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陽直接把人抱回了報恩閣,剛把她放到自己床上,她卻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渾身顫抖。
“沒事了,小四,別怕。”沈晨陽見她這幅樣子,心裏愧疚難過,要不是他非要讓她去宮裏勸太子人也不會被劫去,而幸虧派出去打探的人聽聞花魁大賽中某個女子長得十分像莫離山莊的四公子,他雖覺奇怪但還是帶了人去查看,沒想到卻真的是她!
她雙手抓著大師兄的袍子,眼裏漆黑一片,不見神思。
“小四,你怎麽了?”沈晨陽用力搖了搖她的身子,她卻沒有絲毫反應,“小四——”他在她耳邊喊。
她這才慢慢的回過了神,雙眼定定的看著沈晨陽,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
沈晨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拿手輕拍師弟後背,軟了聲音哄她,“沒事了,沒事了。。。不怕,啊。。。”
沈晨陽越是安慰她的眼淚就掉得越凶,實在看不過去扳正她肩頭想罵她幾句沒出息,卻見她烏雲半掩衣衫淩亂,滿臉淚痕羞羞答答的抽泣,雖然知道麵前是個男子,可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卻比任何女子動人!
沈晨陽心裏一驚忙別開眼去,“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
“小四——”雪怡從門外跑進來一把把人抱在懷裏,“你沒事吧?嚇死師姐了!”
付北來梅莊找她詢問小四下落的時候她驚出一身冷汗,三年前小四被人劫持差點丟了小命,這事想來還心有餘悸。
一聽說沈晨陽把人帶回來了她立時趕了過來。
“師姐——”她又哭倒在雪怡懷裏,雪怡抱著她跟著落淚。
待她精神穩定下來,雪怡給她重新束了男子的發身上披了沈晨陽的袍子。
“幸虧晨陽他們去的及時!那個二皇子真是個畜生!”小四還是個孩子哪懂得那些醃臢之事,想必是被嚇壞了。
“他。。。傷得怎麽樣?”她抹了抹眼淚,哆哆嗦嗦的開口,畢竟他是皇子身份尊貴,而大師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這事說大便大說小可小,難免會有人把這件事和朝堂利益掛起鉤,如果這樣,她不僅害了大師兄更連累了師父和太子!想到三師兄,心裏實在難過,其實她剛才那樣傷心並不是害怕,而是想到自己和三師兄今生再無可能。
“要我說殺了那畜生也不為過!”雪怡咬牙切齒道,“身為一國皇子竟然做出這種下流的事!同樣是皇帝的兒子怎麽相差這許多!”
“三師兄。。。太子他知道了嗎?”
“這事多半會被皇貴妃壓下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身為皇子不僅大搖大擺的進青樓還對莫離山莊的公子欲行惡事,這事怕是在皇城外就被封鎖住了。
“大師兄,你剛才實在不該打傷他的。”
沈晨陽一臉怒容,一用力,手中的茶杯碎成粉末!
他雖然從小恨老幺不成器,對她甚是嚴苛,犯了錯偷了懶總是狠心教訓,可自己的師弟自己可以打可以罵卻決不允許外人染指!那個畜生竟然膽敢如此,要不是付北和其他人攔著他早就一劍送他去見了閻王!
“哎。。。話是如此說。。。”雪怡拿眼看沈晨陽,作為未過門的妻子她當然心裏是向著他的,也深知這事對他難免會有影響,但這口氣又實在難以下咽!
而此時皇宮內正在舉行家宴。
梁貴妃的紫明宮內絲樂聲聲,甩著水袖的舞姬翩翩起舞,美酒佳肴,其樂融融。
皇家家宴上,宣仁帝和貴妃與子女們一同圍坐在一起,舉杯交錯,相談甚歡。
除了二皇子身體抱恙缺席外,太子,鸞珍公主,還有不遠萬裏來和親的禹國公主,人雖少,但宣仁帝的精妙言論,鸞珍公主的活潑歡快也不至於冷了場。
“皇嫂,來,我敬你一杯!”鸞珍向禹國公主舉杯。
那禹國公主聽她這聲“皇嫂”,臉上浮上兩朵紅雲,嬌羞的低下了頭。
“胡鬧!”梁貴妃輕拍了女兒的手背一下,算是懲罰,“琳琅未與你大哥拜堂成親怎麽就喊起這稱呼了!”
“啊!女兒失言!”鸞珍吐了吐舌,少女的天性表露無疑。
“娭,算不得失言!朕已經頒旨昭告天下,難不成朕的旨意比不得拜堂成親?”宣仁帝笑嗬嗬的,望著一雙兒女和未來兒媳心裏樂開了花。
“母妃,你聽聽,連父皇都站在珍兒這邊!”有父皇為她撐腰,她便肆無忌憚起來,重新拿起酒杯去敬未來嫂子。
禹國公主紅著臉剛要喝,卻又被鸞珍喊住,“等等,我要同時敬太子哥哥和皇嫂二人,就當是珍兒提前敬的喜酒!”
這時連貴妃都跟著笑出了聲,宣仁帝更是一掃與南方諸國征戰的陰霾,暢快大笑起來。
燕連自始至終自顧斟酒喝,一杯接一杯,大家都以為他是高興不作他想,禹國公主紅著臉喝下了鸞珍公主敬的酒,眼角餘光中窺得太子一表人才,眉眼俊俏,心內竊喜幸而嫁的不是個肥頭大耳的庸人。
難得宣仁帝開懷,鸞珍為博他歡喜,不停的拿太子和禹國公主說事,說得未免放肆起來,雖然宣仁帝仍笑眯眯不語,梁貴妃卻出聲製止女兒,“好了好了,真是越說越不像話,生孩子的話也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掛在嘴上的?”
“母妃!”她依偎在母親懷裏撒嬌,梁貴妃一副對她無奈的臉色。
“愛妃不要生氣,珍兒如今大了,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等她哥哥們成了親,也該輪到她了。”這個小女兒一直是他心坎上的寶,看來是該好好為她尋門親事了。
“父皇!”鸞珍嬌嗔著瞪了宣仁帝一眼,朗聲道,“除非這天下間能找出和太子哥哥一般的人物來,我也許會考慮一番!”
“哦?”宣仁帝搖了搖頭,“這恐怕——我們珍兒要當個老公主咯!”
“那倒未必。”一直安靜陪坐在一邊的禹國公主開口道,“琳琅在禹國時就聽說貞國的莫離山莊有四位公子,皆是才貌俱佳,人品無二的,想必其中定有人配得公主吧?”
“皇嫂有所不知,你說的莫離山莊四公子中其中一位便是我太子哥哥!”鸞珍驕傲的說。
“原來如此。”名喚琳琅的禹國公主看了身邊人一眼,那人卻隻顧喝酒不為所動,於是又問鸞珍,“其他三位公子不知如何?”
宣仁帝和貴妃也等著聽鸞珍如何描述其他三人。
鸞珍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手裏拿著酒杯低著頭不說話。
“怎麽倒害羞起來了?”宣仁帝忍不住笑她,“我不責罰你,你且說與我們聽聽。”
鸞珍這才放下酒杯抬起了頭,緩緩說道,“莫離山莊的莊主是我朝太傅,一共收了四名弟子,外人稱為莫離山莊四公子。三公子是我太子哥哥略去不說,大公子是我朝大將軍,皇嫂應該知道,就是把你從禹國帶回來的沈晨陽將軍!”
琳琅點了點頭,“恩,沈將軍用兵如神,雖然我們敗在他手裏,但我禹國將領對沈將軍無不敬佩。”
“莫離山莊二公子,此人雖不及沈將軍和我太子哥哥名號大,但你可別小瞧了他,他這人寄情山水,喜愛自由散漫生活,但卻在各方遊曆中憑著一手好醫術救了不少人的性命,這其中不乏王公貴族風流名士,他卻從不把這些當回事!”
“哦?此人倒是不爭名奪利的。”
說完二公子鸞珍便不再說話,好一會兒沉默過後,琳琅忍不住問,“還有那四公子呢?”
“四公子。。。”鸞珍垂了頭低喃不語。
琳琅覺著奇怪,不僅是鸞珍提到這個莫離山莊的四公子神色古怪,連席宴上始終麵無表情的太子在聽到那三個字後也不慎將酒杯中的酒灑出。
“怎麽了?那位四公子有什麽特別嗎?”鸞珍越是不說她就更加的好奇。
“是啊,四公子有何特別之處?”宣仁帝也裝著好奇的樣子去看女兒,其實他心中自然明白女兒為何在說到莫青廷後會如此,隻是裝著不知道罷了。
“她。。。沒什麽特別。。。”鸞珍瞧了大家一眼,除了母妃外似乎沒人發現自己的異樣,她這才說道,“就是長得特別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