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還沒動手吧?”見春兒回來,文采青急急地問道。
“還沒有,娘娘!”
文采青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還好,否則可要出大亂子了!
“娘娘,為什麽又不讓銀環動手了?是不是跟剛才那個侍衛有關?”春兒探究地看著她的臉色。
“你不用知道那麽多!”文采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關於易雲的事情,這宮裏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她怎麽也沒想到易雲會入宮來,而且還在薑世澤眼皮子底下做了侍衛。如果這個時候海曼出了事情,易雲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他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隨便說出點什麽來,也足夠她喝一壺的了!
可是不能除去海曼,就沒有辦法阻止皇上立後。該死的,為什麽易雲偏偏在這個時候入宮來?既然那麽喜歡那個女人,為什麽不帶著她逃離皇宮私奔去?那樣也省去了她許多麻煩……
對啊,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呢?他們是夫妻啊,易雲好不容易進宮來,一定會想辦法跟那個女人見麵的!
她紛亂如麻的思緒頓時捋順了起來,臉上有了笑意,易雲進宮對她來說也不全是壞事嘛。以薑世澤驕傲的性子,如果看到即將成為皇後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私會,定會雷霆震怒。到時候別說皇後的位子,那女人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隻不過這樣一來,連易雲也要犧牲掉了,這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如果可以,她不想牽涉到易雲……
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易雲啊易雲,是你先舍棄我的,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了!”想罷她扭頭來吩咐道,“春兒,你去找兩個可靠的人,給本宮分別盯緊了曼兒和那個侍衛。”
“是,娘娘!”
文采青見她應了卻不走,不由蹙起眉頭,“你怎麽了?”
春兒麵有遲疑,“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想說就說吧!”
“是。奴婢剛才出去的時候,看到寧嬪娘娘從昭陽殿那邊回來……”
文采青眼波一動,“寧嬪?你是說原來的秦貴妃嗎?”
“是啊,奴婢悄悄打聽了一下,聽說寧嬪娘娘這幾日每天都去昭陽殿探視皇上,一待就是半個時辰。而且翠姑還到處炫耀說,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恢複寧嬪的身份,再讓她做回貴妃呢……”
頓了一頓,見文采青沉了臉色不語,又道:“娘娘,您說寧嬪娘娘這個時候跑去討好皇上,會不會別有用心啊?”
文采青冷哼一聲,當然是別有用心了。她一直都不覺得秦雪潤是個簡單人物,在宮中待了好幾年,半點是非不沾身,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韜光養晦了這麽久,終於也要有所行動了嗎?
“她以為皇後被廢,本宮失寵,這後宮就是她的天下了嗎?沒那麽容易!就算本宮做不得皇後,也輪不到她來做。”
“娘娘,該怎麽辦呢?”春兒感覺到她的鬥誌,趕忙貼過來問道。
文采青眼波晃了晃,對付海曼的計策已經有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重新獲得皇上的寵信,否則不管多高明的計策都無濟於事。
“春兒,去把太醫叫來!”
“太醫?”春兒趕忙問道,“娘娘,您哪裏不舒服嗎?”
文采青嫣然一笑,“本宮當然不舒服了!你去太醫院告訴太醫,說本宮跌了一跤,肚子痛得很,要大張旗鼓地去,明白嗎?”
春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是,奴婢這就去!”
薑世澤服過藥,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於是起身來,看著積壓了幾天的奏折。
婁鳴匆匆地進門來,見他正忙著,欲言又止,站到旁邊去了。
“有什麽事情嗎?”薑世澤還是感覺出來了,頭也不抬地問道。
婁鳴略一遲疑,“皇上,老奴回來的時候,聽說麗妃娘娘出事了!”
“嗯?”薑世澤霍然抬起頭來,“麗妃怎麽了?”
婁鳴見他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切,這才敢放心大膽地說:“聽說麗妃娘娘來探望皇上,被攔下了,回去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腹痛難忍……”
“什麽?!”薑世澤吃了一驚,“那她現在怎樣了?”
“這……老奴急著回來,沒仔細打聽!”
薑世澤臉色陰沉下來,“那還不快去打聽?”
“是!”婁鳴急忙跑了出去,過了半晌又折了回來,“皇上,不好了,聽說麗妃娘娘有小產的跡象……”
“走,去長慶宮!”不等他說完,薑世澤已經起身奔了出去。
婁鳴見狀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既然這麽在乎麗妃娘娘,又何必繃著不見她呢?
“娘娘,皇上來了!”春兒遠遠地看見薑世澤往長慶宮而來,趕忙進門來報信。
文采青點了點頭,端起那碗藥來要喝。
太醫麵有憂色,勸說道:“娘娘,這藥對身體有損害,還請您三思啊……”
“反正喝了也不會死!”文采青眼色沉了沉,“若是本宮有點什麽,你先不用管本宮,隻管好好護住本宮肚子裏的孩子,明白嗎?”雖然事先服了安胎藥,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是,臣明白!”太醫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勸了。
文采青深吸了一口氣,將那碗藥一飲而盡。藥水下肚,痛感襲來,她頓時麵無血色,連嘴唇都白了,全身涔涔地冒出冷汗來!
太醫不敢怠慢,急忙給她下針,護住下腹,以免傷及胎兒。又施針為她緩解痛楚!
“皇上駕到——”
文采青的狀況剛剛穩定了些,薑世澤便一腳邁了進來,直奔床邊,見文采青麵無人色,整個人都被汗水浸濕了,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心疼不已,緊緊握住她的手,“麗妃,你感覺怎麽樣?”
文采青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這並非裝的,她現在確實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為了讓這場戲逼真,她可是下了大本錢的!
薑世澤見她這樣,愈發焦慮了,扭頭來喝問:“太醫,麗妃到底怎麽樣了?”
“稟皇上,龍胎雖然保住了,可是麗妃娘娘失血過多,身體非常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受不得半點刺激。否則……”
薑世澤眼神一凜,“否則怎樣?”
“否則麗妃娘娘和龍胎恐怕都有危險!”太醫被他嚇得冷汗直冒,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朕不許她有危險!”薑世澤盯著太醫的眼神陰冷起來,“她若是有個差池,朕就唯你是問!”
“是是是,臣會竭盡全力!”太醫嘴裏答應著,心裏卻已經悔死了,真不應該上麗妃娘娘這條賊船,現在想下船也來不及了。他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麻煩嗎?
春兒聽了薑世澤的話心中暗喜,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用力擠出兩滴眼淚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奴婢鬥膽懇請您留下陪陪娘娘,有您在身邊,娘娘才會安心啊!”
薑世澤目光閃了閃,繃緊了唇不語。
春兒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又擠出幾滴淚來,“皇上龍體欠佳,娘娘日夜憂心,寢食難安。想去見皇上,又怕皇上不願意召見。每天親手熬好了湯,又倒掉了。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了昭陽殿,可是卻被攔了下來。娘娘又難過又焦慮,這才不小心跌了跤……”
薑世澤被她哭得心亂如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朕留下陪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