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地牢,陰森恐怖的甬道和黑暗中看不清楚的無數雙眼睛都緊緊盯著蘇玉。
初次有如此貌美的女子被關押進來,自然是如同羊入虎口般引得許多嗤笑和言語調戲的聲音,蘇玉雙手困在枷鎖裏,直接被送到最裏麵的牢房,開門便被推進去,身體重心不穩的種種倒在稻草上。
周圍都有著黴菌,空氣裏也散發著惡臭的味道,怕是從角落裏都會鑽出來老鼠的環境,讓蘇玉有些忍受不住的嫌棄。
還真是什麽都經曆過一遭,她試圖要用稻草厚厚的鋪一層,怎麽也是要睡得舒坦些。
這般安逸和鎮定自若讓門外看守的官兵也有些不解,看她貌美,心裏自然是也有著幾分同情,便開口問,“你可是需要什麽?若是需要,我去看看可否能夠給你帶進來。”
蘇玉感激頗深的看著他,搖搖頭說,“怕我若是要東西,被官爺知道也會責罰與你……”蘇玉通情達理,也不想平白給旁人添麻煩。
“你若是真想幫我,可能夠跟我說說,為何會直接到府邸門外捉我?”蘇玉問。
按道理說,即便是有明確的罪名,也是要過公堂的。在官爺麵前落罪,即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哪怕是冒犯官家威嚴都是要走流程的,而並非是如今這般,直接將她關進來。更像是怕她的事情鬧大似的。
那官員不過是看守著牢房的,能夠知曉的消息也不多,卻還是蹲在門口,壓低聲音將所知道的事情都與她說了個幹淨。
“聽聞,是上麵有人說您是妖女,用厭勝之術試圖控製朝廷命官的妻妾,從而禍亂朝堂。這才不允許任何人接觸您,便直接關押起來。”
那官爺盯著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眸,有些慌神,心裏忽然不安的想著,她會不會真的是懂妖術?否則為何會生得如此明豔動人,攝人心魄,讓人不忍心苛待,甚至是想要照顧。
蘇玉琢磨著為數不多的信息,上麵有人能夠直接吩咐朝廷命官,難道是得罪了哪家的夫人?
“你做什麽呢?”有人厲聲說著,那官爺也是嚇得起身,提著照亮用的燈籠畢恭畢敬的俯身。
那看似有些身份的官爺踢了他一腳,說,“將門打開,我有話要問這妖女。”
說罷,就有一道身影踱步進來,“滾開,審訊的話是你能夠聽的麽?”那官爺回眸對外麵的人說著。
卻等那人離開後,立刻蹲著身子,恭敬的說道,“夫人,讓您受委屈了……”
這話說罷,蘇玉納悶的看著眼前陌生的麵孔。那人看出她的警惕躲閃,將懷裏的物價掏出來,蘇玉借著幽幽光線,看出是李景行的紋路,“我是主子安插在地牢裏的暗哨,言墨跟我說了消息,便特意趕來看看。此事有些棘手難辦,我無法將你給偷偷放出去,還要委屈您繼續在這兒呆著幾日。”
“主子出京城去辦些事情,已經快馬加鞭的傳了書信,怕是明日就能夠趕回來。我們必定會竭盡全力的救夫人出去……”
那官爺低聲說著,偷偷將拎著的食盒遞給蘇玉,裏麵都是些她愛吃的糕點。
看到這一幕,蘇玉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些好笑的指著周遭,問,“你覺得,這種環境我還能夠吃得下去麽?”若是還能夠吃香喝辣,怕是宰相肚子裏能撐船。
那官爺有些怔楞,頓時不知所措。
“此事蹊蹺,怕是有人背後操控,你們也應該知曉。不知是衝著我,還是衝著景行,你們都不能夠露出馬腳,更不能夠對我有所照拂……否則落入圈套,牽扯太多。”
蘇玉顧全大局,提醒著。
官爺也暗自記下,為難的看著周圍說,“接到消息也有些突然,隻能選這間牢房。明日我會讓人帶來一床錦被,夫人……”
蘇玉看他們畢恭畢敬的模樣,也是鬆口氣,笑著說,“好。”
“那若是無事,我便先出去,否則會引來注意。”
官爺起身,蘇玉想起什麽,叫住他說,“你若是能出去記得到府裏給琪樹傳個口信,讓他莫要著急。這孩子脾氣急躁,說不定會做出什麽草率莽撞的事情來,毀了大局。讓言墨盯著些……再告訴姐姐,我一切都安好,讓她莫要急壞了身子,更不要散盡家財的為我周旋打點,這件事情並不是靠著錢便能夠做成的。”
那官爺也暗暗記下,恭敬的轉身離開。
蘇玉環顧周圍,這怕也是地牢裏最好的一間牢房,好歹還算是有一扇小窗戶能夠看到外麵的月亮,月光灑進來,倒是有些浪漫。
掐算著,也快是要月圓了,不知李景行會否又怪她……沒有護得住自己。
蘇玉躺在稻草上,閑來無事,也用木係異能將周圍的老鼠洞給堵死,生怕半夜躥出來一隻生物將她給嚇著。
此刻的蘇宅,李琪樹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來回轉著,恨不得立刻就要提著劍衝出去。
言墨攔著他,有些穩定軍心的說,“你可還記得夫人跟你說過什麽?”
李琪樹想起官爺來傳的話,表情卻仍舊不善,“娘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說不定她如今過得很苦……那地牢怎是人呆著的地方?若是有不長眼的混賬對她用刑……”
想到這兒,琪樹更是坐不住,卻被許氏給按住,“你若是這般,豈不是讓蘇妹妹更是要分心來憂慮你?你能做什麽?難道是單槍匹馬的闖進地牢裏,將她給救出來?”
“那有何不可?”李琪樹咬著牙關說。
許氏和言墨同時搖搖頭,還是年少輕狂,思慮不周全。
“你若是真闖進去,將蘇妹妹帶出來,那後果會是如何?會下海捕文書來通緝捉拿,到時候就算是天涯海角,蘇妹妹都坐實了使用厭勝之術的罪名,你能夠躲著到哪兒?”
許氏說罷,李琪樹也算是稍微冷靜了一點點,懊惱的蹲在地上抱著頭,聲音裏帶著幾分哭腔的說,“那到底該如何是好?又要如何做?”
他不過是孩童,親眼看著阿娘在眼前被帶走,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備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