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驚得變了臉色,薑世澤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要上前阻攔,無奈他離文采青有一段距離,眼看阻止不及就要一屍兩命了,急得大喊,“快攔下她!”

婁鳴一愣之下趕忙伸手去抓,卻撈了一個空。用力太猛,腳下沒能站穩,撲通一聲就栽倒在地,摔了個嘴啃泥。

倒是他旁邊的海曼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文采青的胳膊,文采青的腦袋在離柱子隻有尺餘的地方停住了。

這工夫薑世澤也已經奔到了跟前,一把將她扯進懷裏,死死抱住,“不準你死,沒有朕的允許,你不準死!”他吼道。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眼見文采青化險為夷,舒太後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咚地一下落了回去,撫著胸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額上已經見了汗。

蘇皇後卻恨恨地咬了咬牙,好個狐狸精,命還真大!那一瞬,她真的很希望文采青就這樣撞死,永遠去了她心頭的刺!

文采青在薑世澤懷中泣不成聲,“皇上,您就讓采青去吧……您對采青的恩澤,采青下輩子做牛做馬再來報答……”

蘇皇後沒想到薑世澤如此在乎文采青,心中不安又擴大了一圈,醋意更是無法抑製,對文采青的恨意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反正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索性往大裏鬧吧,反正臉已經撕破了,大不了你死我活!

於是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仗著皇上的寵愛,說幾句花言巧語就能蒙混過關了。你自己做了什麽醜事,你自己心裏很清楚不是嗎?尋死覓活裝給誰看呢?”

文采青聽了這話掙開薑世澤的手臂,一雙淚眼怒瞪著蘇皇後,“皇後娘娘,采青自從入宮以來,對你敬重有加,可曾做過什麽得罪過你的事情嗎,使得你要這樣口口聲聲地汙蔑采青的清白?你說采青與唐太醫有染,請問娘娘可曾親眼所見,可曾捉奸在床,可有什麽證據?”

蘇皇後冷笑一聲,“本宮的人親眼所見,你在昭陽殿外,與太醫唐年耳鬢廝磨,你還敢說你清白?”

“什麽?”方才一時情急,忍不住真情流露,此時聽了這話,薑世澤才想起文采青頭上還扣著背叛的帽子,臉色又無限陰沉了下來。

“耳鬢廝磨?”唐年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事情的緣由來,哭笑不得,“皇後娘娘,您是不是該回去問問,您的人眼神是不是好的?微臣唯一一次在昭陽殿外遇見麗妃娘娘是幾日之前,麗妃娘娘擔憂皇上龍體,跟微臣詢問情況。為皇上龍威著想,微臣不敢大聲嚷嚷,遂與娘娘耳語了幾句,難道這也叫耳鬢廝磨嗎?”

蘇皇後不以為然地哼道:“你還在狡辯?既然是問皇上的病情,為何她還要邀你去長慶宮?”

“那是因為麗妃娘娘腹中龍胎是在皇上得病期間所懷,臣擔心大人的病情會影響到胎兒的健康,所以問起麗妃娘娘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狀況,或者身體有什麽不適。麗妃娘娘聽臣這麽一說,也有些擔憂,遂邀臣前往長慶宮,仔細為她診脈……”

“胡說!”蘇皇後聽他圓得煞有介事,頓時惱了,“既然隻是診脈,為何還神神秘秘,一副不予外人知道的模樣?

唐年無奈地晃了晃腦袋,“皇上娘娘,如果是您遇到這種情況,難道還要大張旗鼓的嗎?那您打算把皇上的威嚴置於何地呢?”

“這……”蘇皇後被他反問得有些語噎,確實,如果這件事放在她身上,她也不敢聲張,薑世澤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聽到這種事情肯定會大發雷霆。可是就這麽敗下陣來,她實在心有不甘,“有專門負責為麗妃診治的太醫,為何偏偏要找你?”

文采青聽唐年為她說了這麽多,心中大慰,果然她沒找錯人。不過也不能總讓唐年說話,她也是時候開口了,“那是因為唐太醫負責皇上龍體,對皇上病情再了解不過。況且,采青在宮外曾經見過唐太醫幾次,跟他也算是熟人了,找熟人來診脈會更放心一些,難道這也有錯嗎?”

蘇皇後冷笑,“你們一唱一和,還真是默契。不知情的說不定就被你們蒙騙過去了,不過本宮可沒那麽好騙……”

文采青見她明明已經占了下風,卻依然死咬不放,心裏思忖著也該拿出絕招了。正要開口,卻聽唐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薑世澤長揖道:“皇上,看來不管怎麽說,皇後娘娘也不肯相信麗妃娘娘和微臣了。臣有一個辦法,可證明麗妃娘娘與微臣之間是清白的……”

“是什麽辦法?”薑世澤也巴不得快點結束這場鬧劇,他出生以來,第二次感覺這麽丟臉。第一次就是得知父皇奪妻,這是第二次!

唐年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呃……這個辦法有點難登大雅之堂……”

“唉,這個時候就不要顧慮那麽多了,你快說是什麽辦法啊?”舒太後也急了。

“是!”唐年深吸了一口氣,“說來慚愧,微臣今年三十有二,尚未婚配……咳咳……也沒有經曆過魚水之歡……”說到這裏他臉上有些發紅,頓了一頓,又接著道,“有一種辦法可以證明臣尚是童子之身……”

文采青聽他這麽說,眼睛也亮了起來。確實,如果能證明老藥頭是童子之身,那麽關於她和老藥頭之間的謠傳也就不攻自破了,比她準備的絕招有效得多。這還真是天助她也!

蘇皇後沒有料到這一層,有些坐不住了,身子不安地動了兩下。

薑世澤不理會唐年的尷尬,催問道:“快說,是什麽辦法?”

“讓臣服用益春散!”

“啊?”在座的人都是經曆過人事的,自然知道益春散是媚藥,都忍不住吃了一驚。當然海曼例外,從唐年說他說出他尚未婚配,她就已經猜到他想做什麽了!

舒太後猛然間聽到媚藥,老臉有些發紅,卻又忍不住好奇,“服用了那個又能怎樣呢?”

“中了益春散的人,有沒有行過衾枕之禮所用解藥是不一樣的!”

“原來如此!”舒太後恍然大悟,“既然這樣,那你就快試吧!”

這老太太還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唐年心裏暗自嘀咕了一句,麵有難色地稟報道:“這益春散是很厲害的媚藥,咱們宮中恐怕是沒有的……”

“婁鳴,你立刻吩咐人出宮去給朕找一些益春散來,越快越好!”不等唐年說完,薑世澤已經下了命令。

“是,皇上。”婁鳴趕忙答應著出去找人辦事了。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自己的預料,蘇皇後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惶恐,背上已經涔涔地出了冷汗,不甘心地道:“皇上,太後娘娘,唐年他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行,想盡辦法蒙騙你們。他的話怎可相信呢?”

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被逼到要用媚藥驗身的地步,真是裏子麵子都丟光了。饒是唐年隨性慣了,也不由惱了,“微臣的話皇後娘娘可以不信,不過太醫院還有許多太醫,他們行醫多年,也應該都知道益春散的特性。皇後娘娘不如找一位您信任的太醫來,監督臣用藥解毒,如何?”

蘇皇後被將了一軍,騎虎難下了,也隻好一咬牙,“好,來人,馬上去太醫院請院使陸大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