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接到郎月的警告紙條,寇北國等人這才徹底警醒,於是再也不敢輕舉妄動,無論是說話,還是行動都小心了很多。
黑珍珠無緣無故地失蹤了,啟德皇帝勃然大怒,遂派了其時已經由白龍府尹榮升為刑部最高長官刑部大輔的吳誌國徹查黑珍珠刺殺自己一案。
這樣,段經天隻好暫時乖乖地呆在了刑部大牢裏,雖然有著自己的人暗中看顧,加上二皇子的身份,不至於被嚴刑毒打挨凍受饑什麽的,但是也算是暫時限製了自由。
一天天地過去了,日子過得波瀾不驚,郎月也樂得清淨,白天有空便躲在春風酒樓自己的後院裏練習仙女散花真經第五層和看看醫書什麽的,晚上回到玉蘭軒便逗弄小弟弟小朗逸玩耍。
“小丫頭,平衡局麵一打破,看來勝敗立顯了。”樂天忍不住說出來自己的想法,“看來是四皇子段純天暫時占了上風。”
“那倒未必!”郎月不以為然,看了樂天一眼,繼續說道,“現在比的是耐性,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可能就是勝利者。”
“也對,誰先出手誰就先暴露弱點,誰就會被對方一舉拿下。”樂天表示讚同。
這樣又過了兩個多月,一天郎月正在看書,蘋果進進出出忙碌著,突然一隻雪白的信鴿落到了窗台上。
“小姐,小白來了。”蘋果高興地對郎月說道,旋即走了過去,把綁在信鴿上的紙團解了下來,走到郎月的麵前遞給了她。
郎月展開一看,原來是榮妃來信了,信中告訴她,段純天似乎坐不住了,已經開始行動了。
郎月寫了幾個字,卷起來吩咐蘋果綁在信鴿的一條腿上,然後把信鴿往上用力一拋,信鴿越飛越高,在空中打了一漩,這才展翅飛走了。
果然,接連幾天,宮廷侍衛全城出動,抓了這個抓那個,罪名無非是大額度的貪汙受賄,或者是無惡不作,個個證據確鑿,啟德皇帝盛怒之下,還下令把罪不可恕的長史張誌光、校尉於金曉砍了頭,兩家株連九族上千人,罰沒家產數千萬銀兩充公,頓時京都白龍城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風,弄得朝中上下人人惶惶不可終日,心怕哪一天這飛來橫禍一不小心便落到自己的頭上了。
“看來皇帝老兒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了。”一人犯罪,株連九族,樂天想想都感到可怕,這在現代法治社會裏顯然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是中原國開國以來所開的最大的殺戒,啟德皇帝老兒是中原國第四個皇帝,他寧願擔著凶殘的惡名都要為以後的帝皇掃平道路。”郎月皺著眉頭說道。
“長史張誌光和校尉於金曉到底犯了什麽罪,竟然使上千人失去了性命?”樂天身體斜靠在書桌上,雙手交叉抱臂。
“本朝的長史是丞相下麵職位的第一屬官,僅次於丞相是幕僚之長,致使他被殺頭的肯定是在籌謀劃策時被人抓住了馬腳;至於校尉嘛,是本朝僅次於將軍的官職,肯定也是在軍事上有什麽把柄被抓住了才導致這個不堪的下場。”
“皇帝老兒現在竟然動了這一文一武,豈不是很明顯地給朝廷上下百官發出了警告麽?”
“嗯。這一定是段純天那個陰鷙的家夥暗中搞的鬼,看來他終於耐不住,開始有所動作了。”郎月想到這裏,終於舒了一口氣。
“小丫頭,要不今晚咱們去探探四皇子段純天的底氣,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耐?”樂天立刻提議道。
“好!”郎月說完,便和樂天各自準備去了。
是夜,郎月和樂天一人一幽魂夜探純王府,這個地方,重生過來的郎月憑著自己前世留下來的記憶,自是輕車熟路,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的了。
出身卑微、自小在後宮長大的段純天,飽受其他皇子公主的折磨,內心裏顯然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是個小心謹慎多疑的人,他有個晚上睡一覺更換幾個地方的習慣,累得郎月這個前世作為他正妃的人來說,也深受折磨,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的,郎月知道他什麽時候不在,所以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和其他的侍衛、婢女以及其他閑雜人員,把純王府翻了個腳底朝天。
可是,找來找去,卻一無所獲。
“不對,肯定是哪裏忽視了,才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郎月撓了撓頭,兩條柳眉擰成了一團。
“小丫頭,你究竟在找些什麽?”樂天雖然跟著郎月來了,但是也有些暈乎乎的。
“找那些足夠讓段純天敢動朝廷官員的有力證據。”郎月答道,旋即又冥思苦想起來,“可這些要命的證據,到底在什麽地方呢?”
言畢,前世自己跟段純天生活的一點一點慢慢浮現在郎月的腦海中,這種回憶盡管令她痛苦和惡心得猶如萬箭穿心,但是卻不能夠不麵對。
“這個地方好像有點問題?”突然,樂天一眼瞥見了一棵大樹下泥土像是有最新翻動過的痕跡,於是興奮地對郎月道。
郎月轉身到雜物間裏找了一把鋤頭扛了回來,正打算動手挖掘起來,卻被樂天一把奪了過去,他一邊挖掘一邊對她非常體貼地說:“這些粗重的活兒,還是讓哥哥我來幹吧。”
“小心點。”郎月對於樂天的主動,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她現在卻有點緊張,前世的她似乎曾經看到過段純天在這棵大樹下偷偷地埋藏過什麽,隻是當時的她特別的傻特別的純,沒有特別留意罷了。
“這個不用你吩咐。”樂天突然好像感覺到鋤頭一下子碰到了什麽,有點挖不下去的感覺,趕緊棄了鋤頭,蹲在地上伸出雙手使勁地刨了起來。
不一會兒,兩本厚厚的本子露了出來。
郎月拿起來一看,不由得大喜:“對了,就是它們了。”
“竟然是一本《天下秘辛》。”樂天不由得興趣大發,湊過來跟郎月一起翻看了起來,第一個便看到了當朝丞相寇北國:“寇北國,河間人,出生於貴族世家,家底豐厚,從他往上追溯十代,曆任朝廷高官,他祖父的祖父……是前朝的丞相。這一生中,寇北國謹小慎微,深諳為官之道,不曾在經濟上或者其他方麵出現過大問題。”
“哇,這丞相的職位,哥哥我都懷疑是不是遺傳的了。”樂天誇張地喊道。
郎月又隨便往前翻了一頁,上麵赫然記載著簡國公的一切:“簡子文,即現在的簡國公,山陽人,世襲國公,為人勇猛有餘,奸詐不足,曾於啟德二年,巡邏南方六省時跟當地的民眾發生過嚴重的衝突……”
“那個又矮又胖的老家夥竟然還有過這樣一段不堪入目的曆史。”樂天感歎道,“小丫頭,趕緊找到那個長史張誌光,校尉於金曉的秘辛看看。”
“嗯。”郎月應了一聲,隨即找到了兩人的有關記載,小聲念道,“張誌光,位居當朝長史,河間人,出身貧寒,啟德一年,中殿試的榜眼,從此步入青雲,平時跟丞相寇北國走得最近,啟德八年,作為朝廷幕僚之長,竟然使中原國在和韃魯國的對侍中喪失了十萬精兵……”
“哇,這皇帝老兒,啟德八年發生的事情,距今已經好幾年了,經過了這麽多年才秋後算賬動人家,真是陰險之極。”樂天對帝皇的權謀之術,真是服了。
郎月翻到了校尉於金曉的那頁,念道:“於金曉,紫金人,武林世家出身,生性勇猛好色,前段時間到青樓裏為了一個妓女,殺了前來參加五國交流大會中白雪國的使者金銅鐵……”
“連金銅鐵這麽硬的東西竟然都敢動,他這不是找死麽?”樂天打趣道。
“我看沒有這麽簡單,啟德皇帝這麽做,顯然是一箭雙雕,既給外國友人一個合理的交代,又趁機鏟除了異己。”
“說到底,這皇帝老兒還是為了下一代君王著想。”樂天言畢,指著另外一本說道,“這本本裏記載的全是當朝朝廷上下所有官員以及外派各個重要官員的是非功過,有時間再看,咱們看看下一本。”
“嗯。”郎月依言點了點頭,拿起了另外一本,發現裏麵記載的全是中原國之外的其他四國自君王到下麵的小官之間的一些重要秘辛,兩人翻著翻著,看到了雲雪兒和雲蒙哥的名字,正想停下來仔細看看,卻聽到了外麵傳來了侍女朝四皇子段純天問候的聲音,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郎月趕緊把兩個本子往懷裏一塞,拉著樂天的手一起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