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為何到現在還沒給夜宸公主做出合身衣服來?”舒太後眼神帶怒地瞪著海曼。
海曼跪在地上,表情平靜地道:“回太後娘娘,再做衣服之前,奴婢想要先驗證一件事情!”
“驗證?”舒太後皺起眉頭,“你到底想驗證什麽?”
“沒有定論的事情,恕奴婢不能說!”
“那你驗證的事情跟做衣服有什麽關係?”
“回太後娘娘,有關係。比如吃飯,不能什麽都吃,同樣的東西,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吃的。穿衣服也是一樣,並不是做出來穿在身上就可以了,還有很多事情要注意的。”
舒太後聽得半明不白的,不過覺得似乎有點道理,表情緩和下來,“那你告訴哀家,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做出衣服來?”
“請太後娘娘再給奴婢一天的時間!”海曼略作思忖,答道。
“那好吧,哀家就再信你一次!”舒太後歎了一口氣,“哀家也不想逼你,隻是西昭使節每天都跟皇上發難,哀家看著皇上著急,心裏也難受。你一定要盡快讓夜宸公主穿上合身的衣服,那樣她的病才會好起來,知道嗎?”
“是,奴婢會竭盡全力的!”
出了壽安宮,敬姑終究是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想驗證什麽事情啊?不能跟我說說嗎?”
海曼笑了一笑,“並不是我不信任敬姑,隻是我現在還是猜測,不好隨便亂說。等證實了,我會第一個告訴敬姑的!”
“好吧!”敬姑也不再多問,不過還是有些擔心,“一天的時間,你真的能做到嗎?”秋露宮的情況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最清楚不過!
“放心吧敬姑,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努力的!”
敬姑聽她這麽說,多少放心了些。倒是不是為了自己,她已經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惜,隻是為海曼擔心。
“唐大哥,怎麽樣了?”回到秋露宮,海曼找到唐年。
唐年嘿嘿一笑,“我親自熬了一碗藥,讓她們端了進去,就是不知道夜宸公主會不會喝。如果她不喝,那我也沒轍啊!”
“不過……那藥不會有副作用吧?”海曼有些擔心。
“有當然是會有的,不過不會很嚴重,我會把她治好的!”唐年滿不在乎地笑道。
正說著,就見一個侍女闖了進來,怒氣衝衝地瞪著唐年,“你到底給我們公主服了什麽藥?為什麽她喝下那藥之後會嘔吐不止?”
唐年聽了這話笑嗬嗬地跟海曼對視了一眼,這真是他想要的結果,剛要開口說話,又一個侍女急匆匆地跑了來,“不好了,公主渾身發燙,又暈過去了!”
“什麽?!”唐年臉色驀地變了,飛奔而出,直奔夜宸公主的寢房。
海曼意識到事情不妙,也跟兩名侍女趕了過來。
唐年正跟兩名侍女僵持著,不管怎麽說,那兩個侍女就是不讓他進門。他急了,“夜宸公主情況很危險,讓我進去看看!”
兩名侍女稍加遲疑,卻沒有讓開,“不行,男女授受不親,不能讓你進去!”
“說什麽屁話?人命重要,還是那些破爛規矩重要啊?”唐年臉色鐵青著,忍不住暴了粗口,“讓開,再不讓開不要怪我強衝進去了!”
“你敢!”嗆啷一聲,一名侍女竟然抽出一柄長劍來,指著唐年的咽喉,“你若敢進去,我就殺了你!”
“你想我也可以,等我給夜宸公主診脈過後你再殺了我吧!”唐年挺身就要往裏闖。
“唐大哥,等等!”海曼感覺那侍女眼中寒光凜凜,不像是說著玩的,趕忙拉住了唐年,“讓我進去吧!”
唐年愣了一下,“你?”
“是!”海曼點了點頭,看向那兩名侍女,“我是女人,而且我不是大夫,我進去看看夜宸公主的症狀,然後轉述給唐太醫,這樣總可以了吧?”
兩名侍女遲疑了半晌,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對海曼點了點頭,“你進去吧!”
海曼在唐年手臂上重重地按了一下,“唐大哥,不要亂!”
唐年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衝動了,點了點頭,“你先看看公主的麵色如何?再試試她的體溫,看看有多高,然後告訴我!”
“嗯!”海曼答應著進了門,來到床前,仔細觀察一番,又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便跑出來告訴唐年,“麵色潮紅,眼睛、鼻子和嘴巴周圍發暗,有些泛青,體溫也很高!”
“有沒有出汗?”
“沒有汗!”
唐年臉色愈發嚴肅起來,“你再去看看夜宸公主四肢是否浮腫,紅斑的情況如何?”
“好!”海曼進去讓侍女掀開棉被,仔細觀察了半晌,“上肢不明顯,下肢浮腫很明顯,手臂和小腿上的紅斑有米粒那麽大,很密集,腳腕上有些已經連成一片了!”
“什麽?!”唐年皺起眉頭來,“怎麽會這樣呢?”
“怎麽,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海曼急忙問道。
唐年不答,思忖了半晌才吩咐道:“扒開夜宸公主的眼睛看看是否有充血,再看看她的舌苔是什麽顏色?”
“嗯!”海曼答應著去照做一遍,“眼睛有充血,舌苔暗黃色,中間顏色尤其深!”
“不對啊……”唐年捏著胡子嘀咕著。
“什麽不對?”海曼見他這樣也跟著著急起來。
唐年搖了一下腦袋,“我之前一直以為是蟲類過敏,可是現在又不覺不太對勁了。這個症狀也太嚴重了一些……”
蟲類過敏的事情海曼也聽說了,而且感覺很有道理。現在聽唐年又說不太像,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唐大哥,如果不是蟲類過敏的話,那會不會是……”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麗妃娘娘駕到,西昭使節駕到——”
隨著一連串的通報聲,薑世澤、舒太後、文采青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起走了進來,唐年和海曼趕忙上前去見禮。
“聽說夜宸公主又暈倒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舒太後看著唐年急急地問道。
唐年躬了躬身,“微臣正在詢問病情,還沒確診……”
“還沒確診?”不等別人說話,那西昭使節便沉著臉開了口,“這都多少天了?你們總是這樣,讓我們如何放心把公主留在這裏?如果你們實在沒有辦法治好公主,我們立刻就起程,帶公主回國!”
唐年對他的語調感覺很是惱火,“使節大人,你到底有沒有點常識?生病的人三分靠治,七分靠養,最需要臥床靜養,最忌諱顛簸勞累,你難道要讓病重的夜宸公主坐上馬車,一路回西昭去嗎?我怕不等到西昭,公主也就沒救了,你那不是要救人,是要害人!”
“你……”西昭使節被唐年噎得夠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一甩袖子,“既然你那麽懂得,為什麽還治不好我們公主?難道你們太慈國就沒有更好的太醫了嗎?”
薑世澤從他語氣裏聽出了輕蔑的味道,臉色陰沉了又陰沉。
“唐太醫,你到底要多久才能確診啊?”舒太後生怕兒子隱忍不住,跟西昭使節打起來,急急地問道。
唐年麵露為難之色,“這……臣不敢保證,畢竟無法為夜宸公主診脈啊……”
“太後娘娘,恕奴婢直言,還是給我們公主換一名太醫吧!”一個侍女很不客氣地開口道,“剛才我們公主還好好的,可是這位太醫送來一碗藥,說是能治好公主的病。誰知道公主喝下去之後,大吐不止,然後就暈倒了。我們是在沒有辦法再相信他了!”
“什麽?”舒太後吃驚地看著唐年,“真有這等事?”
“這個,是臣的失誤……”
“失誤?”西昭使節逮到了機會,頓時來勁了,“你是個太醫,難道不知道失誤是會害死人的嗎?你是不是存心想要害死我們公主?”
“雖然我不是存心的,但是確實是失誤了!”唐年麵有愧色。
舒太後歎了一口氣,“來人啊,馬上去把陸天成找來,讓他親自為夜宸公主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