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姐，不如我去問好不好？”靈靈用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看著萬碧雲，那副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你去？”萬碧雲沒了主意，看了趙禎一眼。
隻見趙禎點點頭說道：“沒什麽不好的，如果可以避免禦審，盡量避免。”當然想要避免了，遇見這種事，誰不想要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呢？方家的複仇，如此公然挑釁，隻怕是秘密禦審，也不會隱藏到哪去。
萬碧雲哦了一聲，看了看靈靈，也許她能問出什麽也說不定呢？
……
牢房裏，清雨還在捂著她的胳膊，萬碧雲這個功效就隻能限製住她的胳膊一小範圍內，隻要能保持不讓她的胳膊動，那麽她就無法使用玄鐵絲來勒人脖子，這種藥劑維持效果時間長，但也隻能限製在某個小部分而已，所以用來嚇嚇清雨還是可以的，隻要在藥效失去作用之前讓她招供，配合她們演戲就好了。
靈靈來到清雨麵前，淚眼汪汪的跪在地上，哭著說：“師父，靈靈找你好久了，好容易找到你，卻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地方。”
清雨用僅剩的一隻還能活動的手撫摸著靈靈的臉龐，眼角也劃過一滴晶瑩的淚珠，她的眼淚滿是無奈，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一直都留下來在苗疆。
清雨比靈靈大八歲，靈靈從有記憶開始，清雨就教靈靈各種苗疆的蠱術，靈靈一直以師父稱呼清雨，她沒有父母，可以說是清雨把她帶到大的，從小衣食全管。
對於這件案子，靈靈不全知情，如果她知道對方使用的武器是玄鐵絲，她一定會想到自己的師父，因為隻有她的師父會使用，而且，第二個會使用玄鐵絲的人，就是靈靈。
“師父，你說話啊！”靈靈哭泣著。
清雨欣慰的一笑，“靈靈好像長大了……”她的語氣中，充滿著無奈與歎息。
靈靈哭著點點頭，“在包大人，在雲姐姐身邊，靈靈學會不少。包大人教會靈靈好多好多，雲姐姐也是一樣。師父，為什麽你要殺包大人呢？為什麽你要殺皇家的禁衛軍啊？”
清雨淡淡一笑，“很多事，不是我們想不做，就不做。當事情到來的時候，你想躲都躲不掉。”
靈靈搖搖頭，“不，我在雲姐姐身上學會一點，那就是，不管環境多惡劣，總要想辦法去克服！雲姐姐麵對那麽大的環境，周圍都是敵人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辦法製服敵人。她說過，隻要肯賭，就未必會輸。”
萬碧雲的確跟她說過，不過，這都是閑談的時候說過的話了，站在牢房外的萬碧雲聽的真真的，她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卻沒想到靈靈是認真在聽，也許我們認為別人在不經意聽聽而已，但有心人卻未必隻是隨便聽聽。正應驗了那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清雨望著靈靈的眼神中有些詫異，才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跟在那個‘萬二爺’身邊，當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師父，雲姐姐，包大人，公孫先生都是很聰明的人，雖然包大人不在世了，可是雲姐姐和公孫先生一樣可以幫你啊。你有什麽困難，可以跟他們說嘛！你是不是說，不要我殺人嗎？不是說，不要我用功夫跟人打架嗎？你說這樣不是好孩子，你說可以用功夫來防身，但是不要傷了對方。可是你現在，竟然在殺人……”靈靈有些說不下去了，泣不成聲。
清雨的目光中有些迷茫，是啊，當初我如何教導人不要殺人，武功隻是用來防身，卻不要傷了對方。我學會如此殘忍犀利的武功，也是因為祖傳，但我並沒有用它殺過人。可是如今，卻要用它來殺害當今的聖上，我當初的心去哪了？原本心中那一片純潔的地方，早已被不知名的恐懼給替代了吧？
這時，清雨看了一下牢房外，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還是輕輕說了一句，“在外麵要是聽不清楚呢？不如進來，我說給你們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下定了這個決心要說。萬碧雲靠在牆上，聽到了清雨的話後，便走了進來。她看著清雨，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那麽靜靜的看著。想當初，她之所以說出來那個故事，也未必隻是想要賺那一筆錢而已，也許，她是想說出來，讓別人知道，希望有個人能來救她，幫她。
清雨讀懂了萬碧雲的眼神，她淡淡一笑，“如果，我沒犯下兩次殺人的罪，也許，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萬碧雲的眼裏閃過一絲憂傷，她點了點頭說道：“律法的約束，就是為了減少這些事件的發生，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在包大人的信念中，必須是這樣。”
“是嗎？”清雨笑了笑，“如果不了解包拯的話，我會說，王子犯法，何曾與庶民同罪過？但是我還是選擇相信包拯，我之所以推辭了不去殺包拯，就是因為這一點。而且我清楚，以你們的實力，未必能讓別人殺得了包拯。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死了。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給了那個丫鬟七星海棠，那不是一般的藥，沒有人能敵得過。”
萬碧雲並不打算告訴她包拯還沒死，也不打算告訴她其實七星海棠對有個人沒效果。於是問道：“你們接下來，還有什麽計劃嗎？我不敢保證你身上的毒就一定會解，但是我相信公孫先生會盡力的為你解毒，他博學多才，見識廣，也許你的毒會有一線生機。你在溢香樓下的毒，公孫先生已經為她們解了。”
清雨一愣，“不可能！”她如此肯定的說不可能，想必一定是這種毒非常難解。
萬碧雲輕輕一笑，“你所認為的不可能的事，已經變為可能了。所以，你不妨讓公孫先生看看你所中的毒，說不定，有解藥呢？有了解藥，你就不必再聽那個人的調遣了，不是嗎？”
“就算是沒有解藥，一樣可以不需要聽那個人的調遣。”公孫策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的背後。
清雨愣了愣，她看得出來，這身裝扮，應該就是子寒說的公孫策，一副翩翩公子的書生模樣。不禁心道：他就是公孫策，他們口中傳說的那個博學多才的智者？包拯的智囊？
隻見公孫策走了下來，笑看著清雨，“天地萬物相克，沒有什麽毒是獨一無二沒有解藥的，一物的生長，上天必定會賜下另一物來降服，天地間的陰陽，就是相互製衡。我雖然不保證一定能解了你的毒，但我一定會盡力，如果你連試都不試的話，那我就一定解不了。”
清雨已經不再懷疑了，從她聽到公孫策能解開她給溢香樓裏的人下的毒，她就知道這個人肯定能幫到她！於是立即起身，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公孫先生，素聞你博學多才，見識淵博，求求你，救救我和我的夫君，我們隻想安靜的生活，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找上了我的夫君，從此，我們兩個人，就要按著他的道路去走。這個計劃，已經計劃了很久，他要向皇家複仇，他要向世界宣布那是一個無能的昏君。”
公孫策走過去，扶起清雨，輕輕一笑，“這些事，稍後你跟碧雲說就行了，我想問問你，你究竟中了什麽毒？”
“七日斷腸。”清雨的眼神有些黯淡。
“哦，中毒者七天就會死亡，如果在第七天的時候再次服用一次七日斷腸，就會再延續七日，是這樣的吧？”公孫策的腦海中有這種毒藥的記憶。
清雨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你知道？公孫先生，你真的知道？那你可有解藥？”
公孫策搖了搖頭，“這種毒藥的解藥非常難配，而且，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就算是在皇宮裏尋找稀珍的藥材，都不會湊齊。如果你們想要解藥，必須要采到兩種藥材和一味藥引。其他的藥材倒是好配，隻是這兩種藥和那一味藥引……”
“公孫先生，既然你有藥方，那就不愁沒有解藥。你可以說，是什麽藥材，我可以想辦法去弄。”清雨見有希望，急忙問道。
公孫策擺擺手，“你弄不來的，第一種藥材是千年雪蓮，第二種藥材是九葉靈芝，還有一味藥引是蛇王的膽汁。這些東西，都是顧名思義。七日斷腸是最毒的一種藥，其中就是用蛇王的膽汁煉製而成，所以必須要有蛇王的膽汁來做藥引。”
萬碧雲秀眉一蹙，這種名字，光是聽聽就很讓人無語了，千年雪蓮，那豈不是要千年的時間才行？九葉靈芝，聽聞靈芝的葉片越多，年壽就越長，一葉的靈芝都要長個幾十年，九葉靈芝，那得幾百年啊？少說也要上千年吧？怎麽會用這麽昂貴的藥材啊？
於是問道：“公孫先生，這究竟是用什麽煉製的藥啊，為什麽會用這麽昂貴的藥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