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榻,蘇玉端著剛熬好的糖水用瓷勺舀著送到李景行唇邊,嘴裏卻說著,“要不是看在你有功的份兒上,自然是不會親手伺候的。”
李景行靠著床榻,單手摟著蘇玉的後頸將她拽向自己,另隻手又穩穩地將糖水碗握著,薄唇輕輕覆蓋在蘇玉的唇角,舌尖輕輕抵開她的唇齒,渡著糖水到她舌尖。
“唔……”蘇玉微微掙紮,卻怕糖水弄翻在床,夜裏便誰都別想睡,隻能順遂他的擺布。
李景行將瓷碗隨意放在床榻邊緣,摟著蘇玉準確落座在腰間,兩根手指勾開她的衣衫,露出白皙肌膚,此刻已經翻著淡淡粉色情意。
“賀禮之事,你可是親口承諾要好好謝我。”李景行喝過兩壇酒,唇齒間開口便有淡淡酒香,惹得蘇玉也有些醉。
“可我從未承諾過如此謝你。”蘇玉用手撐著李景行的腰間,垂眸凝望著他仰視著自己的眼。
這般姿態,倒是讓蘇玉掌握著主動權,她忽而惡作劇的心思升起,伏著身子咬著李景行的耳朵,柔弱無骨的手胡亂伸進李景行的衣襟內,冰涼的小手觸碰到因酒意而有些炙熱的肌膚時,霎時間生出些懼怕悔意,可落子無悔,李景行抬起手掌控製住蘇玉的掌心無法躲避。
“既然娘子喜歡這樣,那為夫倒是要好好伺候才行。”李景行說罷,捉著蘇玉的手慢慢向下滑。
蘇玉臉頰瞬間變得滾燙,自然察覺到掌心觸碰到什麽,朱唇吐出一句嬌嗔的話語,“流氓!”
“倒是不知,娘子為何如此誇讚,看來是為夫還不夠努力。”李景行說罷,躺著捉住蘇玉的雙腿,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那雙幽暗的眼眸裏麵充斥著挑釁和愛意。
蘇玉也借著果子露的幾分醉意和感激,倒也輕輕褪掉衣衫,等隻露出紅肚兜的時候,她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做天旋地轉。
李景行將她壓在身下,懲罰性的咬著她的唇,說,“看來,日後倒是不能放任你。”
那一夜,簾幔吹拂,裏麵兩道如膠似漆的身影直至天亮才昏沉沉的分開。
蘇玉記不清喉嚨是如何沙啞的,隻記得香汗淋漓,倒是最終也沒有力氣,隻覺得頭腦發白,想著要給李景行配些下火的藥又舍不得。
說回那夜,許慕寒感覺胃裏翻江倒海想要嘔吐的滋味,在庭院幽徑裏扶著樹,稍作停息。蘇嫣趁機靠近,倒是將跟隨著的丫鬟擠開,道,“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小少爺說,你們先退下吧。”
丫鬟們擰著眉,自然不肯,卻奈何蘇嫣搬出蘇玉的名號來。
“蘇娘子是我的姨娘,難道你們還怕我將小少爺給害了不成?”蘇嫣說罷,丫鬟們也隻能退到遠處。
蘇嫣輕輕拍打著許慕寒的背,言語帶著撩人的勾兒般,用手帕替他擦拭著唇角,說,“怎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喝這般多。若是傷到根本,以後可是要讓我心疼壞了。”許慕寒聽聞聲音,朦朧的抬起頭,有些看不清麵前女子,隻搖搖頭。
“小少爺,我從見到你的初次起便芳心暗許。這顆心都已經掛在你那裏,我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是配不得員外府邸的少夫人,可隻要能夠隨著你,哪怕是通房丫頭都是好的。我這副身子,願意給小少爺……”蘇嫣今夜其實是打定主意,隻要趁著許慕寒酒醉,便生米煮成熟飯。
蘇嫣已經料定許慕寒並非是賀大偉之輩,他是會負責任的,哪怕是不記得經過。
而許氏和員外老爺都是愛惜顏麵的,自然不會讓她將事情吵鬧出去,到時候就算是通房丫頭,蘇嫣也有辦法能夠一步步的爬上去。起初還覺得,如何才能夠將許慕寒給灌醉,誰能想到,李景行卻也是幫了她的忙。
“你……”許慕寒稍微晃晃頭,打起些精神來,迷糊之中卻看著蘇嫣和蘇玉有幾分相似的妝容,認錯人。
許慕寒直接衝過去,將蘇嫣抱在懷裏,感覺到濃烈的酒氣,蘇嫣心中頓時大喜,她沒有想到,許慕寒竟然對她也是有心思的。
“我從初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愛慕與你。可……你身邊卻總是跟著李郎君,我知道他並非是外人看起來的那般簡單,我自然也瞧得出,你跟他是兩情相悅,根本沒有我的分毫位置。”
“造化弄人,你可知道,我夜夜都在怨恨自己跟你相差多年,恨我認識你甚晚。恨李景行為何會身體硬朗,否則哪怕是給琪花琪樹當爹爹,我也是願意的。”
許慕寒將平日裏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蘇嫣的身子卻有些僵硬,這番話,難不成……許慕寒心底住著的人,竟然是蘇玉?
蘇嫣不敢置信,卻回憶著自己頻頻在偏院看到許慕寒,而每次見到他的時候,視線幾乎都是落在蘇玉那裏。這……為什麽?為何所有人都願意高看蘇玉一眼?
“我曾經想過要將心事埋在心底,我想過要完成你對我的那般期待,可我做不到……我心意難說。”許慕寒將頭抵在蘇嫣的肩膀,竟然是生出幾分委屈來。
蘇嫣心裏有恨,卻扶著許慕寒說,“哪怕你將我認錯,今夜……”
隻要是能夠委身許慕寒,明日他清醒過來,自然是不敢將今夜的種種當著蘇玉和許氏說出來的。蘇嫣心裏一橫,便想著要主動送吻,可未曾想,許慕寒卻猛地推開她,後退兩步。
“不,不能。發乎情,止乎禮……你既然跟李郎君,我便要默默的藏好心意,不能讓你們之間生出間隙來。”
許慕寒搖晃著推開想要繼續跟過來的蘇嫣,踉蹌的向著後院走去。
蘇嫣眼眸中迸發出些許不甘,她見一計不成,也隻能是故作攙扶的裝作丫鬟,偷偷扯掉許慕寒腰間的玉佩。
這玉佩,是許慕寒的名諱刻著的,貼身之物。
“你們退下吧。”許慕寒殘存著一絲理智和清醒,看著麵前的那扇門,進去便掩著,淡淡地說道。
而蘇嫣看著那道門,低頭摸著掌心裏安靜躺著的那枚玉佩,說,“蘇玉……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