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蒼山終年冰雪覆蓋,從遠處眺望之,似是籠罩在一片白色迷霧中,隱隱卓卓一座山脈的輪廓,看不真切。

山上別說人了,連雜草野獸都難以存活,整座山猶如死寂,萬籟俱寂毫無生氣。

隻是如果能有幸爬到半山腰一處開闊之地,便會發現此處竟然安置了幾處茅草屋,前院後舍,推開院門,小院子裏種了棵柏樹綠意盎然。

茅屋頂的煙囪此時正升起嫋嫋的炊煙,帶著一絲暖意。

屋子裏有別於外邊冰冷刺骨的天氣,因為炕榻下煨著炭火,暖意融融。

榻上,正仰麵躺著個人,如墨的發絲披散開,鋪灑在被褥上。一張臉,白瑩通透的肌膚帶著病態的紅潤,眉眼卻似銀牙兒彎彎,微微蹙著眉峰,顯得嬌俏生動。

“嗯。。。”床榻上的人突然低吟一聲,他手中握書的手輕微顫抖。

轉過頭,瞧見蓋在她身上的被褥半褪於床下。

無奈搖頭,他放下書走至床榻邊,替她把被褥重又蓋上。

她卻依舊老樣子,嫌熱了就用腳蹬開。

見她額間細密的一層汗,知她不喜熱,伸手探了探被子裏的溫度,估摸著敞開著也無礙便隨了她去,隻是怕她變本加厲將被子全都踢開了去自己便半靠在她身邊看著。

從懷中拿出帕子仔細的給她擦汗,看她削尖的下巴,心疼不已,這麽些日子不在自己身邊,她如何消瘦到如此!

在他身邊的日子,雖是對他敬畏多過於喜愛,整日見著他就嚇得魂都散了,她就是個被師父看管的有些嚴厲的孩子,不時的偷摸著做些無傷大雅的壞事,被他罰一罰,教罵兩句。但在他身邊,沒有人會欺負她,傷害她,折磨她。

他把對她的疼愛深埋在心中,看著她一天天在自己身邊長大,不舍得她疼,不舍得她痛,總想著過了這些年,等她再大些,等朝廷和山莊的事都能交托給他們,他便義無反顧的帶她走。

這天下之大,隻要她願意,他陪她一生一世!

可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從始至終,她都不曾感受到自己對她的心,也不曾回過頭看看他的身影。在她的心裏,隻有她的三師兄,她為了他,不惜傷害自己也傷害他!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固執得令人討厭的孩子,他卻始終放不下,就算她為了別人要殺了自己,背叛這麽多年他對她的養育之情,將過去親口對他作的種種承諾都毀之!

荊之痕啊荊之痕,這世上有兩個傻瓜,一個是你,一個是她,同樣的倔強殘忍執迷不悟!

緩緩閉上雙眼,他覺得自己比她更傻,她甘願為連兒付出是為了他對她深刻的愛,可是自己呢?自己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

不知不覺,他靠在床頭睡去,房中炭火正旺,隻見床上的人兒臉色愈見緋紅,不自覺上翹的嘴角,魅惑人心。。。

“嗯。。。嗯。。。嗯。。。”

他半睡半醒間,昏昏沉沉中聽得一聲聲撓人的呻吟,左臂上似乎纏繞著什麽柔軟之物,隻覺得它緊緊纏繞在自己身上,滾燙的熱浪朝自己襲來。

“嗯。。好。。。難受。。。”

他腦中一個激靈,睜開眼,低頭看使勁往自己身上蹭的腦袋,雙手早已攀爬上他的脖頸,一張小嘴在他手臂上細密的落下齒印。

“廷兒!”他費力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她卻迫不及待的又纏繞了上來。

“廷兒。。。醒醒!”他用手輕拍她的臉,可是她早已陷入催情散致幻的夢境中,早已不知自己此時正在做什麽,隻是依附著本能和心中的渴望,想要得到什麽,又像是要釋放什麽,痛苦的扭動著身子。

而他的身上相反於她的火熱,讓她覺著冰涼舒適,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將自己緊緊的貼著他。

他強忍著身體對她起的自然反應,試著在她身上打通幾個穴道,隻是這催情散不比別的毒藥可以暫時止住毒性擴散以求時間找到解藥,催情散的解法隻有一種,那便是與中毒之人交.合!

如果他的功力還存有三分,那麽他或許還有希望替她運功把毒逼出來,隻是如今他的功力所剩無幾,別說替她逼毒,連拖延毒發的辦法也沒有!

整座小蒼山隻有他二人,而他更是不願他人為她解毒。。。可是,即使他不在乎自己替她解了毒,等催情散的毒過去,她一旦清醒過來又會怎樣的怨恨於他!

“嗯。。。師父。。。”她雖神誌不清,但師父的模樣卻認得極清。

滾燙的手心貼在他清俊冰涼的麵容上,師父的臉總是冷冰冰沒有表情,看不出他心裏的所思所想,是歡喜,是討厭,還是厭惡,她從來都看不懂。

所以隻一味的認為他定是不喜歡自己的,甚至是恨自己,恨自己的身份。。。恨她連累莫離山莊也害了他。。。

可是,她如今半眯著迷離的眼睛去瞅他,又覺得他不是自己的師父,師父哪裏是這樣的?師父的臉上怎會有害羞的神色?甚至連看都不敢看自己?

她循著他的眼神看向自己,身上衣袍早已嫌熱的褪去,她隻著一身小衣,身體跨.坐在他身上,心中因為煩躁,不安的扭動著身子。。。

“師父。。。”她啞著嗓子,“是你嗎。。。”

隨即又嬌笑著搖頭,“不是師父,你不是師父。。。師父早已拋棄廷兒了。。。師父再也不管廷兒是生是死了。。。”

“廷兒——”他將她的手緊握在自己手中,聽著她嘶啞的嗓音和她對他說的埋怨的話,心中疼痛難忍。

“你哭了。。。”掙脫他的手,她再次用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眼角晶瑩的淚,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隱隱的抽痛,低下頭,紅潤薄唇輕輕覆上,舌尖靈巧的舔去他的淚。

“不——”他再次推開她,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往後退卻跌落至床榻下,雙手緊握成圈,咬著牙看她半趴在床上。

她不滿他的突然離開,伸出舌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隨後嘟著嫣紅的嘴,埋怨的看著他。

荊之痕一手撐在地上,一手點了自己身上的大穴,暫時封了五音,看不到也聽不到,這才慢慢靜了下來。

冷汗連連的他剛要噓一口氣,胸口卻突然覺得一陣酥麻,雖是封閉了五音,但身上的感覺卻異常靈敏。

似是一雙腳,正踮著腳尖在他心口處一圈圈的繞。。。

一片綠波蕩漾間,一雙精致小巧的腳正垂蕩在蓮花池上,不時調皮的撩撥起那一方池水,仔細看,腳踝上似是一顆殷紅的痣。

問她腳上是什麽,她卻半是埋怨半是調皮的說,都是師父不好,讓廷兒在書房裏罰站了一整個晚上,廷兒腳上是被壞蚊子叮的大包!

他則站在她身旁,看著這雙白嫩細致的玉足,心裏油然而生想把它握在手中的衝動。

“廷兒。。。”穴道被體內真氣衝開,睜開眼,見她坐在床沿,修長的一雙腳伸至他懷中,鼻息間是她身上熟悉的香氣。

“廷兒。。。”理智終究被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打敗,在她麵前,他永遠都是輸的那個。

伸出手,將她的玉足握在手心,低頭,在腳踝處落下一吻,她的嚶嚀聲傳入耳中!

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消失殆盡,一個起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