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竹子不是重點

“這個能吃,是我娘告訴我的,不過要處理過才能吃。”許家安想起了自己一個小孩不應該會這個的,嘟著嘴巴,翹著頭說。

方行還是一臉的不相信,江子奕以為許家安說的娘是許家安的親生母親(怕自己表達不清,也怕大家亂了,注明,這個母親是指不在這裏的許家的生母許李氏),這個他是無法認證的,隻能相信。

謊好像是圓了,許家安也不多說,繼續找著其他的筍子,低著頭著,找著。

一個半尺大的小傘出現在許家安的麵前。

潔白的網狀小傘,已經半開,上頂一個黑色小蓋,一指半粗的潔白的傘杆子,下麵還有一隻灰黑色的小托著。

不記得是那一本書的的描寫,他是這樣形容的。

古代歐洲的小姑娘,黑色小圓帽,白色蕾絲裙子,半遮白褲子,配上灰黑小皮靴。高貴,典雅,婷婷玉立。這就是咱們中國的竹笙的形象寫實。

沒錯,在許家安麵前的就是,草八珍之一的真菌之花竹笙又名竹蓀。

小時候許家安在自己家鄉的竹林子裏就跟家人一起摘過,不過近年由於汙染,還有氣候種種原因,家鄉的竹林子裏已經沒有這個了。

看著那半開的竹笙,許家安兩眼發光,找到寶了,這個可不是飽肚子而已,那個營養價值高,營養豐富,還有那個美味,每一次吃的欲罷不能,那一份清新,爽口。有了這個可以做竹笙燉雞,竹笙上素,竹笙雞肉卷,竹笙……想著想著,許家安不自覺地已經吞了幾口口水了。

彎腰,雙手拿著根部的小托,輕輕地把這一個拔了起來,轉身剛想邀功,想起,這裏吃不吃這個的?

抬頭果然看到那兩個男的,正拿著好奇的目光看著她。

不是吧!又是一個不吃的,不過也是,如果是吃,那麽還會給我這個小屁孩發現嗎?

走到那棵給砍下的竹子邊,撿了一些竹葉,鋪在一邊,輕輕地把竹笙放上。將剛剛那個筍子也放在邊上。

轉過頭,看著江子奕無所事事的樣子,許家安決定找個幫手才行,“子奕,你也來,就找這兩種東西。”說完也不理他,自己繼續低頭找著。

不大一會,許家安已經找了二十多個竹笙,還找了兩個筍子。當然筍子都是讓江子奕挖,許家安自己隻做發現工作。

看著那一堆白白的整齊放好的竹笙,許家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竹笙燉雞,我來了!

對哦,我沒雞哦,那麽做竹笙上素吧!品種不齊,其他替代。不然竹笙大雜鍋就好了。

方行看許家安不再找東西,就說把東西拉回去再整理。

於是方行拖著兩根大竹子和四根小竹子,江子奕抱著筍子和一些竹笙,許家安也抱著一些竹笙,一行三人浩浩蕩蕩地回到泥房子前的空地。

方行就坐在地上,砍著那些竹子,幾刀下去,一個竹筒子就出來了。

許家安讓江子奕拿起一個竹筒子去裝水回來,然後去摘野菜。自己就著手清理那些竹笙,挑挑撿撿的,把黑色的小蓋和灰黑小托都拿掉,挑了一半,用竹葉子盛好放在屋簷下,準備吹幹一點,下次吃。

剩下的用竹葉子盛著到了小溪邊上洗了幹淨,準備等一下煮了吃。

洗完竹笙,看到一堆地竹筒子已經做好了,雖然沒有細致的打磨,卻透著自然的光彩。

數了數一共有十二個。

方行正在削竹子,削了兩根做扁擔的,五根長長尖尖的可以當矛的,還有四根短短的,大小正合江子奕用,可以挖泥,挖野菜。

看到這裏,許家安就想起了,能不能讓方行做上兩把竹刀子呢?

“方叔,能不能做幾把竹刀子,用來割東西。”許家安一個討好的樣子說。

“好,當然沒問題。”方行大方地說著。說完一刀砍在了其中一個竹節子上。那竹應聲就開了。

竹子並不像平常那樣空空如也。裏麵竟然藏了一窩蟲子。

許家安又一次直了眼,又是一個寶。就想伸手去拿。

“壞竹一個。”方行覺得這一窩的蟲子很是障眼地說。看到許家安伸手去拿,他好像看到了很難接受的事情一樣。

“家安,你拿那個做什麽?”方行說。

“這個,這個。”哦又忘記了,自己怎麽老是看到好東西就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個小孩子,不應該那麽多事的。

“那個,我娘教過我,這個是很有益的東西,所以,我想……”許家安想著怎樣圓謊。

“家安,你不是說這個,你想吃吧?”方行很是艱難地把話說了出口。

“啊,這個……”要怎麽說,許家安還沒有想到。

“你們母親呢?她人呢?叫她出來,我要問問她是不是家裏困難,就什麽也吃了,她人到那裏去了。”方行黑著臉。

“母親在裏麵。”許家安感受到了方行的怒氣,小聲地說著。

“去叫她出來。”

“那個,我不能叫她……”許家安一邊說一邊往後退著。這時,江子奕拿著一把野菜回來了,看到方行那一臉的怒氣,丟下手中的野菜,衝到方行麵前,護著許家安,將許家安往身後推著。

“子奕,去叫你母親出來。”方行看許家安不去,而江子奕回來了,就讓江子奕去。

“那個,母親她……”江子奕說不出口,不能叫,也叫不出來的話。

“江大嫂,不要躲了,出來,我方行有事問你。”看到兩個小鬼都不進去,他一個大男人是不能隨便進別人家的。於是大聲地說開了。

“那個方叔,母親她病了,不能出來。”許家安聽到方行這樣,江子奕的一臉為難,她開口了。

“什麽?”方行好像沒聽清楚。

“母親病了。”江子奕也大了膽子清楚地告訴方行。

聽到了,也聽清楚了。方行,上前,一手拉著江子奕,一手拉著許家安,進了屋裏。

隻進了屋了一步,他就沒走了,停了下來。

給裏麵空蕩蕩的四麵牆嚇住了。很快他記起了,他進來的目的,收回了心神,拉著兩人進了裏間,看到何氏就那樣直直地躺在地上,他放開了兩個小孩,伸手探了一下何氏的鼻識。

有氣!轉過頭,對著江子奕說,“你母親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

“那天你來過之後就這樣了。”江子奕回答道。

“那天?前天!已經兩天了,為什麽不去告訴我,為什麽不找人幫忙?”方行再一次怒了。

“我能找誰,村裏的不都想我們走,想我們死嗎?”江子奕大聲地叫著。

方生怔住了,是的,那天是村裏的人,來生的事,這房間,以前可是放滿著各種的東西,可是現在,連席子也沒有,其他就更不用說了。

方行看了一看江子奕,江子奕咬著下唇,眼裏滿是淚水。看了看許家安,許家安躲在江子奕的身後,縮著。

他們隻是兩個小孩,才多大,經曆了這樣的事情,還讓他們去找誰,如果昨天,自己沒讓送那兩個窩窩,他們沒有提出借刀,或者自己沒有跟來,或者家安沒有想拿那蟲子,那麽……這兩個小孩將會如何……

方行一句話沒說,大步出了房子,向村子裏走去。

給留了下來的江子奕看著許家安,許家安看著江子奕,兩人都不懂,方行怎麽突走了出去。

是不是不想留在這裏,是不是不想幫他們了,是不是給何氏嚇到了,是不是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是不是有什麽他們……兩人疑惑著。

就算是也應該說一聲吧,一聲不響地走掉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