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一場精彩的戲
章節名:095一場精彩的戲
太後在旁陪著,見狀,不由嚴聲喊了一句,“陳太醫!”
陳太醫又是刻意沉吟了一會,終神色遺憾地稟告,“啟稟太後,小皇子身體其他方麵皆很好,但患了一種嫡繎病……”
“嫡……然病?什麽意思?這是什麽病?”太後立即打斷他的話,平日裏的淡然神色可是再也無法維持。
反觀陳太醫,眉頭漸漸舒展,還給太後一個無需擔心的安撫,解釋道,“這種病自娘胎帶來,一般來說,應該趁著剛出世就醫治,醫治辦法是,患病者隻需用自身的血,融合父親的血,飲下之後便能藥到病除。”
聽完陳太醫的解釋,太後惶恐之色多了一份疑惑,細眉皺得更深。
這世上,竟有這種病?她活這麽老,可是頭一次聽說呢。另外,根據這解毒的辦法,嬰兒有這種病,是父親導致?那冷君柔的賤種,咋會平安沒事?
“陳太醫,你的意思是,要解除嬰兒的病,必須用他本身的血,融合皇上的血一起飲用?”這時,冷君柔走近過來。
剛才,她一直留意著太後,也覺察到太後的困惑,心想自己要開始進入計劃的角色了。
“回皇後娘娘,正是!”陳太醫也不著痕跡地附和著。
冷君柔嗓音正式急促起來,吩咐宮奴,“你們,趕緊派個人去養心殿,把皇上請來,說是小皇子已經出世,但出了點小問題,急需皇上解救。”
“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謝心怡殿裏的太監總管立即接旨。
就在他準備轉身出去之際,一聲尖細洪亮的傳報自門外響起。
“皇上駕到!”
隻見門口一道光影閃過,古煊高大挺拔的身軀躍進眾人的眼簾。
大夥迅速低首,跪拜迎接,“皇上萬福!”
古煊淡淡地說了一句平身,人已來到太醫和冷君柔等人麵前,聽到陳太醫第一時間稟告的情況,劍眉蹙起。
“皇上,這事千萬拖不得,請您配合太醫吧。”冷君柔又是按照計劃催促道。
連太後,也發出了救援,這估計是她頭一遭求古煊吧,低下的語氣略顯著不自在,雙眼中,昔日的銳利被期待取代,“皇上!”
古煊眼神高深莫測,漫不經心地環視了一下在場所有的人,而後,對陳太醫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陳太醫命人準備半碗冷開水,用消毒過的長針紮破小嬰兒的手指頭,在一聲淒厲的哭啼中,幾滴鮮紅的血落入碗裏。
接著,輪到古煊。
陳太醫畢恭畢敬,鄭重地對古煊說了一句“皇上,臣冒犯了。”,也趕忙抓起古煊的手,用另一根針在食指一紮。
然而,當陳太醫準備把兩種血攪拌均勻時,問題出現了,嬰兒的血,與古煊的血無法融合!
等得很心急的太後,已經斥責了出來,“陳太醫,你這動作未免也太慢了吧!”
“陳太醫,還沒弄好嗎?”冷君柔也上前一步,佯裝關切地道,美目朝著碗裏瞄了一下,驚呼聲即出,“這……這血怎麽融合不了?”
太後趕忙一瞧,麵色即時大變。
古煊沒有看,隻是沉著臉。
就在此時,一個魁梧的人影出其不意地衝了進來,直奔古煊麵前,噗通跪下,“皇上,請讓草民救救孩兒,請皇上開恩!”
來人長得濃眉大眼,身材健碩,虎背熊腰,正是暗衛蕭華!
蕭華話音剛落,緊跟著進來一名侍衛,侍衛神色驚慌,先是對古煊行了一個禮,隨即拽住蕭華,“你快跟我出去,這是德妃娘娘的閨房,不是你能進來的。”
“不,我不出去,我要救我的孩兒!”蕭華推開侍衛,衝到陳太醫麵前,“你是太醫吧?快,用我的血,我才是孩子的父親……”
他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無不被震住。
電光火石之間,古煊已經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俊顏陰霾,嗓音森冷,“你是何人?你說誰是你的孩子?膽敢闖入朕的後宮,是不是不想活了?”
蕭華頓時被嚇得渾身哆嗦,連帶聲音也結巴打顫,“皇……皇上請饒命,草民這是不得已,草民不能眼睜睜看著草民的孩兒失去性命……”
“誰是你的孩兒?”古煊聲音震天,房內的擺設似乎都在隱隱晃動。
“草民的孩子……是……是他,他是草民和德妃娘娘所生。”蕭華顫抖的手指,指向明黃色的繈褓。
頃刻間,房內響起無數道抽氣聲!
太後已經衝到蕭華的麵前,她的麵色已非言語能形容。隻見她目露凶光,緊緊瞪著蕭華,冷聲質問,“你是何人,在胡扯什麽?是誰教唆和指使你這般陷害德妃?”
太後自己做慣了教唆和指使,因而馬上想到別人也這樣。
蕭華一陣凜然,惶恐之間,忘了應答。他裝得太逼真了,果然是個好戲之人,古煊找他來演這場戲算是找對人了!
突然,冷君柔也開始上前,嗓音相對比較溫和,“你到底是誰?整件事怎麽回事?給皇上如實招來吧。”
蕭華再愣一會,隨即跪下,斷斷續續地坦白出來,“草民叫蕭厚,京城人士,靠種菜為生,有幸李侍衛攜帶,每天為皇宮提供蔬菜。一年前,草民有次送菜進宮,無意中見到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落落大方,容色端麗,草民頭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女子,不禁被吸引住了,但草民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便不敢癡心妄想。孰知命運弄人,有天李侍衛告訴草民,原來德妃娘娘並不得寵,為了爭奪後位,她準備找個身體硬朗的男子配種,來個狸貓換太子……”
“大膽刁民,你胡說!”聽到此,太後再次發出叱喝,氣得臉都綠了。
古煊同樣是盛怒無比,駭人的神色儼如一頭想吃人的獅子,不過,他是命令蕭華繼續說下去。
蕭華來回望著古煊和太後,繼而往下闡述,“經過幾次努力,德妃終於如願以償,草民更是高興無比,直至某一日,李侍衛神色凝重地找到草民,叫草民務必遠走高飛,不然會招致殺身之禍,原來,草民真心喜愛德妃,德妃卻隻是利用草民,還狠心想殺人滅口。為了活命,草民隻能含恨離開,但草民終究放心不下,因為草民想起,家族遺傳的嫡繎病。”
“明知回來會死,你還敢回來?”古煊冷哼,怒火不減。他的演技也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孩兒是草民與德妃共同擁有,見證了草民和德妃的美好,所以,即便是要草民的命,草民也勢必保住他!”蕭華說著,又朝繈褓望了一眼,眸中蓄著濃烈的依戀,目光回到古煊身上時,發出乞求,“草民自知有罪,死不足惜,但孩兒是無辜的,懇請皇上大發慈悲,讓草民先把孩兒的病治好,皇上要怎樣處置草民,草民絕無怨言!”
故事已經講完,在場的人皆再次陷入震撼當中,整個室內,一片靜默。
隻有太後,暴跳如雷,連儀態也不顧,指著蕭厚破口大罵,最後甚至衝到床前,搖晃因為分娩而耗盡力氣、此刻正沉睡中的謝心怡,絲毫不顧謝心怡的安危。
人證、物證俱全,再也不容抵賴,趁著謝心怡無法辯解,古煊不顧太後阻攔甚至哀求,當場下旨,將蕭華收押天牢,聽候處斬,謝心怡則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來,至於出生嬰兒,視為野種,也是立斬無赦。
本是一件天大喜事,轉眼之間便成了一個悲劇,昏睡中的謝心怡,連個辯解機會都沒有!
怡然宮的人,無不震驚、悲歎和憂愁。他們本以為,自己的主子能夠母憑子貴,讓他們也沾點兒光,豈料結局是,一場歡喜一場空。
眼見蕭華就要被壓下去,冷君柔及時阻止,遵照計劃,對古煊發出哀求,“皇上,大人固然有錯,但小孩是無辜的,懇請皇上饒了這個小孩。”
“柔兒——”古煊繼續沉著臉,輕斥她的多管閑事。
“請皇上給柔兒一個麵子,讓柔兒做一次好事,也為堯兒繼續積德積福。”冷君柔自顧懇求,說得有的放矢,這樣做,不僅是計劃,也是發自內心。
接著,輪到陳太醫勸解,最後還有蕭華的苦苦乞求,嬰兒的死罪總算罷免,還準許蕭華放血搭救。
整個風波,總算告一段落,蕭華被押下去了,繈褓中的嬰兒被一名嬤嬤帶出宮,送往孤兒院,至於謝心怡,說是念在太後和左丞相的份上,準許暫時禁足寢宮中,等月子坐完再做最後處決。
然後,古煊帶冷君柔離去,不過才出到院子,被匆匆趕來的太後截止。
太後氣喘籲籲,滿麵怒容地瞪著古煊,直截了當地怒問,“一切都是你的詭計吧?”
古煊回她一個冷冷的瞥視,不理她,擁住冷君柔,來到龍攆前。
“你假意妥協,實則順勢設局給我們踩,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真夠陰險!”太後聲音抑製不住地拔高,恨得直咬牙。
她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短短時間就想明白了怎麽回事。
古煊仍舊不聞不見,扶冷君柔上去之後,自己也跟著坐進去。
“難道你就不怕哀家把那件事昭告天下?”太後開始走最後一步。
“你以為,這個時候的你,說話還有人信嗎?”古煊總算應出一句,語氣狂妄和不屑,對負責駕車的人吩咐了一聲。
龍攆開始駛動,緩緩離去,留下太後站立原地,滿麵悲憤和不甘……
龍攆已經行使了一段路程,冷君柔這才開口,嗓音充滿憂慮,“太後剛才說的那件事,我們真的不用害怕?”
“嗯!”古煊肯定地頜首,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
想到此刻不方便說機密的事,冷君柔便也不再吭聲,頭倚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回想著剛剛發生過的情景。
接下來,古煊先是送她回棲鸞宮,本想趁機逗逗兒子,可惜兒子正在午睡,他便也不停留,對冷君柔再做安撫之後,出發前往禦書房。
——
是夜,安寧靜謐,冷君柔的寢宮裏,柔和的燭火灑滿房間各個角落。
冷君柔盤膝坐在寬敞舒適的大床上,充滿慈愛的眸子緊緊追隨著爬走在跟前的小小人影,唇角微揚,發出嬌柔的輕喚,“堯兒,過來,來母後這邊。”
小希堯一聽到娘親的聲音,爬動的身子突然停下,抬起頭,露出一個嗬笑。
冷君柔心頭一陣感動,伸手過去,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低聲呢喃著,“堯兒真乖,母後的小心肝,母後永遠愛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小希堯還不聽不懂,卻能識別到這是娘親在對他的示好,不覺也興奮起來,在冷君柔懷裏猛鑽,發出咿咿呀呀之聲。
冷君柔更是母愛大發,輕輕托起他的身體,吻遍他的全身,最後,再一次將他抱入懷中,臉還深深埋在他的身上。
一會,直至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透著揶揄的意味,“你把堯兒抱得這麽緊,你確定是在疼他,而非把他弄疼?”
冷君柔幾乎是立刻抬起臉,如期地看到古煊那張俊美絕倫的麵龐,薄薄的唇角,噙著一抹戲弄。
“看你這表情,莫不是在指控朕說錯了?”古煊在她微微嘟起的粉唇輕輕一點,高大的身軀在床畔坐下,從她懷裏接過小希堯,低沉的嗓音變得更加溫柔了,“堯兒,父皇來了哦,今天有沒有想父皇?父皇可想你了,所以趕緊把事情完成,就是為了能早點來見你。”
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看著幸福的小希堯,冷君柔不由自主地想到謝心怡,還有那個無辜的嬰兒,俏臉瞬時變得黯然不少,內心裏,在暗暗慶幸自己的好運。
盡管自小遭受爹爹拋棄,跟隨娘親四處漂泊,生活清貧,但因為有娘親的嗬護和關愛,自己的童年還是充滿美好,值得回憶和體會。
與古煊相愛,包括堯兒的出生,更是令自己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反觀謝心怡,出身名門,自小嬌生慣養,沒試過人間疾苦,可惜結果遭到這樣的下場。
至於冉妃,在南楚國應該也是出自名門吧,奈何被心愛之人推送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此刻仍在牢獄當中。
上官素若,曾經也盛寵一時,結果依然逃不過備受冷落的命運。
原來,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比不上一份真愛珍貴!因為被愛,自己比她們都幸福。
不過,這份幸福能維持多久,真的會維持到自己生命的盡頭嗎?又或者……她不敢往下想,而且,她也沒機會繼續憂愁,因為古煊在喚她。
暗暗調整了一下神色,將不知名的混亂思緒壓在心底,冷君柔用謝心怡的事故打開話題,“皇上,關於德妃的事,真的就這樣發展下去了?”
古煊稍頓,點了點頭,“一切都在朕的預料之中,如無意外,太後老妖婆和左丞相接下來定會散布關於真假詔書的訊息,屆時朕正好趁機嚴懲他們,特別是那個老妖婆,朕要她生不如死!”
瞧著他已轉為咬牙切齒的模樣,冷君柔下意識地對他作出撫順,接著道,“蕭華呢,也會根據原計劃逃出生天的吧?”
說起那個暗衛,冷君柔不禁再次佩服其演技,蕭華當時的言行舉止簡直天衣無縫,若非自己事先得知內情,估計也會信以為真。蕭華、古煊、陳太醫,個個都是很好的“戲子”,唯獨自己,似乎遜色了些。
“還有那個小嬰兒,他哺出生,一定要注意養育才行……”
“看來柔兒是不放心朕辦事哦?那不如柔兒親自去看看?”古煊邊說,邊懲罰式地輕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親自……去?”冷君柔不解。
古煊頜首,解釋道,“還記得朕跟你提過的孤兒院嗎?下個月初正式投入使用,這間孤兒院是以你的名義修建,朕想你開張當天親自到場,讓百姓對你印象更好。屆時,你還可以見到你放不心的小嬰兒。”
冷君柔總算恍然大悟,不解的眼神,即刻轉為感激。
“對了,到時候朕可能會順便去一趟琉璃閣,你恐怕得先回宮。”古煊想起另一件事。
“不,我也要跟去!”冷君柔趕忙拒絕出來。她想起了唯一那次隨他出宮前往琉璃閣,他和那個老板娘的親密畫麵。
對她的舉動,古煊先是略覺迷惑,漸漸便明白過來,嗬嗬,小東西敢情在吃醋了。
想到她也會這般緊張自己,古煊簡直心怒放,若非不忍心給她帶來半點難過,他還真想趁機作弄她一下,好大大滿足自己的優越感。
因而,最後他隻能答應了她。
正好,小希堯睡著了。
古煊輕輕抱起他,下床,將他放在搖籃裏,一切都弄妥之後,重新回到床上,二話不說便把冷君柔摟入懷中。
冷君柔阻止他欲遊走在她身上的手,深深望著他,猛然問了出來,“皇上,您將來會不會討厭柔兒?您討厭柔兒之後,會不會也毫無情麵,像對德妃那樣對柔兒?”
煞風景的話,始料不及,見她又在胡思亂想,古煊既懊惱又無奈。兩人的關係都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這小東西還是不信自己。
看來,今晚得好好懲罰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亂懷疑。
刻不容緩地,他俯下臉去,滾燙的薄唇迅速堵住她的小嘴,將她欲再發出口的話全部吞進肚子裏去,開始用他男性的強悍蹂躪她,懲罰她對他的不信任……
謝心怡的事,後續發展盡在古煊掌控之中。
她第二天醒來之後,還沒體會到當人母的喜悅和幸福,便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突如其來的罪名,幾乎把她弄垮。
明知自己是冤枉的,可無論她如何解釋和自辯,縱使她多麽悲傷、憤怒和不滿,都逃脫不了“傷風敗俗、勾結奸夫、珠胎暗結”的大罪名,隻因為,她生出來的“野種”,是個鐵一般的證據。
她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後隻好對冷君柔寄予一絲希望,苦苦哀求冷君柔幫她,為她洗脫罪名。
正常來說,身為後宮之首,又明知謝心怡的冤枉的,冷君柔有責任幫謝心怡。
但,這次的“對手”是皇帝,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加上,這個國君是即將和自己攜手一生的愛人,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國家安定,為了自己和堯兒的幸福,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能做,她很清楚,因此,即便心裏對謝心怡抱有極大的同情和憐憫,她也無可奈何。
太後也放下身段,幾次向古煊求情,可惜古煊都不買賬,她隻好與左丞相聯合起來,對外散布古煊並非真正的授意天子,說先帝要傳位的人其實是蘭陵王。
真正的詔書,握在古煊掌中,所以,當憑太後和左丞相等人的片麵之詞,根本造不成任何說服力,加上謝心怡這件事,大家隻會認為這是太後和左丞相的報複。
一直以來,左丞相勢力雄厚,早就招致不少同僚的眼紅與妒忌,如今有難,他們恨不得踩一腳,至於其的人,生怕禍及央池,皆不敢出麵維護和支持。
結果是,左丞相汙蔑造謠,罪大當誅,念在其為朝廷效勞多年,又是皇親國戚,免其死罪,隻是抄家,將他們流放到邊疆。
謝心怡是後妃,終生禁錮在冷宮。
至於太後,念在是皇帝的養母,隻囚禁在寢宮中,以後不得再幹涉任何事。聽說這件事過後,太後病了,足足臥床三日,整個人一下子憔悴了不少,再也不見往日的霸氣和犀利。
原來,一個人即便多麽厲害,但隻要時候一到,還是會倒下。太後自以為有把柄在手,為所欲為,誰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再厲害,也隻是個女人,隻是一個太後。而古煊,畢竟是男人,還是個皇帝,那麽的聰明,那麽的深沉,那麽的強勢。
古煊還說,沒有處死太後,不僅是顧慮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她這麽快死掉,他要留她一條活命,慢慢折磨。他雖不清楚自己的母妃當年是怎樣被太後逼死,但他可以想象,憑太後這麽狠毒的個性,母妃一定過得很不容易,故他也要太後痛苦地活著,要她為當年的惡行付出代價!
事實再一次證明,古煊就是這樣一個人,被他愛上的人,會很幸福,很快樂;反之,被他恨上的人,結局會很慘,很痛苦,甚至乎生不如死!
其實,古煊這次拿太後等人開涮,不但除了一方勢力,還給其他蠢蠢欲動的人一個警告,讓他們知道他的狠,不敢再妄想動亂。
一切事情,皆順著古煊的意願發展,看來朝堂的穩定指日可待,安寧幸福的家園也很快會實現。
冷君柔卻輕鬆高興不起來,除了偶爾會為謝心怡的悲慘命運感歎,冷家,依然是她最大的心結,看著太後受到報應,她報複之心,更加急切了。
直到這天,孤兒院開張,她憋悶的心情才略微好轉,一早便跟著古煊再次出宮。
她一身皇後服,側坐在馬車內,撩開車簾子靜靜欣賞沿途的景色,呼吸著早晨新鮮的空氣。
其實,外麵的空氣和宮裏差不多,外麵的自然景色,更是比不上宮中的刻意裝飾來得美,但冷君柔感覺別有一番滋味,或許,她潛意識裏想擺脫那個如華麗鳥籠般的深宮吧。
“柔兒在看什麽?”伴隨著一股熟悉的檀香味,古煊極具磁性的嗓音傳到了她的耳際。
他已經坐近過來,把簾子撩高,也朝外麵望。
冷君柔不接話,依然滿麵思雲。
古煊便也不再吭聲,靜靜擁住她。
這些天,他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也清楚大半原因是與謝心怡那件事有關,可他不懂如何勸解,有些事,在純真善良的她看來,覺得很殘忍,自己卻認為很正常,甚至理所當然。
自己是皇帝,肩負重大的責任,注定處事方式不同常人,故他隻能讓時間來解開她的心結,讓她慢慢習慣這種皇室的無奈和殘酷。
“柔兒,你後悔嗎?”他貼著她的耳朵,猛然問了出來。
冷君柔身體一僵,視線從外麵收回,對上他幽深的眼眸,發出不解的神色。
“身為朕的妻子,東嶽國的皇後,你將來的生活,有時候恐怕會充滿無奈,會麵臨一些令你很難接受的事……”
“若然柔兒說後悔,皇上是否就肯放柔兒走?”冷君柔開口,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這樣回應。
然後,她如期地看到他露出愕然的表情,下一刻,將她摟緊,霸道地拒絕出來,“當然不行!你是朕的人,這輩子注定呆在朕的身邊,隻能呆在朕的身邊。”
他太激動,太用力,摟得她生疼,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抗拒,是的,可以的話,她也很希望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永遠也不分離。
“皇上,請抱緊我,永遠抱著柔兒,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永遠不會開分。”她在心裏默默地念,雙手開始爬上他的腰腹。
一會,古煊開始吻她,吻她的頭發,吻她的臉,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身體,最後,炙熱的雙唇落在她粉嫩的嬌唇上,急切狂野,與她唇舌交纏,到了彼此差點窒息才停止。
其實,不僅冷君柔有那種莫名的驚悸不安,他同樣也有,他覺得似乎有些事情會發生,他甚至覺得,自己會失去她。
為什麽?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可怕感覺?一個個障礙陸續被解除,自己和她未來的路應該更平坦光明才對,何解自己反而感到不安?莫非是和她相處久了,被她的多愁善感感染,也開始變得喜歡胡思亂想起來?
不,不會的,她不會離自己而去,無論任何力量破壞,自己都不會和她分開,絕對不會!
想罷,古煊重新把她納入懷中,抱得緊緊的,牢牢的。
他的反常,冷君柔感受到了,但她並沒有問他,此刻,她什麽也不想說,隻想靜靜地窩在他的懷中,這具溫暖寬闊的胸膛,永遠都是那麽安全、舒適,令她深深眷戀,但願,它會一輩子都屬於自己!
兩人各有所思,就這樣緊緊相擁,彼此眷戀,直至馬車抵達目的地。
經過剛才那一係列的舉動,冷君柔的妝容已經被弄淩亂。
古煊薄唇微扯,窘迫地笑,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她一下,隨即親手替她整理,一切弄妥了,帶她走下馬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們腳跟才著地,便聞一陣響亮的恭迎聲入耳,隻見眼前人山人海,除了宮中帶出來的護衛,其他老百姓全都跪在了地上。
原來,馬車停靠的地方,正是孤兒院的大門前。
“平身!”古煊威嚴有力地應了一句,繼續牽著冷君柔,走上前麵的高台。
那兒,站著藍雋,他今天一早就直接過來這兒準備了。
他暫停手下的活兒,循例給古煊和冷君柔行禮。
古煊還是酷酷的表情,冷君柔則衝他嫣然一笑,用眼神交流彼此的高興。
事不宜遲,開張儀式正式開始,由藍雋充當司儀,主持整個程序,致辭完畢之後,台下又是掀起了一股雷鳴般的掌聲,大家的目光皆停落在冷君柔的身上。
看著雍容華貴,絕代風華的她,每個人的眼裏皆充滿了驚豔、驚奇、讚歎和敬仰等神色,他們再次慶幸,東嶽國能有這樣一位體恤百姓、善良如菩薩的國母。
不過,他們沒有過多的時間繼續目睹,根據行程安排,開張儀式結束,古煊和冷君柔開始離席,進入孤兒院內。所以,他們隻能隔著大大的鐵門,對著他們的皇上和皇後消失的方向久望而不散。
另一廂邊,進入孤兒院的冷君柔,看著一群天真無邪,可愛興奮的孩童們,她的心情也跟著雀躍,下意識地對藍雋投以一個感恩的眼神。
由於要講解,藍雋破例能與他們並排而走,接到她的注視,他先是一怔,隨即也回她一個淺笑。
這,似乎引起了某人的不悅!
古煊何等敏銳,將他們眉來眼去盡收眼底,俊顏下意識地沉下,發出一聲輕咳,大手還突然握住冷君柔的手,宣告他的擁有權。
藍雋見狀,便也連忙收起不該有的舉動,繼續專注於自己的任務。
最後,冷君柔還見到了蕭華和謝心怡所生的小嬰兒,小寶寶還沒滿月,長得卻是很機靈,除了專門由兩名嬤嬤負責撫養,古煊還另外派了侍衛暗中保護,阻止沒必要的騷擾,不過古煊還說,為了安全起見,遲點蕭華會帶小嬰兒離開京城,送往老家撫養。
其實,這算是一個很妥當的安排,對大家都好,不過,看著嬌小脆弱、不諳世事的小嬰兒,冷君柔難掩悵然和憐憫,她還想到了謝心怡,相到她們母子兩人就這麽分開,心裏更是相當凝重。
在孤兒院呆到將近中午,隊伍正式離開,剛才已在孤兒院換過衣服的冷君柔,此刻女扮男裝,隨大家前往琉璃閣。
和第一次見到的情景相同,這兒依然門庭若市,賓客如雲,在總管的帶領下,大家進入一間大廂房,裏麵已經擺滿了豐富的酒菜。
有古煊特許,今天大夥同桌而坐,各就各位剛坐下不久,琉璃閣的老板娘——四娘姍姍來遲。
她依然一襲火熱的紅衣打扮,姣好的容顏在胭脂水粉的裝飾下顯得愈發美豔照人。隻見她枝招展,婀娜多姿地直奔古煊跟前,嬌嗲的嗓音直教人雞皮四起,“皇上,您這麽久才來,想死四娘了!”
古煊眉頭一蹙,及時阻止四娘欲撲過來的身體,下意識地朝身邊的冷君柔望了一眼,似在跟她解釋,叫她別誤會。
冷君柔則嘟起小嘴,別過臉去,不看他。
四娘這也站直身子,嗲音收起,賠笑出來,“原來皇後娘娘也來了,嗬嗬,娘娘請別見諒,四娘剛才隻是和皇上開個玩笑,四娘和皇上並非您想象的那種關係。”
人家叫到,冷君柔自然是無法忽視,把臉轉回來,看向四娘,從四娘的臉上,她看不到任何歉意,反而覺得有股挑絆的意味。
心頭不自覺地泛起一陣鬱悶,但考慮到大眾廣庭之下,還想到這個四娘是專門替古煊辦事的,冷君柔便也不做任何舉動,隻是訥訥地回四娘一個淡笑。
這個小插曲,就這麽平息,大家開始用膳,古煊為了討冷君柔歡心,不停地為她夾菜,問她想吃哪個,還親自為她挑骨頭,言行舉動皆格外溫柔,並不介意他罕見的一麵可能被屬下們看到,當然也絲毫不顧坐在他另一邊的四娘此刻臉色有多尷尬和窘迫。
見他這般殷勤,冷君柔縱使再多的憋悶,也消失得蕩然無存,心情逐漸好起來,加上藍雋刻意營造氣氛,場麵轉向活潑。
用罷午膳,古煊等人和四娘談公事,冷君柔略覺無聊,準備到處走走,她還阻止侍衛,不讓他們跟隨。
走在古色古香的回廊上,看著樓下院子裏的一對對男女,她胸口像是被一樣東西堵住。
這些男人,家裏有三妻四妾還不滿足,依然要出來尋歡作樂。那些妓女,是否因為這樣,所以寧願不嫁?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們這樣遊走各個男人之間,何嚐不是“三夫四夫”!
可是不管怎樣,她始終不讚同她們這樣做,因為她們,不知有多少女人正在家中悲傷落淚著呢。
想著想著,她不禁想到古煊,想到四娘,無論上次還是今天,她都看得出,四娘對古煊的的特別情意。古煊呢?除了夥伴關係,是否也對四娘有另一種意思?
冷君柔太過投入自己的沉思,以致沒有覺察到周圍的異樣,當她經過某一間房時,驀然被裏麵伸出來的一隻手扯進去,待她回神,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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