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林紫琴身子晃了一晃,險些暈倒,旁邊的敬姑和阿蘭趕忙扶住了她。
不就是封個妃,至於高興到要暈倒嗎?蘇皇後心裏冷哼了一聲,臉上卻是溫和的笑意,“寧嬪妹妹,快接下詔書、諜紙和銀冊吧!”
“是!”林紫琴隻覺大腦一片空白,麻木地接過那些東西來,便傻傻地站在那兒了。
敬姑見狀,趕忙按住她的胳膊,帶著她福身謝恩。
“對了,從今天起,寧嬪妹妹就搬到惠禧宮去住。你應該知道吧,惠禧宮是秦貴妃所領的宮殿,本宮覺得你們姐妹住在一起可以時常談談心,就這麽安排了,不知道寧嬪妹妹你可滿意?”
“多謝娘娘恩典!”林紫琴木然地應著。
蘇皇後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按理來說,本宮要給你安排四名貼身侍奉的宮人,不過因為時間太過倉促,本宮還沒來得及挑選。不知道寧嬪妹妹你有什麽要求嗎?有什麽要求隻管說出來,本宮自會滿足你的心願!”
半晌沒有聽到答話,她不由輕蹙了一下眉頭,“寧嬪妹妹?”
“啊?”林紫琴一臉的茫然。
旁邊的阿蘭趕忙低聲提醒她,“娘娘,皇後娘娘問您有沒有要帶過去的宮人呢……”
林紫琴見她滿眼的期待,便隨口說道:“那麽就阿蘭吧!”
“隻有這一個嗎?”蘇皇後見她傻傻愣愣的,重複道,“你一共可以要四名宮人……”
“就她一個吧!”林紫琴滿心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哪裏看得到旁邊那些宮人們期待的目光,就這樣下了決定。
“那好吧,其餘的本宮會給你安排!”蘇皇後看了阿蘭一眼,“你一會兒就伺候寧嬪妹妹去惠禧宮吧!”
“是,皇後娘娘!”阿蘭興高采烈地應道,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粗使宮女了,這可是她盼了許久的事情,怎麽能不高興呢。
旨意傳到,蘇皇後擺駕回宮。浣洗房頓時如炸了鍋一般,敬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那些丫頭們回去幹活。
來到司浣房,見林紫琴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娘娘,既然旨意已經下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隻能順其自然了!”
“是啊,我還能有什麽辦法呢?”林紫琴苦笑。
“不要想太多了!”敬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她,隻好轉向阿蘭叮囑道,“阿蘭,後宮不比浣洗房,是非多著呢。你是娘娘的貼身侍女,凡事都要為娘娘多想想,好好照顧娘娘。你和娘娘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要記得!”
她原本不希望阿蘭跟去的,不過又覺有阿蘭在旁邊照顧著比較放心。畢竟浣洗房這些人中,阿蘭算是比較機靈細心,也比較能幹的了!
“是,我都記下了,敬姑!”阿蘭整張臉都在放光,仿佛被封妃的是她一樣。
海曼跟唐年去省德宮看過和嬪,還不等回到長慶宮,就聽到宮人們到處都在議論,說秦司浣被封為“寧嬪”的事情,一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看來舒太後和蘇皇後的抗爭終究還是失敗了,林紫琴終於還是變成了後妃!
紫琴她現在一定很沮喪,一定很需要人安慰吧?她有心去惠禧宮探望一下,可是她又沒有勇氣去見林紫琴。
回到長慶宮,文采青便把她叫了來,“聽說秦司浣已經被封為寧嬪,搬進惠禧宮去了……”
“是,奴婢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
“那麽你不去看看她嗎?”
海曼苦笑,“奴婢現在不想見她!”
“因為你沒有幫她嗎?”文采青一語點破她的心思,笑了起來,“如果本宮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或許就不會這麽內疚了。昨天晚上皇上去見了太後娘娘,他說他並不喜歡秦司浣,隻是對她感興趣而已。還說,不會寵幸她!”
海曼很是吃驚,“皇上……真的這麽說嗎?”
“本宮很了解皇上那個人,他既然這麽說了,一定會做到的!”文采青答非所問,頓了一頓,又問道,“和嬪怎樣了?”
提起和嬪,海曼神色愈發黯淡了,“和嬪娘娘的病情急速惡化,唐太醫說,怕是熬不了幾天了!”
“怎麽會這樣?”文采青少見地吃驚了起來,“不是說經過唐太醫的診治,已經好轉了嗎?”
“之前是這樣的,可是昨天夜裏突然發高燒,無法小解。唐太醫想盡了辦法,還是沒能讓和嬪娘娘順利排尿。如果今天不能排解,尿毒就會侵入五髒六腑……”
文采青臉色白了一下,“這麽說,她會死嗎?”
“是!”
“你出去吧!”文采青明顯的心不在焉了,揮手將海曼打發了下去。默默地想了半晌,才喊了春兒進來,“叫彭大興來見本宮!”
“是!”春兒應了,去太醫院喊來了彭大興。
“和嬪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文采青直截了當地問。
彭大興點了點頭,“是,娘娘,已經聽唐太醫說過了!”
“這麽說,皇上也會跟和嬪那樣,不知道什麽時候病情就突然惡化嗎?”
“這個……”彭大興躊躇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按說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皇上他……隨時都會駕崩?”
“按說是這樣的!”
文采青感覺後腦勺被人猛擊了一下,心頭隱隱作痛。她算計了這麽久,籌劃了這麽久,還沒能得到回報。如果皇上駕崩了,她豈不是白忙一場嗎?除非,她能趕在皇上駕崩之前生下一個皇子,並且讓皇上立這個皇子為太子!
“娘娘,所有殿閣的娘娘都去惠禧宮,恭賀寧嬪娘娘了,您不去嗎?”春兒見她一直坐在那兒發呆,忍不住出聲問道,“再說,您不餓嗎?”
文采青回過神來,“餓?現在什麽時辰了?”
“娘娘,已經過了午時了,您已經在這兒坐了兩個多時辰了!”
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文采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壓下煩亂的心緒,“春兒,你去準備幾樣貴重的首飾地上,隨本宮一起去惠禧宮吧!”
“那午膳呢?”
“本宮不餓!”文采青向來看得開,還是第一次有這種不思茶飯的感覺。
春兒卻並不覺得奇怪,在她看來皇上突然封了別的女人為妃,娘娘難過也是應該的。便不多說,去準備禮品跟文采青一道出了門。
剛走出長慶宮,就見唐年和海曼站在那兒說著什麽,兩個人臉色都很是沉痛。文采青心猛然一沉,走上前去微笑地招呼道:“唐太醫最近似乎經常來長慶宮啊!”
“哦呀,是麗妃娘娘,臣給您請安了!”唐年笑嘻嘻地鞠躬,在她臉上掃了兩眼,“看娘娘的臉色發黯,雙眼隱帶血絲,是不是有什麽憂慮啊?”
文采青莞爾一笑,避重就輕地說道:“身在宮中,時時刻刻都要心存憂慮,這樣才能活下去,不是嗎?不過你和曼兒在說什麽呢?似乎很嚴肅的樣子……”
“哦,那個嘛……”唐年故意拉長了聲調,見她眼尾不自覺地翹起,便知道她很在意,“在說和嬪娘娘的事……”
“和嬪……她出什麽事情了嗎?”文采青見他欲言又止,催問道。
唐年眼色一沉,“剛剛不治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