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妖女給朕拖出去,立刻砍了。”啟德皇帝看著懷中逐漸僵硬的段翎,心中大慟。
太監馮德雙手向後一揮,他身後的兩個宮廷侍衛馬上衝了出來,一邊一個架起黑珍珠的雙臂便往外拖。
“且慢……”突然人群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看過去,隻見丞相寇北國從自己所坐的席位上站起來。
“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敢冒犯龍顏,看來這個老家夥是不想活了吧?”有這樣想法的人都冷汗涔涔。
隻見寇北國彎著身子,慢慢朝啟德皇帝走了過去,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麵前:“皇上,節哀順變!老臣理解您的心情,可是如果現在殺了這個妖女,那麽萬一二皇子經王殿下是被冤枉的話……”
“寇丞相說得對,還望皇上三思!”禦史左友青馬上站了出來,也跪在了啟德皇帝的麵前。
“請皇上三思!”一個,兩個……登時,朝中官員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
“看來支持二皇子段經天的人,還真不少。”樂天小聲對郎月說道。
“別忘了孟凡的人皮麵具。”郎月一雙丹鳳眼,依然停留在眾人身上,感到全身有點冷颼颼的,“這跪下來的黑壓壓一大片,不知道哪個才是原來的那個真人。”
“這個段經天真是厲害!”樂天不由得感歎道。
“更厲害的在那裏呢!”郎月尖尖而又不失圓潤的下巴朝四皇子段純天一揚,道。
果然,段純天再也坐不住了,他趕緊站了起來,疾步走到啟德皇帝跟前,看著已經死去沒有了聲息的段翎痛不欲生,也迅速跪了下來,含淚說道:“父皇,寇丞相言之有理!”
簡國公、郎非凡等官員聽段純天這麽一說,誰還敢做那個惡人?趕緊出列,也跪在了眾人的後麵。
“佩服佩服!”樂天簡直要鼓起掌來了,“明明是最強勁的敵人,平時彼此都恨不得一刀把對方捅死算了,而現在……真不是一般的腹黑。”
“他是見大勢所趨,所以順勢而為罷了。”今天青玉宮這風雲變幻的一幕,確實令人覺得驚心動魄,“皇帝老兒一定會答應暫時不殺黑珍珠的。”
其時,淑媛皇後已經走了過來,雙手從下半身動彈不得的啟德皇帝懷裏把段翎抱了過來。
“我看皇帝老兒才是真的厲害。”郎月以目示意,“你看他,自己最愛的女兒死了,如果換在是平常人家,那麽一定早就蹦了起來,怎麽還能夠繼續裝作半身不遂動彈不得呢?”
樂天點了點頭,兩人不再說話,靜觀事態發展。
“眾愛卿,都起來吧!”果然,啟德皇帝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朝跪著的眾人揮了揮手,厭惡地看了依然被架著雙臂的黑珍珠一眼,怒道,“把這妖女狠狠打五十大板,再給朕打進刑部大牢,好生看顧好了。”
“謝皇上!”丞相寇北國,禦史左友青以及剛才跪在地上的一幹眾人,連忙站了起來,低著頭退後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翎兒,可憐的孩兒……”榮妃、簡妃、瑞妃齊齊站了起來,走到淑媛皇後的麵前,不約而同地哭道。
“榮妃娘娘心地善良,自是真心疼愛九公主段翎的,可那兩個貨……切!”郎月打心裏鄙視起簡妃和瑞妃來。
“諸位公主、皇子以及來賓,剛才對不起了!”啟德皇帝依然一如剛才那樣半坐半躺在那張純白玉軟榻上,朝驚魂不定的在座眾人睃了一眼,緩緩地大聲說道,“交流大會繼續進行。”
“下一個交流節目,是由中原國的田芳擺一個擂台,其他各國可以隨意挑戰,戰利品是……”
郎月站了起來,朝大廳的出口走去。
“小丫頭,你要去哪?”樂天懵懵懂懂。
“回家,跟我弟弟小朗逸玩,都好過在這裏看這些無聊的節目。”郎月沒有停下來,邊說便抬腳繼續向前。
“你也不怕皇帝老兒怪罪於你?”樂天歪著頭問道。
“這一世,我什麽時候怕過誰了?”確實,除了自己因為孝順,沒有能夠阻止母親殷素兒嫁給那隻狼郎非凡之外,重生之後的郎月,又怕過誰了?
“小丫頭,不好!”一人一幽魂出了青玉宮,樂天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什麽來了。
“那貨,樂某天,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老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吞吞吐吐藏著掖著,一驚一乍的幹什麽?”郎月非常不滿地看著樂天說道。
“不是,哥哥我怎麽覺得那個黑珍珠會出事呢?”樂天也不計較郎月的話夾槍帶棒的,繼續說道。
“啊,你不早說?”郎月其實一早就想到了,所以剛才才提前出來的,現在經樂天一提醒,便立刻施展輕功,腳尖輕點,迅速地朝通往刑部大牢的路上躍去。
但是剛到半路,便發現剛才裝著黑珍珠的那輛囚車,整個翻到在一條的溝渠上,黑珍珠和幾個押送的宮廷侍衛,全都倒在了地上。
“小丫頭,不好!”樂天大呼一聲,趕緊飄了過來,“咱們還是來遲了。”
郎月蹲了下來,抬手探了探黑珍珠的鼻孔,發現她早已經死去不久,再看幾個負責押送的宮廷侍衛,竟然無一幸免。
“小丫頭,看看這個!”樂天指著一具屍體上麵漆黑如墨的傷口,招呼郎月道。
“見血封侯,好歹毒的殺人手法!”郎月心中一驚,正想仔細查看一番,突然聽到微弱的腳步聲,趕緊站了起來,拉著樂天躲到了道路一旁的一棵大樹後麵。
兩人剛藏好身子,便看到幾個黑衣蒙麵人走了過來,到了剛才郎月和樂天所站著的位置上,環顧了周圍一下,便快速地把一些黑色的粉末倒進了黑珍珠和幾個押送的宮廷侍衛**在外的傷口上,
傷口瞬間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白色煙霧,隨著煙霧的迅速蔓延,傷口也慢慢地腐爛,向外擴散,不一會兒,化成一灘黑色的血水,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幾個黑衣人對準那輛囚車,呼呼就是幾拳,囚車馬上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堆灰燼,好像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命案一樣。
“終於又一次看到了傳說中的化屍粉?”前不久,樂天已經在空靈穀看到段經天和孟凡他們用了一次,現在還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剛才哥哥我以為咱們來遲了,看來還是不遲。”
“嗯!”郎月點了點頭,“咱們雖然沒能及時趕來救下他們,但是如果現在才來的話,連他們死了都不知道。”
“小丫頭,哥哥我有個疑問,為什麽他們殺死了黑珍珠之後,當時沒有毀滅屍體,而是隔了一會才折回來使用化屍粉呢?”樂天百思不得其解。
見那幾個黑衣人走遠了,郎月便拉著樂天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朝來路奔去。
“這是段純天所慣用的手段。”良久,郎月才回答樂天那個問題。
“小丫頭,你怎麽知道是四皇子段純天所為?”樂天一雙濃眉大眼登時充滿了好奇。
“你想想,如果黑珍珠真的被關押進了刑部大牢,那麽時間一長,她難免不把段純天是幕後主使供出來。”郎月扭頭對樂天分析道,“黑珍珠這顆棋子的利用價值既然已經用光了,留下來無疑就是一顆危險的定時炸彈,所以以他謹慎多疑的作風,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他不這樣做我才感到奇怪呢!”
“小丫頭,看來你挺了解四皇子段純天這個人的嘛!”樂天打趣道。
“不,以這個人的陰鷙心黑的程度,沒有人能夠完完全全看透他。”即使自己前世是他的枕邊人,郎月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所了解的段純天,真的隻是他的冰山一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