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倒是提醒了邊玉真,扭頭吩咐兩個發呆宮女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
“是,娘娘!”兩個宮女得令,一起撲上前來,就要對海曼動手。
海曼冷哼一聲,鬆開邊玉真,扯住一個宮女的胳膊,往身前一擋,另一個宮女收手不及,一巴掌便打在和同伴的後腦之上,正碰在她頭戴的簪花之上,手上登時劃出一道血口,痛得尖叫起來。
那一巴掌用力不小,被打了後腦的宮女隻覺眼前一黑,腿一軟,就跌坐下去。
眼見兩個隨從一眨眼工夫就沒了戰鬥力,邊玉真又急又惱,扯開嗓子叫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這裏有個大膽宮婢要造反啦……”
“娘娘!”海曼雙手扣住她的肩膀,逼視著她的眼睛,“在擇秀院的時候,我曾經警告過你:如果你再招惹我,或者我身邊的人,我一定不會原諒你,一定讓你後悔都來不及!不知道娘娘是不是忘記了呢?”
邊玉真臉色白了一下,“你……你想怎麽樣?”
“娘娘做過的那些事,隨便哪件被人知道了,娘娘在後宮的日子就會不好過了,不是嗎?”
“你威脅我?”邊玉真氣惱至極,反倒生出勇氣來,“哼,我做過什麽事情?你證據嗎?”
海曼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娘娘,在宮裏住了這麽久了,你難道還不明白,這裏是個不需要證據的地方嗎?”
邊玉真眼中閃過一絲恐慌,“你想去告發我?”正如海曼所說,在這皇宮之中,證據什麽的都不重要,唾沫就會淹死人。皇上隻不過是半個月沒來她的殿閣,原本那些在她身邊巴結奉承的人都已經對她敬而遠之了,還傳出許多沒影兒的是非來。如果她做過的事情被人知道,恐怕她在這後宮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同是女人,何苦難為女人?”海曼鬆開手,正了神色對她福了一福,“奴婢隻希望娘娘學會收斂,不要到處惹是生非,那麽做您也占不到什麽好處,到頭來隻會讓自己吃虧罷了!”
邊玉真沒怎麽聽懂她的話,但是有一句聽懂了,意思是她不會難為自己,一腔的憂慮頓時去了大半。底氣早就沒了,嘴上卻還是不肯服軟,“你算是什麽東西,還來教訓我?”
“嗬,本宮倒是覺得曼兒說得不錯呢!”一聲輕笑傳來,文采青從花樹後轉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春兒。
海曼沒想到文采青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很是意外,趕忙福身見禮,“奴婢見過娘娘!”
邊玉真看到文采青,心中妒火和怒火熊熊燒起,無奈她現在無所依仗,文采青又比她級別高,隻好強行忍下,福身見禮,“嬪妾見過麗妃娘娘!”
“不用多禮!”文采青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轉向海曼,“曼兒,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托娘娘的福,已經辦完了!”海曼應道。
文采青點了點頭,“嗯,那就好,本宮正要回長慶宮,一起回去吧!”
“是,娘娘!”
“曼兒?長慶宮?”邊玉真在旁邊狐疑地看著海曼,“怎麽,你在長慶宮做事嗎?”
不等海曼答話,文采青就笑了一笑,“是啊,本宮覺得她聰明伶俐,就把她要到長慶宮來了。曼兒是本宮賜給她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當然好聽了,麗妃娘娘你做什麽事情做得不漂亮過?”邊玉真怒火有些壓製不住了,接著文采青的話茬,眼睛卻瞪著海曼。難怪她這麽囂張,原來是靠上麗妃那個賤人這座大山了,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
“我們走吧!”文采青不願意跟她多費口舌,招呼了海曼便走。
“娘娘,邊婕妤在後麵指指點點地罵您什麽呢!”春兒回了一下頭,正好看到邊玉真指著這邊怒目而視,嘴裏裏滴滴咕咕的。趕忙說給文采青聽。
文采青不以為然,“隨她去吧!”頓了一頓,瞟了海曼一眼,“邊婕妤是不是曾經對你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
海曼聽她這麽問,心知她恐怕很早就在那兒了,把自己和邊玉真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卻也不想說,“沒什麽!”
文采青輕輕一笑,也不多問,邁步進了長慶宮,徑直回正殿去了。
“你會武功嗎?”春兒故意落在後麵,問道。
看來她們不止是聽到了,還看到了,海曼笑了一笑,“會一點吧!”防身術也算是武功了。
“這樣啊!”春兒眼神多了點什麽,對海曼笑了一下,“我先去伺候娘娘了!”言罷加快腳步走遠了。
春兒對她笑,這還是頭一遭,讓海曼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她會武功嗎?不過算了,不管是因為什麽,能和平相處是最好的了。
文采青剛去壽安宮探問了一下情況,得知舒太後很反對封林紫琴為妃,心裏多少安穩了一些。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點被威脅的感覺。
回來半天了,手裏拿著這本書,卻半個字也看不下去,她索性放下,“春兒,彭大興為何還不來?”
“彭太醫不在太醫院,說是被院使陸大人派出去做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奴婢已經留下話了,讓他回來之後立刻到長慶宮來……”
正說著,就見一個宮女匆匆進門來,“娘娘,彭太醫求見!”
“快請他進來吧!”文采青趕忙吩咐道。
“參見娘娘!”彭大興一臉風塵地進門來,長揖見禮。
“快起來吧!”文采青虛空抬了一下手,順勢對春兒使了一個眼色,春兒會意,趕忙招呼了宮人們一下退了出來。
文采青看了彭大興一眼,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說你被陸院使派出去做事了?”
“是,娘娘!”彭大興趕忙答道,“陸大人讓臣出去尋訪幾味藥材,臣遍訪京城和周邊的名醫,順便把娘娘吩咐的事情也問了!”
“嗯!”文采青對他的勤奮很滿意,“那麽你都打聽到什麽了?”
彭大興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臣見了不少經驗豐富的老大夫,把從和嬪那兒拿來的藥方給他們看了,他們說……說雖然也碰見過得這種腎病的人,也曾經想過各種辦法治療,卻都沒有什麽效果……”
“這麽說皇上的病是治不好了?”文采青蹙起眉頭,“那麽,皇上是否還有生育能力?”
“這個臣也仔細問過了,那些老大夫說得了這種腎病的人,腎氣帶毒,毒會侵入五髒六腑,自然也會使得精血帶毒,所以……”
文采青露出失望的神色,“這麽說……本宮已經沒有機會再懷上龍嗣了?”
彭大興眼神閃了閃,“娘娘,其實也並不盡然!”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文采青眼睛又亮了起來。
“這個……請娘娘過目!”彭大興拿出一張紙,雙手遞了上來。
文采青接過來大略看了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多藥材的名稱和劑量,看起來是一張藥方,疑惑地看了彭大興一眼,“這是什麽?”
“這是臣從一位行醫多年的老大夫那兒找來的,這位老大夫對於治療不育之症很有一套。臣對他說了皇上的情況,他便給了臣這張方子,說在行房前三日按照此方連續服用三次,便可暫時驅除精血之毒,便有幾率讓女子受孕……”
文采青將信將疑,“真的有用嗎?”
“說實話,臣也不知,不過……娘娘,既然有機會,何妨一試呢?”彭大興笑得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