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四爺思考了一番,開始講起了盧雅母親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一個江湖郎中帶著女兒遊訪到了盧家寨。

當時,盧家寨正被一種奇怪的瘟疫所肆掠,就算從魔都請醫生過來也沒有徹底根治。

直到那個雲遊郎中,也就是盧雅外公的到來。

經曆了前後一個月的土法醫治,瘟疫終於得到了控製。

盧雅的外公說,要住在盧家寨,等瘟疫徹底去除他才離開。

這一住就是半年多,盧雅外公也獲得了村民們的尊重。

那年夏天,盧雅外公說即將有山洪爆發,村裏的人都不信,因為一點征兆都沒有,不可能突然爆發山洪的。

但是,山洪真的來了,當村民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盧雅外公冒著山洪救了兩個小孩,自己卻被山洪衝走了。

盧雅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也沒來得及悲傷,而是忙著疏散村民。

為了給村民們加油打氣,盧雅的母親甚至沒有掉下一顆眼淚,全程都在鼓勵著村民們。

就這樣,盧家寨的人民得以全部保存,卻再也看不見那個遠道而來,為他們趕走瘟疫卻分文不取的江湖郎中。

在這段時間裏,盧雅的母親和盧雅的父親產生了感情,也就留在了盧家寨。

為了個盧雅母親更好的生活,盧雅父親去萍縣跟著別人做點小生意,後來被最好的朋友欺騙,甚至被冤枉坐牢。

出來後,盧雅的父親找到了之前跟自己關係還不錯的幾個兄弟,搜集證據把害他的人給告了,自己帶著這一夥兄弟在萍縣打拚出了一些名堂。

這期間,盧家在魔都的勢力給了盧雅父親很多幫助,所以就算盧雅父親有了自己的勢力,也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盧家寨的人。

在萍縣的勢力穩固之後,盧雅父親把盧雅母親接到萍縣去住,並且生了個兒子,也就是盧雅的哥哥,盧祥。

盧祥十二歲的時候,盧雅出生了,一家人其樂融融,一切都朝著沒好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盧雅一歲時,她母親的身上卻長出了像蛇一樣的鱗片,這件事隻有村裏的幾個長老,還有盧雅父親知道。

經過家族的商量,覺得盧雅母親可能是來曆不明的妖女。

這樣的妖女,按照族規,是要被當場燒死的。

念在盧雅母親和盧雅的外公當年對盧家寨有功,長老們並沒有燒死盧雅母親,而是把她逐出盧家寨,永遠不能再回來。

盧雅父親當然反對,但是,為了不給盧雅父親添麻煩,盧雅母親留下一封書信,自己悄悄的走了。

盧雅父親在安頓好盧祥和盧雅之後,之身前去尋找,至今沒有音訊。

後來,盧雅的八爺爺盧家海,也就是我爺爺的那個結義兄弟回來,大罵長老們糊塗。

盧家才決定,用舉家之力尋找盧雅的父母。

最終,沒有找到人,卻得知盧雅母親身上的蛇鱗,是被人下了蠱,目的就是想讓盧雅母親離開盧家寨。

下蠱的那個人,暗中對盧雅母親圖謀不軌,追蹤了很久都沒有機會,才用這招的。

“所以,說到底,是我們對不起人家小芳。”盧四爺歎了口氣。

大家這才恍然。

不過也有人提出了疑問:“四叔,你好像忽略了某些事情吧?”

盧四爺點點頭,說道:“你是說,小雅出生時,天狗食月,百蛇入宅?”

“還有,盧雅出生之後,村裏確實有很多怪事發生,很多雞,或者豬都被蛇咬死,這就算了,後來那些蛇還把人咬死。”一個壯漢說道。

“關於這個,我以前確實沒跟你們說,怕你們聽了會引起恐慌。”盧四爺說道,“當年,我們寨子鬧了旱魃,那旱魃不是別人,就是水牛他爹,最後是請先生來收服的。”

那個壯漢聽了之後,驚訝得瞪大眼睛:“俺爹?不可能,俺爹怎麽可能是旱魃?”

“哼,也不看看,你把你爹埋在了哪裏?讓你花錢請一個懂行的風水先生,你偏要聽一個路人的。”盧四爺說道,“本來當年我是想找你麻煩來著,被你八太公攔住了,說事情過了就算了。”

“那天狗食月,還有百蛇入宅又是怎麽回事啊?”一個小老頭問道。

盧四爺歎息一聲,說道:“天狗食月確實是巧合,但被有心人利用了,加上後來利用旱魃咬人,這就讓我們對小芳產生了懷疑。”

“那既然這是個誤會,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說清楚?”水牛說道。

盧四爺臉一紅:“你們不覺得丟人,我們長老還覺得丟人呢!錯怪了自己的恩人,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家,說出來幹什麽?你們當中有幾個大嘴巴,要是早說出來,怕是現在都被整個萍縣編成好幾個版本的故事了。”

人群中發出一陣陣哄笑。

盧四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今天說出來,是因為你們已經在猜疑小雅了,為了避免當年的悲劇再次發生,我也顧不得丟人了,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可能隻有我還活著,再不說出來,你們指不定要對小雅做些什麽了。”

此時的盧雅,嘴唇有些發白,她一言不發,靜靜的聽到了最後。

寂月法師歎了口氣,對盧雅說道:“善哉善哉,故事已經講完了,我們回去吧,有個人還在等著你。”

盧雅咬了咬嘴唇,點點頭,大步離開了祠堂。

怪不得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歸宿感,如果我是她,同樣也想回歸。

也許在那個世界裏,有個完整的家庭。

而我,也慢慢期待著,真實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我隻知道,我有個漂亮的老婆,還有父母,他們都在等著我。

有這些就足夠了,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寂月法師下播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盧雅回來,走到前台,把那可紫色的珠子放在我麵前。

她的表情很輕鬆自然,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情,但我想,處在她的那個角度,任何人聽到那個故事,心情都不會好的。

我沒有安慰她,因為安慰人並不是我所擅長的,稍微想了想,我開口問道:“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做。”

盧雅看著我,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哈?”我愣了一下。

“不給抱算了!”盧雅歎息一聲,轉身想走。

“等一下!”我忙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