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大早，程子夏有些悶悶不樂的，一直趴在桌子上座位上，隨便拿起一本書看著發呆。
“鈴……”一陣急促又刺耳的上課鈴響起，程子夏緩緩地從桌子上爬起來，忽然一陣風從身旁撲過，“啪”書便掉落在地。
程子夏慢悠悠地俯下身去撿，手正好要碰到書時，另一隻手迅速地將書撿起，放到桌子上便有跑回了座位。此時，班主任已經走到講台上，笑容滿麵地說道：“同學們，上早自習了。大家認真地讀書吧！”
程子夏盯著在桌子上的書，臉色沉悶，但還是懶懶地拿起書，假裝很認真的樣子讀著書，眼神卻時不時往後瞟。結果，無意間抬頭發現語文老師正盯著自己，才又低下頭，一臉嚴肅地讀書。
“鈴……”下課鈴響，語文老師剛出教室，清月就匆匆地跑到程子夏麵前，低著頭看著程子夏，訕笑道：“對不起！我剛才進來太急了！”
程子夏聽了，身子往後一倚，一隻手自然地垂在椅背上，側著頭，抬眼看著清月，一臉不高興，“嗬嗬！你是昨天追到夢中情人，興奮地睡不著覺了吧！”
清月一聽急了，環顧四周，發現沒人注意，才赤著臉，赧然道：“你不要胡說！”
“哦？我胡說？！”程子夏嗤笑，接著語氣平緩些，“那我昨天看到的是幻覺咯”
清月一臉窘迫，眼睛斜瞥著地麵，咬了咬嘴唇，十分苦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要說什麽，最後甩下一句：“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說完那邊快步地回到座位，一個人眉頭緊蹙地傻坐著。
程子夏回頭看了看清月，不禁也眉頭一蹙，眼中流露出一些不忍與懊悔，但最後還是無奈地轉過去，低著頭，麵無表情地坐著。
而這一切，早被上官澈收入眼底，但卻依舊不露聲色地看著手裏的書，偶爾與旁邊的人搭話，但是心裏卻暗潮微湧。
就在這樣的氛圍下，三人各自度過了一個上午。出了上官澈，大概程子夏和清月幾乎都沒聽課。
好不容易下課了，要不是同學們急切吃午飯的心情顯露，清月居然還呆呆地不知道下課了。等到一回頭，上官澈早已消失在了座位上，清月慢慢轉過頭，然而頭還沒轉回原來的位置便看到一個身影站在自己麵前，清月猛地抬頭，當看到程子夏時，失望在眼中一閃而過，頭自然低下，看著桌子，悶悶地問：“你有事嗎？”
程子夏訕訕一笑，“怎麽？不是上官澈，你很失望？”
清月依舊低著頭，小聲地回答：“也不是，我早就知道不可能是他。”
程子夏一臉無計可施，便摸著清月的頭便說：“好啦！小朋友乖，去吃飯了！哥哥不生你的氣了！”
清月猛地撤開頭，一臉震驚地望著程子夏，質問道：“你做什麽？”
“寬慰你受傷的心靈！怎麽了？”程子夏輕鬆地說道，臉上還掛著十分神氣的表情。
正當清月還想反駁時，程子夏接著笑容燦爛地說道：“好了！不過是逗逗你，看剛才還焉兒兮兮的，現在不是有精神多了？”
清月隨即朝程子夏翻了個白眼，頭甩向一邊，沒好氣地說：“誰稀罕！整得別人跟炸毛一樣，還好意思說！”
“哈哈哈……”程子夏捧腹大笑，接著喘了喘氣說：“你原來還知道自己跟炸毛似得呀！”接著又大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你們倆說什麽呢！遠遠便聽見笑聲了，大中午不吃飯，你們倆該不會……”周晴和俞嘉雪結伴回來，周晴一臉懷疑地哂笑道。
俞嘉雪聽了也捂著嘴默契地看著周晴跟著笑，清月聽了，急忙解釋：“沒有什麽！你們別笑了！”
兩人非但不聽，反而笑得更猖狂，程子夏看著清月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樣子，吼了一聲：“兩位！麻煩不要笑了，可以嗎！”
兩人一怔，聽了笑聲，滿臉不屑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程子夏再回過頭看著清月，柔和道：“走，去吃飯吧！”見清月不動，又瞥了那兩人一眼，無奈地說：“還是你想呆在教室裏？”
清月聽了，抬起頭看著程子夏，若有所思，最後答道：“對！我還是去吃飯吧！”
程子夏安心地轉過身，疾步走出教室，清月也快步跟了上去。教室裏隻剩那兩人竊竊私語。
程子夏控製著速度，一直保持著在清月前頭兩三步左右的距離，一邊向前走一般漫不經心地問：“你要吃什麽？”
清月跟在後頭思考了半天，笑眯眯地脫口而出：“甜甜圈！”
“哈！”程子夏懷疑地歎了一聲。
清月表情立馬變得小心翼翼，聲調降低了好幾度，“不可以嗎？”
程子夏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隨口答道：“當然可以了！你想吃什麽吃什麽，我又管不著！”
清月聽了，臉上恍然有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味道，轉瞬又晴空萬裏，“你說得對！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甜甜圈！”
果然好多好多……程子夏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生的麵前擺了五個豪邁的的甜甜圈，不禁暗想：這真的是女生嗎？長得好有欺騙性！
程子夏一臉黑線地看著清月滿臉幸福地啃著灑滿糖霜的甜甜圈，心中一陣膩膩的感覺，再次感歎：究竟女生為什麽那麽愛吃甜食？
結果，程子夏胃口大失，早早地吃完，懶懶地靠著椅子，雙臂交叉，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位女生吃得一臉歡喜。
清月輕輕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糖霜，眼睛完成了弦月，甜甜地望著程子夏，“你都吃飽了嗎？要不要吃甜甜圈？”
程子夏生硬地笑笑，揮了揮手，語氣堅定地說：“不用了，你老慢慢享用！”
清月微微皺了皺眉頭，惋惜道；“那麽好吃的東西，你居然不喜歡？！”可能是邊說話邊吃東西，清月不小心嗆到，開始咳嗽起來。
程子夏倏地身體前傾，焦慮地問：“你……你怎麽樣？”一邊用手輕輕拍著清月的背。突然程子夏看到桌子上的果汁，急忙拿起遞給清月，“快！喝點水！”
清月抬起身體，拿起杯子一口下去，“咳咳咳……”又咳了好幾聲，才慢慢停下，最後臉漲得紅紅的，一臉虛弱的樣子，緩緩舒了幾口氣，“謝謝！”
程子夏“噗嗤”一笑，揶揄道：“又沒人跟你搶，吃那麽急！”
清月原本想發火臭罵程子夏，但轉念想到剛才程子夏緊張的樣子，微微笑道：“哼！難得跟你說！”低頭繼續吃美味的甜甜圈。
等清月吃完，兩人慢慢地走回教室，人已經很多了，隻是各做各的事，幾乎沒人發出聲音。但當清月和程子夏出現在教室門口時，忽然一陣竊竊私語，等兩人全然不知地回到座位上，教室方又安靜下來。
清月一坐下，轉頭看了看上官澈，再轉回來，一臉失落。又不在，去哪兒了？算了，不想了！清月想得心煩，在桌上桌下翻翻找找了一會兒，找了本數學練習冊，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找出筆，準備做題。而程子夏倒是灑脫，一會座位，倒頭便睡。
做了不到十分鍾，有序無序，屬於不屬於，子集，真子集，清月的心中在咆哮：這都什麽東西？！怎麽辦，完全不會！於是極其心虛地又回頭望了望上官，心中一喜：澈回來了！接著轉喜為悲，一臉為難的樣子，噘著嘴盯著上官澈看，而上官澈一臉肅然地坐著，手裏翻著什麽。
咦！是什麽？清月伸長脖子，瞪大雙眼地瞥，可就是看不見，結果凳子仰起得太高，差點摔下來，“嘭”一聲巨響，凳子歸位，清月默默地鋪在桌子上不敢吭聲。
班上的人聽到聲響，有從各個角度都投來了一些或鄙夷或煩躁的目光，清月臉燒得發燙，不敢抬起頭。
上官澈自然也意識到了班上的**，皺了皺眉，輕歎了口氣，放下書，起身走到清月的桌子旁邊，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清月聽到聲音，像是死到臨頭的樣子慢慢轉過頭望著上官澈。聲音細若蚊聲：“有事嗎？”
上官澈見清月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剛才幹嘛呢？盯著我。”
那個月鼓大了眼睛，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說完才發現自己出賣了自己，又心虛又委屈地低下了頭。
上官澈真的想笑，可是還是忍住了，俯下身蹲下，抬頭望著清月的臉，柔聲道：“有什麽事就說？被你盯得毛骨悚然的。”
清月抬起頭，看著上官澈的臉，擔憂地問：“真的嗎？”
上官澈嘴角淺淺露出一絲笑，“沒有，說吧！”
清月眼珠動了動，又接著看著上官澈，轉過身體，盯著桌子上的書，遲疑地開口：“我原本想學習來著，可是不會。然後……”又接著轉過頭望著上官澈，眼神委屈，沒了聲音。
上官澈站起來，微微弓著身子，問：“哪不會？”
清月像是受到鼓勵地麻利地拿起練習冊指了指，笑著說：“就是這兒！”
上官澈拿起練習冊，神情認真地看了看，瞥了清月幾眼，聲音暗雜一絲嘲笑，“什麽時候你那麽愛學習了？”
清月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理直氣壯地反駁，“不行嗎？”
“嗯。可以。”上官澈眼中含著笑，接著唏噓道：“我們家小月愛學習，我當然不會阻攔，隻是老師昨天才將第一節，你學的太快，我也追不上。”
清月聽了，猛地緋紅都爬到了耳根上，眼睛水汪汪地望著上官澈，感覺快要哭了出來。
上官澈輕輕把書合上，放到桌子上，安慰道：“下午第一節就是數學，先好好休息，到時候好好聽，不要又犯困。我走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清月聽了，滿臉藏不住的開心，收好書便靜靜地趴下睡了。
上官澈繼續坐下看書，不經意瞥了瞥睡得香甜的清月，鬆了口氣，低頭認真看書。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清月，清月！”夏杭拍了拍清月，小聲地喊道。
“嗯？”清月猛地一下站起來，而全班正好坐下，夏杭一把把清月拉下來，緊張地小聲說：“你可睡得真熟！”
清月這才清醒過來，傻乎乎地一笑，“還好！”
夏杭無語地轉過頭，認真地聽課。
清月見狀，也匆匆翻開書，決定認真聽課。可是沒上幾分鍾，清月漸漸覺得難受起來，臉上不斷發熱，汗水逐漸把清月的額發浸濕，肚子裏隱隱作痛。清月用手捂著肚子，盡力忍耐，大半個人俯在桌子上，臉色蒼白，眉頭緊緊地蹙著。
夏杭抄筆記一下晃到清月，舉手叫了聲：“老師！”
所有人看向夏杭，隻有上官澈依舊看著自己的書。老師從容地問：“怎麽了？”
突然那麽多人看這自己，夏杭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慌忙地說：“清月她好像不舒服！”
老師從講台上疾步走下來，清月周圍的人都探過身子關注著清月，上官澈也微微地看過去，有些緊張。老師走到清月麵前，關切地問：“同學，你怎麽樣了？”
清月抬眼看了看老師，吃力地說：“我……”話還沒說完，像失去意識一樣向桌子上倒下，上官澈看情形不對，立馬起身衝過去，老師見了，伸出手想扶一扶清月，但是上官澈已經拉起清月，熟稔地抱起，對老師說了句：“我送她去醫務室！”便不顧一切地抱著著清月出了教室。
大家都還注視著上官澈身影消失的門，老師清了清嗓子，找到剛才隨手一放的書，說：“好了！我們繼續上課！”
一切回到了什麽事都沒發生之前的樣子，大家繼續認真地聽了。隻有程子夏心裏有些異樣，頭微微側著，用餘光瞥了清月的座位許久，才轉回目光，看著黑板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