所以想跟郎月解釋也無從解釋了。
“嗨,那貨,樂某天,你們現代人這麽講究衛生,那麽一定很少生病吧?”郎月想起了臥病在床的殷素兒,突然問了一句。
“呃••••••這個嘛••••••”樂天馬上汗顏了,要知道,現代人患癌症的幾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得多,這顯然不是單單講講衛生就可以解決得了的,樂天心想我可不能自曝其醜,所以便馬上頓住了。
“是了,那貨,樂某天,”郎月突然想起了兩人剛開始的話題,於是轉了回去,饒有興味地問道,“你們的牙刷、牙膏,在我們這裏可以自己製造的麽?”
“小丫頭,你行呀!”樂天聞言,立刻一拍大腿,大聲說道,“好主意,我們為何不嚐試著自己做一些出來呢?”
“快說,該怎麽做?”自己的主張竟然得到了樂天這個現代人的肯定,郎月立刻得到了鼓舞,馬上躍躍欲試了。
“讓哥哥我先想一想啊!”樂天腦子立刻急速轉動起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小丫頭,你們這裏有石磨嗎?”
“呶,那個可不就是嗎?”郎月伸手往院子角落一指,說道。
樂天果然看到了院子中一個笨重的家夥,不正是石磨嗎?接著又問:“有麵粉麽?”
“廢話,沒有麵粉咱們天天吃什麽?”其實啟德年間,大米、小麥、玉米、高粱等主食都已經有了。
“那有沒有皂莢或者無患子?”樂天繼續問道。
“這個街上應該有得賣的,因為咱們平時都是用皂莢或者無患子來洗衣服什麽的。”郎月答道。
“小丫頭,你現在就叫蘋果上街,買一些皂莢、無患子和麵粉回來。”樂天迫不及待地說道。
郎月吩咐了蘋果,蘋果應聲而去,大約兩柱香的時間,終於把所需要的東西扛了回來。
郎月按照樂天的意思,叫蘋果把麵粉和洗幹淨的無患子按一定的比例,放到石磨了磨成了粉末,然後一起放進鍋裏熬煮,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熬煮成了一鍋半固體的糊狀東西,用一個小小的瓦罐盛了,放在一邊晾著。
郎月又吩咐蘋果去外麵弄了一些豬毛和小竹片回來,洗得幹幹淨淨之後,便把豬毛結實地固定在竹片裏,一把簡陋的牙刷終於做成了。
樂天叫郎月挑了一些剛才熬煮的糊狀物塗在簡易牙刷上,指導她像現代人那樣上下來回刷了幾遍。
“千萬不能咽下去,因為不是用來吃的!”樂天記得書本上記載這皂莢和無患子都是可以入藥的,但是不是可以內服的藥就沒有明說,所以覺得有必要在這裏強調一下。
“為什麽?”顯然郎月問得有點傻。
“小丫頭,你白癡呀還是四次元蛋白質什麽的?因為這是用來清潔牙齒的,而不是用來吃的呀!”樂天白了郎月一眼。
“呃••••••”郎月繼續傻瓜似的應了一聲。
“感覺怎麽樣?”樂天緊張的問道。
“不錯,那貨,樂某天,可真有你的!”郎月朝袖子裏的樂天哈了一大口氣,“很清新,是不是?”
“還不錯,哥哥我終於知道言情小說上所說的吐氣如蘭,是個怎麽樣的感覺了。”樂天決定狠狠地報複一下剛才郎月對自己的揶揄,“小丫頭,你知道你平時的嘴有多臭麽?這下好了,以後再也不用聞臭嘴了。”
“那貨,樂某天,作死呀你!”郎月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當然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嘴臭了,哪怕是開玩笑都不行,所以聽了樂天這麽一說,馬上發飆了,隻見她一臉黑線地伸出粉拳,一拳朝袖子中的樂天用力打了下去。
樂天慘叫了一聲,繼而嬉皮笑臉的問道:“小丫頭,哥哥我是不是很牛?”
“牛,你夠牛。”朗月笑了,頓了頓,突然說道,“那貨,樂某天,我看你又自戀了一回,是不是?”
“小丫頭,何以見得?”輪到樂天不高興了,馬上提高了分貝。
“因為你睡覺時總是喜歡蹺二郎腿啦!”郎月振振有詞,強調自己所說之話的可靠性,“書上說了,一般自戀的人,大多數都會在睡覺時不自覺地蹺二郎腿的。如果你不信的話,那麽下次翻閱看看,是不是這樣說道?”
聞言,樂天那張古銅色的臉更加古銅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