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封後大典

章節名:087封後大典

陰暗潮濕和黴氣衝天的地牢,冷君柔並不陌生,曾經,淑妃流產的時候,她就曾被關在這兒,如今第二次進來,是為了探望冉妃。

終於坐完了月子,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來探望冉妃,看到之後,她大大地震住。

才短短半個月,冉妃卻變化很大,平時梳理整齊的頭發,此刻淩亂無章地披散在身上,白皙美麗的麵龐消瘦了不少,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也已經黯淡無光、呆滯無神。

讓人看著,好不心酸。

見到冷君柔突然出現,冉妃靜若止水的眸瞳飛速閃過一絲愕然,稍後,訥訥地道了一句,“你來了?”

冷君柔忍住淚水,但還是控製不住喉嚨的哽咽,隔著粗大的鐵柱,她心疼地望著她,“冉妃,你……還好嗎?”

冉妃不語,反問道,“你的身體都恢複了吧?”

冷君柔一怔,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拐彎抹角地道,“對了冉妃,你那天為何不求饒?說不定皇上會念及舊情,對你從輕發落。”

從輕發落?會嗎?對一個害了他親生骨肉的凶手,他還會饒恕嗎?再說,律例對陷害皇嗣者的刑罰,是罪該當誅呢!隻是,她不明白古煊因何會知道自己是凶手,且是何時知道的。

見她不做聲,冷君柔接著往下說,依然是不著痕跡,“冉妃,你為什麽不愛皇上?”

冉妃定一定神,直視冷君柔,麵露驚訝。

“聽皇上說,你心裏有其他的男人,故他才冷落你。”冷君柔解釋,其實,是古煊發現了冉妃的來曆和目的,但又不想立即處置冉妃而導致打草驚蛇,於是用了這個理由來冷落冉妃,不讓冉妃再有機會靠近。

冉妃眸光流動,還是一派靜默。

“你心儀的對象,是你那邊的人?既然你已有喜愛的人,為何還要來和親?而且,你當時應該和皇上明說,皇上說不準會成人之美放你走的。”冷君柔繼續道,邊說邊仔細留意冉妃的變化,任何一個細節和眼神都不放過。

之所以試探冉妃,是看能否找出些許端倪,對保護國家起到幫助,這是自己即將身為古煊的…妻子的責任,是身為皇後的職責。

“對了冉妃,你現在還和那個男人聯係的嗎,你還愛那個男人嗎,我可以跟皇上談談,看能否放你走。”

放自己走?冉妃總算起了反應,但很快,眼中那抹光亮又瞬間熄滅,轉身,走開了,還一邊發出呢喃,“沒用的,我還不能去找他,他還不會要我,還不會要我……”

看著冉妃纖弱的身體被濃濃的絕望所包圍,憐惜之情在冷君柔心底油然而生,不過,她清楚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因而暫且忍住,趁機往下問,“那個男人是誰?或許我可以請求皇上派人把他找來,讓你們見個麵,你雖然毒害了淑妃的胎兒,但你也是異國派來和親的人,皇上應當不會輕易要你人頭落地的。”

可惜,任憑冷君柔如何勸解,冉妃再也不開口,人已經爬上那張陳舊的木板床,陷入了自個的沉思世界。

冷君柔無奈又無措,後來,是紫晴進來叫喚,她才作罷。臨走前,她叫冉妃保重身體,還吩咐獄卒不得差待冉妃。

出到監牢大門口,紫晴忽然問冷君柔,“婕妤,其實冉妃都已成了階下囚,您為何還對她那麽好,她是帶罪之身,婕妤這樣做,恐怕會招致一些有心人的陷害。”

由於古煊並沒有將冉妃被關押的真正原因說出去,因此紫晴也不知道個中緣由,考慮到事關重要,關係到國家社稷,冷君柔便也暫且蒙住紫晴,隻是給她一個放心安慰的眼神,“沒事,我有分寸。”

紫晴盡管依然憂心忡忡,便也作罷,轉到另一件事,“對了婕妤,您還要去冷宮那邊嗎?”

冷君柔怔了怔,搖頭,“不用了,回棲鸞宮吧。”說罷,在紫晴的協助下,她上了轎子。

原來,在她坐月子期間,古煊已經自個去過冷宮,還破解了密室的門,進去後,卻根本不見神秘人。她本來想過坐完月子親自去看看,但又考慮到白天去引人注目,於是昨晚央求之下,總算令到古煊帶她去一趟,結果正如古煊所說,密室裏再也找不到神秘人的影子。

大約兩刻鍾後,冷君柔和紫晴回到棲鸞宮,在大院裏,突然碰上兩名不速之客——淑妃和冷若甄。

“奴婢給淑妃娘娘、良妃娘娘請安!”紫晴已經趕忙行禮。

結果,兩人都沒有叫紫晴平身,倒是冷君柔,親自扶起紫晴,帶著紫晴從淑妃和冷若甄身邊走過。自從懷孕後,古煊特許她無需給淑妃她們請安,寶寶生下之後,古煊並沒取消這個特權,故她依然不會給她們行禮。

她們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放過冷君柔,冷嘲熱諷的嗓音,從冷君柔的背後傳了過來,“哎喲,這還沒正式冊封呢,態度就這麽拽了,本宮要是沒記錯,母儀天下最主要的一個條件應該是與後宮嬪妃和睦相處、親如姐妹吧。”

正邁動的腳步,陡然停止,冷君柔折回頭,箭一般地衝回到她們的麵前,先是對她們可惡的嘴臉怒瞪一陣,冷冷哼出,“本宮要是對一些企圖傷害本宮母子的蛇蠍女人稱姐道妹,本宮豈不是要被雷劈死?”

冷若甄和淑妃聽罷,麵色倏然大變,淑妃已經氣急敗壞地吼,“賤人,你說什麽?我們毒害你們?你有何憑證?”

“本宮要是有證據,早就送你們歸西了!不過,你們別得意,天網恢恢,老天爺一定不會放過歹毒之人,你們就暫且再活一段日子!屆時,時候到了,就是你們下地獄之時!”冷君柔更加咬牙切齒,聲音冰冷如寒霜撒落。

原來,古煊還是沒有實現到他的諾言,其實,也能不怪他,唯一的人證——青桃已死了,死無對證,就算知道誰是凶手,也根本無法定罪。

聽古煊說,找到青桃家人的時候,他們說遠房有個親戚病重,剛去了省親回來,至於青桃弟弟的玉佩,是路上丟掉的。

不想這事流傳人間,古煊便命人找個借口,說青桃急病逝世,據說青桃的父母聽到這個噩耗時,雙雙暈倒了過去。

凶手果然很聰明、很慎密,正好利用這些“巧合”來設計青桃,可憐的青桃,死得真是冤枉!

想罷,冷君柔更加悲憤,假如目光能殺人的話,恐怕淑妃和冷若甄已經死了千百次。

淑妃毫無懼怕,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她,繼續冷嘲道,“嗬嗬,你這是威脅嗎?別忘了,隻要你一天還沒當皇後,本宮的級別就比高,你無憑無據,本宮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柔婕妤,你大概還不知道,德妃已經懷孕了吧。”一直沉默的冷若甄,忽然道出了一句,她麵容平靜,毫無波瀾,若非了解她,估計很難猜到她此刻的真正用心。

如她所願,冷君柔一聽這個震驚的消息,渾身都僵住,怒容刷刷地轉白。

淑妃於是也開始加入打擊行列,“原來你還真不知道啊,也難怪,皇上那麽寵你,把你保護得滴水不進,本宮在想哦,你會不會是這後宮中最遲知道這個天大喜訊的人?”

冷君柔的內心,已經痛得宛如淌血,可她在極力忍著,她們的用心,她豈會不明白,所以,自己絕對不能讓她們得逞,自己一定要堅強!

暗暗地吸著氣,讓那陣陣新鮮的空氣不斷地壓住心裏的痛,她脊背挺直,抬眸迎上她們,不但麵容已經恢複平靜,就連嗓音,也是淡漠冷然,“德妃得到皇上的臨幸,懷有龍裔那是理所當然,皇上如今多添了一個子嗣,這是可喜可賀啊,假如淑妃和良妃也能夠為皇上添龍加鳳,那更是天大的喜訊!”

這次,輪到淑妃和冷若甄臉色大變,幾乎都成了豬肝色,她們本想借此消息來打擊一下冷君柔,誰知道,結果反被將了一軍!

哼,她們何嚐不是日日夜夜地想著念著能夠懷有一子半女,但自從上次流產後,皇上寵幸淑妃的次數少之又少,冷若甄更是可憐,事故一次接一次,她想懷孕,簡直有中獎那麽難!

看著她們惱羞成怒的樣子,冷君柔心裏沒有半點涼快,繼續忍住哀痛,分別給她們一個冷冷的瞪視,隨即轉身,朝屋裏走去。

直至回到寢宮,她堅強的偽裝才卸下,來不及走向大床,就那樣扶著門,淚如雨下。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紫晴也是滿麵黯然,輕輕搖晃著她,“婕妤,您別這樣,德妃才懷孕兩個多月,最快也要明年才生的,那時候說不定小皇子已經被封為太子了……”

“紫晴,你也知道了?你也提前知道這件事,是嗎?你們都知道了嗎?”冷君柔猛然打斷她。

紫晴怔然,不語。是的,半個月前,宮裏就廣為流傳德妃有喜,皇上再添皇嗣。棲鸞宮的宮奴皆很有默契,決定暫時蒙住冷君柔,心想等冷君柔坐完月子再說,她們千防萬防,卻防不住良妃和淑妃前來挖苦!

紫晴的沉默,讓冷君柔更覺心墮入了穀底,她不禁想起剛才淑妃說的話,德妃有喜,全後宮的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婕妤,你別難過,我們之所以不跟你說,皇上也之所以暫時蒙你,是希望你安心休養,不想你受到刺激和難過。”紫晴這才又開口。

冷君柔已經站直身子,抹掉淚水,邁起了腳步,她腳步輕浮,走得顛顛顫顫,最後,蹲在搖籃前。

寶寶睡得很香,自己出去之前給他喂了奶,他一直睡到現在還沒醒。

其實,早就聽過謝心怡被寵幸的事,也想到德妃遲早會懷孕,隻是,自己一直在忽視,一直在逃避,殊不知,有些事,無論多不願意,還是會發生,而且,發生得很快!

古煊應該是除了謝心怡之外,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吧,他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會否也很高興,很期待?

記得他說過,寵幸謝心怡是迫不得已,給謝心怡子嗣也是和太後的約定之內,但是,不管基於何種原因,謝心怡肚裏的孩子終究是他的血脈,所以,他應該很高興,很欣喜且很期待的吧。

到時候,他會不會也像對待自己那樣,天天貼著謝心怡的肚子對胎兒說一些俏皮話,顯示他柔情的一麵?待謝心怡生出孩子後,他會不會也每天抱著他,逗他笑,叫他小寶貝,教他喚父皇?

“婕妤,別這樣,請您別這樣!”紫晴也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繼續規勸著,“其實這很正常的,皇上是一國之君,注定了多子多孫,最主要的是,皇上最寵最愛的人是你,最疼愛的兒子是小皇子,何況您還是皇後,故您是唯一的,是其他娘娘無法比的,小皇子也是其他皇子無法比的!”

冷君柔聽罷,嘴唇扯了一扯,滿腹的悲酸隨著唇角的兩滴淚水滑到地上去。是啊,在這個世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況他這個皇帝,所以,自己還在糾結什麽?還在傷心什麽?

這隻是第一次而已,將來,還有更多的嬪妃會懷孕,堯兒還會有許許多多同父異母的弟妹,難道,自己每一次都要承受柔腸寸斷嗎?

“哇——”

一聲清脆響亮的啼哭,響徹了安靜的寢室。

寶寶醒了,他是正好餓醒了呢?還是感應到娘親的痛,於是醒來,想分散娘親的注意力,好減輕娘親心中的痛?

眼中依然凝著淚水,冷君柔連忙去抱他起來,抱得比以往都緊、都牢,然後,她走向大床,坐穩之後,給他喂奶。

熟悉好吃的母乳,讓寶寶終於停止了哭泣,他閉著眼,用力地吸吮著,握成拳頭的小手擱在她白皙的胸前。

紫晴也緊緊跟隨,靜立一旁,不久,古煊來了,她才暫且告退,她還對古煊打了一個眼色,隻是不知古煊能否會意。

偌大的寢室裏,還是一片寂靜,靜得隻有寶寶吃奶發出的聲音,稍後,寶寶吃飽了,又睡過去了。

古煊從冷君柔手中接過寶寶,抱到搖籃那,將他輕輕地放進舒適溫暖的被窩裏,憐愛滿眶地注視了片刻,這才回到了冷君柔的身邊,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今天去見過冉妃,沒什麽事吧?”

好一會,冷君柔才訥訥地應出一聲,“嗯。”

“對了,朕約了裁縫給你明天度身,你看什麽時候方便,朕配合你的時間。”古煊又道。

“一切聽皇上安排吧。”冷君柔還是那種死氣沉沉的口氣。

古煊劍眉挑了挑,再道,“吃過飯了嗎?”

“嗯。”

終於,他確定,她有事發生!剛才紫晴那丫頭對自己擠眉弄眼,莫非就是這個原因?刻不容緩地,他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將她的臉托了起來,果然,她眼睛紅紅的,臉上淚痕未幹,她哭過?!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冷君柔重新低下頭。

他自是不允,穩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與他麵對麵,關切疑惑的話語自唇間快速逸出,“柔兒,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冷君柔不語,臉稍微別開一下。

“柔兒——”他拉長嗓音,“我們不是說好,以後有事不能隱瞞對方嗎?你又忘了?”

冷君柔繼續沉吟了一陣,終問了出來,語氣透著隱隱的悲憤,“那皇上呢?皇上何嚐不是有事瞞著柔兒!”

古煊稍愣,“朕有事瞞著你?何事?”

何事?他還想瞞下去嗎?他到底要蒙到幾時?十天,一個月?甚至……等到德妃把孩子生出來?冷冷的語氣,充滿絕望,她推開了他,“既然皇上說沒事就沒事吧。”

“柔兒——”

“啟稟皇上,剛才良妃娘娘與淑妃娘娘都來了,她們跟婕妤說,婕妤是宮裏最遲知道德妃娘娘懷孕的人!”突然,紫晴又進來了。

體貼的她,甚是了解冷君柔的個性,便忍不住進來明說,且趁機告狀一把。她覺得,若不是那可惡的良妃和淑妃用這種方式說出此消息,冷君柔也不至於如此傷心和難過。

瞬時間,古煊震住。

而紫晴,功成身退。

房內,再次隻剩下睡著的寶寶、冷君柔和古煊。

古煊回過神後,猛然脫掉冷君柔的鞋子,將她抱到床中央,把她困在自己的腿間。

這次,冷君柔也不再逃避,悵然哀痛的眸瞳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既然他有話說,那麽,她讓他說!

不過,古煊沒有立即開口,空氣裏約有好長一段時間的靜默,他低沉嚴謹的嗓音,總算徐徐飄到了她的耳際,“柔兒,還記得很久以前,朕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不管你聽到什麽,見到什麽,你隻需記住,朕愛的人是你,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你和皇兒一個幸福的家園,朕,絕無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就這樣?她還突然奇想地認為,他會跟自己說,德妃沒有懷孕,德妃的孩子不是他的,但實際上……自己真是傻,竟然想到這樣的解釋!整個後宮都知道德妃懷孕了,德妃是他的女人,肚裏的孩子又怎麽不是他的呢!

紫晴說得不錯,他是皇帝,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將來,他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兒女,隻要自己是皇後,堯兒是皇太子,那不就得了?其他的事,自己能強求嗎?能改變嗎?

“柔兒,請你相信朕!”他變得格外嚴肅和認真,定定望住她。幽深似海的鷹眸中,似乎隱藏著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她不知道,而且,也不想去知道。

因而,她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嗯!”

緊繃的麵容,即時舒緩了不少,古煊大手來到她的後背,將她納入了懷中。

冷君柔並不掙紮,側著臉,埋在他寬闊的胸前,靜靜聆聽著他有力穩健的心跳聲,她的心,卻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古煊同樣是心潮澎湃,剛才,他差點就將真相告訴她了,幸虧及時忍住,幸虧,她聽從了他的話。

“柔兒,別難過,朕不會讓你白白難過的,等時間到了,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他在心裏默默對她說出這句話,然後把她摟得更緊,更貼……

——

——

謝心怡懷孕,已成事實,冷君柔也使勁強迫自己去接受,去淡忘,然而,謝心怡似乎不打算放過她,隔三差五天便來一趟,表麵上想跟冷君柔學習準娘親的注意事項,實則安的是什麽心,明眼人都知道。

冷君柔每次都若無其事地應對著,偶爾實在支撐不住,索性找借口送走謝心怡,隻是,每次見完謝心怡,她都忍不住落寞垂淚一番,且不讓紫晴告訴古煊。

幸虧寶寶一天天地長大,分散了她不少注意力,以致於日子過得還算平靜,加上距離封後的日子越來越逼近,她要做的事也越來越多。

朝臣方麵,聽說有藍雋和蘭陵王為首的一派人鼎力支持,勉強壓住了某些反對之聲;至於太後那邊,或許是古煊又與她談過什麽條件吧,竟也不做阻撓。

所以,這場封後典禮,勢在必行。

經過將近三個月如火如荼地籌備,在萬世矚目之下,這天總算來臨。

天剛蒙蒙亮,冷君柔便開始被紫晴等人梳妝打扮,整個過程花了將近一個時辰。

明晰透亮的鏡子裏麵,漸漸映出一個尊貴得無人能比、美豔得不可萬物的女人。

首先引人咋舌的是那頂價值連城的皇冠,據說是專門從波斯國定做回來的。

整個皇冠由黃金麵成,各色各樣的名貴珍珠、瑪瑙和寶石做點綴,為了減輕重量,還專門做了一個拱形支架來隔開,皇冠正麵的中間,是兩個鳳凰頭,鳳凰嘴上相接珠簾,一顆七彩夜明珠約有雞蛋那麽大,散發出的七彩之光將方圓幾十丈都輝映得如夢似幻。

至於朝服,是百鳥朝鳳的禮服,外衣為紅色,領緣有金雲龍紋,衣上飾翟紋和小輪花。佩戴龍鳳呈祥金珠鏈,黃金寶珠長垂簾。

即便皇冠和服飾都已盡量減輕壓力,但冷君柔還是感覺到無比的沉重和累贅,且暗暗感歎皇家的奢華。她總算明白,為何這些東西要提前兩個多月訂做了!

“婕妤,您真的是太高貴,太漂亮了,奴婢都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了!”不知是哪個宮娥,突然發出一聲讚歎。

紫晴則立即糾正她,“什麽婕妤,從今天起,大家都要管主子叫皇後娘娘了!”

紫晴話音剛落,大家紛紛跪了下來,“是,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冷君柔怔了怔,連忙道,“你們不必多禮,都快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大家又是一聲響亮的應答,紛紛站起身。

而後,繼續七嘴八舌地讚美開來。

直至古煊駕到,整個室內才鴉雀無聲。

今天的古煊,也是一身正統龍服裝扮,頭戴龍冠,整個人愈發的威武尊貴和俊美絕倫,不但迷倒了眾多宮娥,連冷君柔,也忍不住羞態難掩。

古煊何嚐不是深深迷醉了,平時的她,絕美脫俗得似是不食人間煙火,今天,她依然脫俗出塵,還多了一份高貴優雅,特別是那顆七彩夜明珠,把她烘托得似仙似妖,讓他恨不得立刻把她綁到床上,狠狠地愛她一回。

就在兩人彼此陶醉之際,林公公的呼喚打破了郎情妻意的局麵,“皇上,吉時已到,請皇上和皇後娘娘出門。”

古煊首先回神,暫且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擁住冷君柔朝房外走。

也多虧有他,冷君柔才不至於走得吃力,但她還是格外的小心和謹慎,直至上了龍攆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感受到她的緊張,古煊安慰她道,“別急,朕會一直陪著你的。”

冷君柔深吸一口氣,側目看他,“堯兒留在宮中,真的不用擔心?”

古煊又是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朕做事,你放心,皇兒絕對安全!對了,等下的程序,你都記住了嗎?”

“嗯!”冷君柔緊張的心,也跟著再放鬆一些。

隊伍已經起行,浩浩蕩蕩,彩旗飄飄,敲鑼打鼓奏樂聲不絕於耳,整個畫麵好不壯觀。

根據祖律,隊伍會從皇宮西門出發,直達去天壇祭祖,但是,為了昭告天下,為了顯示對她的愛,古煊專門修改了路線,從永定門出發,沿著城內三大街繞一輪,然後再前往天壇。

城內的街道,被侍衛開分得十分開闊,老百姓已經聞訊而來,擠在侍衛的身後,探頭探腦,期待著他們偉大的皇上和皇後的到來。

整個場麵人山人海,幸好古煊有先見之明,派了大力人馬維持秩序,當然,還少不少喬裝的大內高手站在附近暗中保護。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龍攆每到一處,百姓們都匍匐跪下,高聲呐喊。

這一刻,冷君柔再一次體會到,為何那麽多女人拚了命也要爬上這個位置,原來,這果然一個尊榮無比、極具誘惑力的位置!

那黑壓壓的一片片人頭,都是來朝賀她的,不可否認,這樣高高在上的感覺讓她有種傲視天下的錯覺。雖然隔著透明的簾子,但她依然清晰可見他們的虔誠。

於是,她也忍不住抬起手,櫻唇輕輕抿起,對他們打招呼。

“哇,皇後娘娘在對我們笑啊……”

“皇後娘娘在跟我們打招呼,她的手好白,好美……”

“皇後娘娘果然美若天仙,傾國傾城……”

鋪天蓋地的讚美聲,接一連二的傳來,幾乎蓋住那喧鬧的鑼鼓聲和奏樂聲,古煊看著,也不覺彎起了薄唇。

冷君柔更是欣然難掩,臉上笑容更濃,從而變得更加魅力攝人。

隊伍繼續前進,各種興奮的歡呼聲也陸續傳來,然而,在這普天同慶的環境裏,突然響起另一種不同的聲音,而且,來勢洶洶的,漸漸蓋住了先前的讚美聲。

“這個皇後是妖女,是狐狸精,是我們東嶽國的禍害,大家千萬別被她迷惑住了!”

“國泰民安,鏟除妖孽!國泰民安,鏟除妖孽!”

“望皇上清醒,消滅妖孽,另立皇後!”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麽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