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笑著搖頭,“我不要,你給她們帶吧!”

梅杏兒在一邊插話,“我家小姐對胭脂水粉的不感興趣,她說要那個……什麽來著?”她想不起來,碰了一下月香。

“自然美!”月香記得清楚。

“哦,對了,就是自然美!”梅杏兒笑嘻嘻地瞟了易雲一眼,“易公子要是想討好我家小姐,就買布送給她好了,她最喜歡的就是布料了!”

海曼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別瞎說了,快吃吧,怎麽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啊?”

易雲笑了一笑,繼續吃他的飯。

“易公子,這個銀子你先拿著,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不夠的話回來我再給你!”林紫琴從她的包包裏拿出一些銀子來遞給易雲,她對物價沒什麽概念,出門又沒帶多少錢,表情就有些忐忑。

“先不用給錢,回來再一並給我就是!”易雲不接那銀子,笑著說道。

林紫琴聽他這麽說放心了一些,便收了回來,“那好!”

梅杏兒和月香也趕忙說道:“那我們的錢也回來再給你!”易雲一樣答應下來。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吃完了飯,已經過了二更了。易雲一個大男人的不好待太晚,便起身告辭,“你我先回去了,多謝你的款待!”

“對了,你明天早上幾時出發?”海曼想起什麽來,問道。

“開了城門就走!”易雲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麽事情嗎?”

海曼笑了一下,搖頭,“沒事,那祝你一路順風,來回的多保重!”

“好,我會的。”易雲笑了一笑,出門而去。

“小姐,你問易公子出門的時辰,不會是想去送他吧?”月香眼睛眨眨地笑望著海曼問道。

海曼戳了戳她的腦門,“少瞎說了!”她沒想要送行,倒是想送東西來著。之前打算給他做的衣服,圖樣畫好了,布也選好了,就是來得空剪裁。若是他出發得晚的話,還能趕做出來,可惜他一大早的就要走,她也隻好把這個想法擱下了,下次吧!

幾個人收拾了碗筷,各自回房去了,海曼又在書桌前寫寫畫畫了,做了一些打算,才躺下睡了。第二天早上剛剛吃過早飯,廖叔和小虎已經來了。

拖著一個平板車,車上放著工具盒一些木料,還有一個小虎趕做出來的木頭模特。

“海姐姐,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樣子?”他一看到海曼就迫不及待地拉她來驗貨。

海曼一看到那模特,頓時黑線了,“你怎麽弄成雕像了?”

“海姐姐不是要這個的嗎?”小虎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

海曼忍不住苦笑,明明給他畫了圖的,還仔細解釋過了,他還是理解錯了。隻好再跟他解釋一遍,“我讓你做的不是穿衣服的,你隻管按照我畫的圖來做就是了,做完了我會用布做了衣服給它穿上……”

“啊?不穿衣服的?”小虎驚訝地看了看海曼,臉上就紅了,“那……那多難為情啊?”

海曼見他這窘迫的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現代和古代的思想果然還是很有差距的。

“這樣吧,我再畫幾張圖,你按照圖原原本本地給我做出來就好。”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會盡量把圖畫的不讓你難為情的,可以嗎?”

“嗯,好!”小虎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那雕像,“這個要怎麽辦?”

海曼細細瞅了兩眼,雕刻得還有模有樣的,很是細致,留著當擺設也好,於是笑道:“留下給我吧,我放在店裏好看!”

“嘿嘿,好!”小虎開心了,笑著點了點頭。

這工夫廖叔已經將鋪麵看了一遍,跟海曼畫的圖做了一個應對,又跟海曼仔細商議了一下,便招呼小虎開始動工了。廖叔的手藝沒的說,做起活兒來又快又好,小虎隻是打打下手,閑下來的時候便按照海曼的圖樣做模特。

海曼讓梅杏兒去前麵照應著那對父子,自己回到房裏來畫圖。要做成圖冊,十張二十張的圖樣是不夠的,要多畫一些才行。

她心裏有創業的激情,畫圖也靈感泉湧,畫出不少滿意的圖。她從中找了幾張樣式比較紮眼的,剪裁出來,讓屈嫂用心縫製出來,準備當做樣品擺在店裏。

廖叔和小虎做活麻利又不偷懶,幾天的工夫,已經將櫃台和掛櫥都做好了,就剩下要擺在櫃台裏麵的大衣櫃,也很快就要完工了。那是準備專門用來放置給客人做好的衣服的!

小虎也沒閑著,做好了三個姿態各異的模特,雖然形體有些模糊,不過大體線條還是有的,穿上衣服能顯出型來。

海曼覺得店裏有些空,又有心把這個店鋪從裁縫鋪過度到時裝店,便跟廖叔商議,再在那邊做兩個試衣間,在門上鑲嵌上銅鏡,又雅致又能讓店裏顯得明亮一些。

“你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怎麽想出來的?”廖叔看了她的圖紙,頗有些感歎,“我做了這麽多年木工活兒,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你到底要開什麽鋪子啊?”

“裁縫鋪啊!”海曼笑了一笑,又問道,“廖叔,這個什麽時候能做好?”

廖叔不假思索地答道:“兩天吧,之後就是上漆料了,等漆料幹了就能用了!”

海曼聽了有些止不住激動的心情,跑到後麵來招呼了屈嫂和月香、梅杏兒進屋,給大家分分工。梅杏兒性子毛躁,做不了細致的活兒,就讓她跑跑腿,做點力所能及的。月香心思細膩,就讓她負責管賬、記單什麽的。屈嫂自然是負責針線工夫,不過自己開門做生意不比以前小打小鬧的,半點馬虎不得,有些東西還要培訓她一下。

要想做衣服要用到布,用布就要有貨源才行。說起貨源,她一下就想到了孫寡婦,反正她的孫記綢緞莊離柳絮街也不遠,就打算去找她談談這筆生意。於是讓梅杏兒和月香留下看家,招呼了屈嫂要出門。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齊文皓駕著馬車來了,到了跟前跳下車來,神秘兮兮笑道:“你猜猜我帶誰來了?”

這些日子他幾乎每天都來,已經把海曼打算種菜和種花的地都翻了,還幫她要了兩顆葡萄樹來種下了,花圃和菜園裏也都栽的載,種的種。他很少幹這種力氣活兒,曬了太陽人也明顯黑了許多!

海曼在他臉上瞄了一下,沒看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就隨便猜道:“是紫琴嗎?”她忙著開鋪子的事情,其餘的人也都忙,沒空陪那丫頭玩,她新鮮勁兒也過了,便跟著齊文皓回林府去了,兩天沒見,還是怪想她的。

“啊?被猜到了!”她本是隨口亂猜的,沒想到話音剛落,林紫琴就從裏麵彎腰鑽了出來,為沒能給海曼驚喜感覺有些失落,卻又止不住興奮之色,“二嫂,車裏還有一個人呢,你猜猜是誰?”

海曼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晃動著春意,心神一凜,“不會是墨竹師傅吧?”

“看來我也沒能給二少奶奶驚喜啊!”墨竹應聲挑開車簾跳下馬車,笑嗬嗬地望著海曼,“多日不見,二少奶奶可好?”

“還好!”海曼淡淡一笑,心裏卻警覺起來。他跑來幹什麽?難道還在因為清苑的事情懷疑她嗎?她都搬出林府了他還不放心嗎?

墨竹似乎覺出海曼眼神中的探究,笑道:“我聽說二少奶奶要自己開鋪子,還很喜歡花草,就特地栽培了幾盆,給二少奶奶帶了過來,就當是這衣服的回禮了!”

海曼聽他這麽說,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她和林紫琴一起給他做的那件衣服。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竟然沒注意到別人的衣著,看來自己剛才走神走得很厲害。

“我正好想在鋪子裏擺放上幾盆植物,墨竹師傅還真是未卜先知了,多謝你了!”她微笑地福了一福。

墨竹笑了一下,起身去車上要搬花,屈嫂很有眼力見地攔下他,“還是我去吧,你穿著這麽好看的衣服,別弄髒了!”

“那屈嫂就麻煩你了!”海曼對屈嫂說了一句,便招呼著三人進到裏麵來,讓月香和梅杏兒燒水泡茶,自己則去端點心,順勢給林紫琴使了一個眼色,林紫琴會意,便跟著她一起出來了。

“是你告訴花匠我在這裏開鋪子的嗎?”到了廚房,她看著林紫琴問道。

林紫琴點了點頭,見她表情有些嚴肅,以為她生氣了,趕忙道歉:“二嫂,對不起,我也不是有意要說出的,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他就說想過來看看。我覺得他不是壞人,來看看也沒什麽不好,就帶他來了……”

“我沒怪你帶他來,我就是隨便問問!”海曼意識到自己過於嚴肅了,趕忙笑道。

林紫琴見她笑了,才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二嫂生氣了呢!”

“我生氣你有什麽好怕的?”海曼促狹地盯著她的臉,“跟花匠孤男寡女共坐一輛馬車,感覺如何啊?”

“二嫂你別胡說,什麽孤男寡女啊?不是還有表哥在嗎?”林紫琴害羞地推了她一把,頓了一下又有些扭捏地看著海曼,“二嫂,我要是告訴他我喜歡他,他會不會被我嚇跑了?”

“不會!”海曼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笑了,“怎麽,你打算今天跟他說嗎?”

林紫琴點了點頭,“嗯,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他……要離開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