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開庭結束，在返回律所的整個過程，陸晨陽都是低氣壓，什麽也沒說，張笛還在慶幸著。
然而才剛回到律所，張笛就被陸晨陽喊進辦公室。
張笛看著他不時扶下眼鏡，神情凝重，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莫名而來的寒氣，才知道這次真的完蛋了。
“你最近怎麽回事？下午開庭差點遲到、答辯材料還忘記攜帶。這兩天我觀察了下，你的狀態都很差，你就算遇到什麽事情了，在工作上也要保持認真的態度啊。”
張笛低下了頭，沒有說話，自知有錯，不再像以前那般狡辯一二了。
陸晨陽看著張笛沒有什麽回應，自然更是來勁，便繼續說著話。
“像今天這種情況，如果不是因為我經曆比較豐富，要是搞砸了，當事人一定責怪我們，這還是最小的後果，倘若傳出去，我們律所的名聲，我的名聲，要怎麽挽回？”
“我們做律師，是為別人提供服務的，起碼的嚴謹和勤勉的態度得有啊。”
張笛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嘰裏呱啦不停歇，心裏也很難受，眼淚要跟著不聽使喚般在眼裏打轉。
“陸律，這次是我失誤了，對不起。”
張笛的聲音很小，從她的語氣聽得出來充滿了愧疚，特別地小心翼翼。
“失誤？你這哪是失誤，你這是不專業、不負責。”
陸晨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張笛發這麽大的火，她越是道歉，陸晨陽心裏的火就越是壓不住。
張笛終於忍不住哭了，但是也不敢放開了哭，她一直覺得在別人麵前哭泣很丟臉，特別是在陸晨陽的麵前，那就更加難堪了。
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流，陸晨陽看著這樣可憐、脆弱的張笛，幾分鍾後也終於停下了自己那一板一眼的教訓。
“不過，事情都發生了，你需要吸取教訓，好好反思下。”
張笛抹了抹眼淚，正打算走出陸晨陽的辦公室，卻又被他叫住了。
“你調整下情緒再出去。”
張笛背對著陸晨陽，擦幹眼淚，開始做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的狀態，幾分鍾後才走了出去。
陸晨陽看著張笛的背影，也頓生幾分憐愛之情來，也在反想自己剛剛的話語，到底有些後悔和自責起來。
張笛走出陸晨陽的辦公室後，偷偷去了樓梯間，繼續哭泣，她實在太委屈了，如果不好好發泄下，隻怕心情更加難受了。
“張笛？”
傳來一個很熟悉的男子聲音，張笛沒有去看他，隻趕緊抹眼淚，低著頭用餘光看了看。
張笛才發現是陶祁浩，他正抽著煙，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
但張笛並沒有理他，等過了好一會兒，張笛恢複正常後，才轉過頭去跟陶祁浩說話。
“剛剛的事，你就當做沒看見吧。”
“我的事你也別說出去哦，不然我要被罰款了。”
兩個人似乎達成共識，竟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味，相視笑了起來。
“其實人生嘛，也沒什麽了不起的，要堅強一些。”
陶祁浩也就比張笛早來一年，算是張笛職場上的前輩，不過由於陶祁浩跟張笛接觸不多，兩人彼此並不熟悉，但他卻開口安慰張笛，很意外。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