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罪犯當中是否有被冤枉的呢？”古涿問道。

我們都沉默了，就算Q區的科學技術再發達，也肯定有被冤枉的人。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如果被冤枉了，還能保留一條性命，在另一個世界繼續生存，不也是好事嗎？

古涿看著我們，繼續問道：“如果一個人被冤枉了，他就會在這裏申訴，運氣好的話，上麵會介入調查，等證明你是清白的之後，也無法從這個世界出去。”

“為什麽？”許大同問道。

古涿笑了笑，對許大同說道：“你的好兄弟，朱八兩，他也是Q區的人，本來已經死了，但是把數據保留了下來，送到我們這個世界，而他的身體正在被很多科學家研究，期待有一天能出現奇跡，讓他們的大英雄實現重生。”

雖然我早就猜到古涿知道這些，但親耳聽到他說出來，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許大同聽到這些，眼睛瞪得大大的，對我說：“好啊，你小子隱藏得夠深的。”

“我這不是低調嗎？”我訕訕笑道。

“回去，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罪犯的身體早就已經被火化了。”古涿說道，“在那所謂的現實世界，這些人已經死了。”

“罪犯當然要死！”吳娜說道，“如果沒有嚴厲的法度的話，每個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犯罪，那將亂成什麽樣子？”

“說得好！”古涿拍了拍手，“我該叫你蘇綾悅呢？還是叫你吳娜呢？必須承認，我們真是沒想到，你們玩這招偷梁換柱真的很厲害，如果早些發現，或許會省去很多麻煩的事情。”

“多說無益，邪不勝正，古涿，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吳娜說道。

“證明什麽？人類都滅亡了，還能證明什麽？曆史到那裏已經是個定數！”古涿淡淡笑道，“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可以改變這種定數，這就是我找你們來商量的目的。”

“定數不是誰都能改變的，現在唯一的變數在哪裏，相信你也很清楚。”吳娜說道。

“所以，我才會找你們來聊天。”古涿說著，又給寂月法師倒了一杯茶。

“其實我知道你們的目的。”寂月法師淡淡說道，“製造一個自己可控製的虛擬空間，可以來回穿梭的那種，就算你們把他打造成了監獄，到時候有冤枉的人，也可以讓他回到現實生活中。”

古涿笑了笑，說道：“法師隻說對了一半。”

頓了頓之後，古涿才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我們要推翻Q區，自己掌握命運！”

這句話一出，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就相當於，我在打遊戲，突然遊戲裏麵有個人說，他要調出屏幕，把我弄死。

看到我們的表情，古涿非常滿意，他笑道：“怎麽樣？對我們這個計劃是不是很感興趣？”

吳娜冷哼一聲，說道：“且不說你們能不能做到，你們聯合符石國和淵那幫家夥，草菅人命就是不對的。”

我讚同吳娜說的話。

“是嗎？”古涿眯起眼睛，“不管是符石國，還是黑暗森林，能幫我完成目標的，自然要拉攏，至於其他的恩怨，等目的達到之後再另說。”

“那草菅人命你怎麽解釋？”沙粒說道。

“你們認為是草菅人命，但如果你們以一個Q區人的思維而言，這些都隻不過是一堆數據而已，什麽人命？”古涿哈哈笑道，“我用數據做實驗，有錯嗎？包括我自己，在他們眼裏也隻是一堆數據而已。”

說到這，古涿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古家，從被放逐到蒼雲世界那一代的先祖開始，就已經在謀劃推翻Q區的統治，距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們哪一個不以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呢？”

古涿看著天花板，眼中閃爍著點點淚光：“除了被放逐的罪犯，其他的生物也好，人也好，都是由人工智能合成的數據，但在我們眼裏，這些數據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的，再說了，如今的我們，本身也是一堆數據。”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我問道。

他的話我聽懂了，但是沒聽懂他是什麽意思。

古涿沒理我，自顧的說道：“數據和數據產生了後代，這些後代不斷繁衍發展，自己有了文明，在這漫長的時間裏，產生了一些新的代碼，蒼雲世界的設計師們無法破譯，最初的辦法是毀掉，但後來，這些新代碼越來越多，如果一味的摧毀，要不了多久，就會把整個蒼雲世界毀掉。”

這一段我知道，於是接過話茬，說道：“但是Q區又不想毀掉人類來之不易的智慧，所以就停止了毀壞，而是潛心研究各種代碼，並派來了管理者，一些特殊的，可以來回穿梭的人，對嗎？”

古涿點點頭：“所以我們才有幸活到現在，如今蒼雲世界裏麵的人，不管曾經他們的祖先犯下了多大的罪孽，過了那麽多年，理應重獲自由了吧？但還在這監獄裏，不見天日。”

“非也！”吳娜說道，“現在的人們，並沒有覺得這裏是監獄，而是認為，這裏就是他們的家，至少我在覺醒記憶之前，就是這麽認為的。”

“那麽我問你，為什麽Q區的人要把他們的罪犯放到我們家來？”古涿說道，“而且，我們大部分人的數據，還在他們手上吧？那我們的命運是不是還捏在他們手上？”

這個話誰都無法反駁。

“不過萬幸，我們發展那麽久，也不是白活的，也研究出來了剝離數據的方法，但是，Q區的好像不肯放手，所以我們隻能反抗！”古涿的聲音突然高昂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是個不錯的領導者，就這短短不到十分鍾的對峙，我感覺自己就快要被洗腦了。

這時候，梁素站出來說道：“我不管自己是數據，還是罪犯的後裔，但你屠戮了我的族人，這個仇，我隻能找你報！”

“還有我父親，沙銘歐，也是你們殺害的吧？”沙粒冷冷說道。

古涿沉默了，他長長歎息一口氣，說道：“為了做這些事情，我也犧牲了很多族人，不被理解，我認了，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在幹什麽，但今天，我是掏心窩子的跟你們講了那麽多，你們依然認為，我是十惡不赦之徒？”

寂月法師淡淡說道：“我的使命，是守護Q區和蒼雲世界的和諧，你的做法我不認可，那麽勢必要用拳頭說話。”

而吳娜說道：“你要滅Q區，我第一個不同意。”

蛋總說道：“第一，我的宗門跟古家是世仇，第二，我喜歡的人跟你有殺父之仇，所以我的立場也就很明確了。”

許大同說道：“我跟我哥們是同一條心，他要弄你，我便要弄你。”

“你呢？朱八兩。”古涿看著我，“隻要你不執著於回歸，我們便可以做朋友。”

我笑了笑，說道：“就算我不執著，可我愛人同意嗎？”

古涿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說著，一揮手，我們就被地上冒出來的鐵鏈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