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傾覆（廿二）

其實她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堅強嗎？

其實她都會一直故作堅強，她一直在虛張聲勢嗎？

陸錦年的記憶忍不住倒帶起來。中文?從那一年第一次見到她再到這一年的發生的事情。他第一次想全部都好好地回憶一次。

2004年。

第一次見到蘇筱筱的場景是昏暗的堆滿垃圾的巷子裏，陸錦年並沒有看清楚她的臉。嗯，也可以說，他根本就沒在意她到底會長什麽樣子。

他想的是，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

那麽他為什麽會說那些話呢？陸錦年想。那個時候的自己。

也許是少年時的英雄主義吧。

我會護你周全的。

嗬……

竟然對一個不知姓甚名誰的姑娘說出那樣溫情的話，真是好不知天高地厚啊。陸錦年現在的心情極度複雜，最多的是悔恨吧。

他不是後悔救了她他是在厭惡當初的自己怎麽就說出了那樣的話。

永遠不要輕易許諾，也許因為你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會悲傷一個人整整一生的光陰。

陸錦年的腦海裏冒出樸安好曾經寄來的明信片裏寫過的話。

想當初自己給樸安好回信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原來不是沒可能發生，是發生了，而自己從來沒有意識到早就發生了。、

也許自己真的不是什麽好人。

想起樸安好真是想和她全部傾訴一下，可是這種情況又怎麽說得清楚呢。

也許也沒有必要說吧，畢竟自己也沒有正兒八經向樸安好說過自己喜歡她的事情，每次都是含沙射影旁敲側擊。

這樣看來真是慶幸沒有說過嗎？

陸錦年自己這會也迷茫了。

再看看蘇筱筱的睡著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酒的原因，睡得很香甜很安穩。這一刻陸錦年真的好想哭，很多很多的情緒夾雜在裏麵。

你相信宿命嗎？

這是樸安好曾經問過我的問題。當時我說我不信。是很肯定的態度。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命中注定的東西。世間萬物都是在不斷變化的。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就連永恒的時間也是在不斷的變化著的。如果一定要說存在唯一不會變的事物的話，那就是一切都是都是在變化。

但是樸安好說，陸錦年你要相信很多事情在最開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埋好命運的伏筆，可是我們本身卻不自知，我們後來的一切都是因為之前的點點滴滴不斷積累才釀成現在的局麵。一切必然都是先前的偶然轉化而來的。

聽著安好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是相信了她還是相信了她的話，不過這沒有任何區別吧，反正都是與她有關的。

再到後來，我在一個研究哲學的人的博客裏看到這樣的話。

“如果過去和未來盡在現在之中，如果原因永遠跟著原因而來，那麽這大地上的生靈啊，你將從何處得到這自由的意誌？”這位先生他相信宿命，相信因果循環，那種狀態就好像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一般。

我把這段話再發給樸安好，她在短信裏給我回複：我不懂哲學，也不是與你討論哲學。我隻是發現我的人生裏太多事情早就埋下伏筆。

所以，蘇筱筱……

——陸錦年博客·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