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夏姑娘也不要這麽說話嘛。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都是鄉裏鄉親的,要時常親近親近才是!”陳必財笑眯眯地瞄著海曼的臉色,想要靠近又怕她再動手摔自己,不靠近又心癢癢的。
之前還沒發覺,現在越看這女子越覺她漂亮,脂粉不施,清麗脫俗,尤其那腰身,該高的高,該翹的翹,該細的細,真是長得分毫不差,越看越勾人!
海曼被他盯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起衝突,索性不理會他,轉了身。
“夏姑娘,你別忙走啊,我還有幾句話沒說完呢!”陳必財見她要走,有些著急了,趕忙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冷不丁地從旁邊伸過另一隻手來,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正目光冰冷地盯著自己,氣勢甚是駭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你……你想幹什麽?”
“我還想問你想幹什麽呢?”易雲手上用了幾分力氣,扭頭看向海曼,“這個人沒對你怎麽樣吧?”
“沒有,不用理他,我們走吧。”海曼息事寧人地扯了易雲一把,他現在就跟孵蛋的老母雞一樣,渾身都警備著,萬一真的生氣了動起手來,陳必財那樣的還不夠他一拳頭打的。搞出事情來就不好了!
易雲聽她這麽說,鬆了手,狠狠地瞪了陳必財一眼,“以後少動手動腳的!”
陳必財揉著生疼的手腕,看著易雲攬著海曼離去的身影,又羞又憤又嫉妒,“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
眼角一瞄,見旁邊的小攤攤主看著他偷笑,不由惱羞成怒,“笑什麽笑?看什麽看?當心我挖下你的眼珠子當球踢,哼。”
說著忿忿地拂袖而去。
“衝我來什麽勁?有本事衝那兩個人去啊!”小攤攤主衝著他的背影嗤之以鼻。
陳必財臉色陰沉地回到陳記,嚇得一幹夥計大氣都不敢出。坐在房裏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心,“那小子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跟我搶女人?本老爺看上的東西,還沒有什麽人能搶得走!來人……”
“掌櫃的,您有什麽吩咐?”夥計應聲進門來,比平日更加畢恭畢敬百倍地問道。
“去,馬上把趙牙婆給我找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夥計哪敢怠慢,急忙出門去把趙牙婆給帶了來。
趙牙婆一見他的臉上,就猜到跟袁記的那位夏姑娘有關了,故作不知地問道:“陳大掌櫃,這次又是為什麽什麽事情找老身啊?”
“趙婆,你知不知道那個夏姑娘身邊多了一個男人?”
“男人?什麽男人?”趙牙婆有些驚訝。
陳必財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還沒得到消息,他也感覺那個男人出現得好突然,而且臉生得很,“你去給我打聽一下,那個男人是什麽來頭?做什麽?哪裏人?跟那個夏姑娘到底是什麽關係?”
“喲,陳大掌櫃,你還惦記著那個夏姑娘呢?那姑娘脾氣倔得很,我看要不就算了吧?這懷桑長得好看的姑娘有的是,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你要是想找啊,老身我立刻就去幫你牽線搭橋,想要嫁給你陳大掌櫃的姑娘那還不排上隊啊?老身我定會幫你挑一個又溫柔又賢惠又沒脾氣的……”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陳必財不快地皺起了眉頭。
趙牙婆也不樂意了,“喲,你這是衝誰呢?老身我又不是你陳家的下人,讓你呼來喝去聽憑使喚!你陳大掌櫃高攀不起,老身我還就不往高裏爬了……”
“趙婆,趙婆別上火,我沒別的意思,不就是求你這個萬事通辦事呢嗎?”陳必財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衝了一點,趕忙攔下她,“我心情不好,你就多擔待一些好了。隻要你幫我問清楚了,好處自是不會少了你的。”說著塞了一錠銀子過去。
趙婆看到銀子兩眼發亮,臉上又有了笑紋,一邊將那銀子籠進袖袋裏,一邊保證道:“這事你放心吧,有老身我出馬,還有什麽打聽不到的?你就等著老身的好消息吧,走了!”
對陳必財飛了一個媚眼,扭著肥腰出門去了。
陳必財被她惡心到了,忍不住啐了一口。又想起海曼那纖細柔軟的腰肢來,心裏就愈發癢癢的。
“我陳必財看上的東西,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暗自發著狠。
趙牙婆去了不多時便轉了過來。
“怎麽樣,打聽到了嗎?”陳必財不等她說話就急忙問道。
“隻知道那男人是夏姑娘以前的相好,別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陳必財忍不住皺了眉頭,“這還用你打聽嗎?看也看得出他們是相好。”
“這能怨我嗎?”趙牙婆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你,我把袁記的人都給得罪光了,去了人家都不搭理我,我怎麽個打聽?就光這個還是從隔壁鋪子的人那兒問出來的呢。”
“行了行了,你走吧。”陳必財被她吵得有些頭疼,無奈地揮了揮手,打發她走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不過看來確實不是懷桑的人。既然入了懷桑的地界,那麽就得讓他知道知道懷桑的規矩。
“來人!”他目露狠光,“找幾個人能打去給我盯著袁記,看到那個麵生的小子出來,就給我往死裏打,讓他也知道知道在咱們懷桑就該識趣,什麽該碰什麽不該碰,也讓他心裏有個數!”
“找做事的地方嗎?”老袁有些吃驚地看了易雲一眼,“你打算留在這裏不走了嗎?”
易雲點了點頭,“是啊,袁叔,我以後就留在懷桑了。我打算跟曼兒成親,也要找點事情做,賺錢養家才是。袁叔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地方,指點我一下。”
“是嗎?你們打算成親啊?那真是太好了!”老袁聽他這麽說高興了,“行,我幫你打聽一下,哪裏缺人手。像你這樣年輕又會武功的小夥子,不愁找事做的。這事交給我了,你就先休息幾天,多陪陪夏姑娘吧。”
“那就多謝袁叔了,不過我還是覺得盡快找點事情做才好,別的不說,要先置辦個房子。”
老袁讚許地點了點頭,“嗯,說得也是呢。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快幫你打聽的。”
“其實你不用急著找事做的,先在鋪子裏幫忙,等熟悉了懷桑,習慣了這邊的風俗,再出去也不遲。這幾個月我也攢了不少的錢了,夠花的了。”海曼聽易雲說了老袁要幫忙找事做的事情,帶點勸地說道。雖然他這麽用心她很高興,不過還是不忍心看他那麽辛苦,畢竟這半年來為了找她吃了許多苦,很想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易雲已經打定了主意了,“沒事,我十幾歲出去闖蕩,走了很多地方,沒什麽不習慣的,很快就會熟悉了。我是男人,哪能讓你養活我?我能賺錢的話,你也可以不用那麽辛苦了,多空出點時間來陪我就好!”
“隨你高興,你喜歡做就去做吧。”海曼微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恍惚。也許是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感覺有些不真實了。
想想也是,昨天之前分明還彼此牽腸掛肚,痛苦地思念著,現在卻能這樣依偎在一起,打算著將來的日子,享受這種甜蜜和溫馨。
“她嬸娘,你出來一下。”沈巧巧在門外喊道。
海曼趕忙起身出門來,“巧巧,有什麽事嗎?”
“外麵來了一個媳婦,說找袁叔有事,袁叔剛才出去了,你去看看吧。”
“好!”海曼來到前麵,就見一個二十多歲,衣著簡樸的婦人正在櫃台上看著布料,於是上前問道,“請問你要衣服嗎?”
那婦人趕忙鬆開抓著的布料,手在衣服上不自在地蹭了一下,神情有些局促地搖頭,“不是,我不做衣服。”
“那你是……”
“哦,那天趙牙婆去找我,說是袁記要找人做針線活兒。後來又說是陳記找我,等了幾天也不見來找我做事,我就去陳記問了一下,誰知道被人趕出來了,說是陳記不招人。我這是沒法了,才過來袁記問問……”
海曼聽她說了一通,心裏明白了,恐怕這個婦人是趙牙婆為袁記找的人,後來被陳必財從中插了一腳,沒能跟袁記搭上線,所以自己找來了。
經過上次的事情,招人的事情也耽擱下來了,她正準備重新找人來做事呢。看這個婦人麵相很是憨厚,衣著雖然樸素,卻又幹淨整齊,像是個能做事的。既然趙牙婆找過她,針線肯定差不了。
“我們這兒是缺人做事呢,這位大嫂願意來嗎?”
“願意啊,我們家人口多,掙錢就隻有柱子一個,日子過得緊吧,我平日裏給人洗洗涮涮的也賺不了幾個錢,想找個能來錢的路子難著呢。”柱子媳婦眼睛有些發亮地看著海曼,“這位姑娘,我真的能在這兒做事嗎?”
海曼點了點頭,“嗯,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先跟大嫂說清楚,來我這兒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不過我們要先簽個文書。不然你來做個一天就走了,或者有人給你點銀子,讓你不要來袁記你就不來了,那樣我會很難辦的……”
“不會的,隻要能賺錢,我不會不來的。”柱子媳婦趕忙辯解。
海曼知道她不會,但是保不準陳必財又使什麽花招,把人挖走了,還是先簽個文書保險一些,免得總是找人浪費工夫。
“這樣吧,我先看看你的針線工夫,然後我們商量一下工錢的事情,你再考慮要不要在我這裏長期做事,要不要簽文書。”
“好!”柱子媳婦一口應承下來,等海曼拿過布頭和針線來,她穿針引線,手腳麻利地縫了起來,片刻就把兩塊布頭縫在了一起。
速度確實很快,能跟屈嫂相比了。看看她縫的布頭,針腳細密均勻,很是不錯。
“這樣,我一月給你二兩,這是固定工錢,每月月底發給你。另外還會按照你做活多少發錢給你,做得多錢也就多,做得少錢自然就少,這個做完一次活就會發給你一次。你想在這裏做也好,回家做也好,都沒問題。你意下如何?”
柱子媳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月二兩就夠多了,還會按照做活多少發工錢,這比去大戶人家做頭等丫鬟還賺錢,“真的是每月二兩嗎?”
“嗯,是每月二兩!”海曼鄭重點頭,要招到可靠的人,必須要給人家足夠的甜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