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就這樣就好
11月，短暫的運動會讓人暫時放鬆一下後，接下來便是令人厭棄的期中考試了。
棠海市所有中學的期中、期末考試都是全市聯考，相對來說期中考試的排名還是比較重要的，於是清月又陷入一場惡鬥，平時總是曬網的她，也不得不追隨大眾拚命打魚，祈求名次不要落出尖子班。
晚上11點，上官澈覺得口渴，到廚房倒水喝，經過清月的房間，遲疑了一會兒，輕輕敲了敲門，無人回應。
上官澈躊躇片刻，輕輕擰動門把手，緩緩推開門，光亮立即溜出來提示房間裏的人還沒就寢。
上官澈眉頭輕輕一蹙，門開大半時便看到清月趴在床頭的書桌上一動不動，上官澈鬆了口氣，輕輕走過去，掀開被子，把椅子上的人抱到床上去，蓋好被子才轉身坐下，看了看桌子上擺得亂七八咋的課本，拿起一看，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淡淡地一笑，收拾好桌子便又輕手輕腳地出去，關燈，關好門。
……
第二天清月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還著實嚇了一跳。
我什麽時候上的床？！難道我夢遊了！！！
清月在自己主觀臆測半天無果後，三兩下換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漱，等收拾好了後，一出來，上官澈已經準備好早餐。
清月乖乖地坐下，吃早餐，眼光不時地朝上官澈瞟去。
上官澈吃完擦擦嘴，往後一靠，問：“有什麽想問的？”
清月一聽立即心虛地低下頭，用勺子攪著碗裏的粥，過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又抬頭，正好對上上官澈詢問的目光。
清月立即挪開眼神，心知自己躲不過，於是結結巴巴地開口：“那個……昨天晚上，哥你……抱我上的床？”
上官澈扯了扯嘴角，用平時慣用的淡漠的語氣道：“以後學習不要太晚，不會的問我。”
清月心說：果然猜對了……
清月抬起頭，羞赧地點點頭，“哦。”
上官澈看了眼手表，道：“還有五分鍾給你磨蹭。”
“哦。”清月立即低頭，舀起一勺粥喝，不一會兒一碗粥見底，兩人便出門。
到了車站，程子夏見到兩人粲然一笑，“兩位早呀！”
上官澈：“早”
清月悶悶地應了聲：“早。”
走近，程子夏一臉看稀有動物的神情盯著清月，眼含戲謔道：“喲，小清月又犯事了？！”
清月瞬間臉紅了一片，擰著眉毛，氣急道：“你就不能想點好的，整的我一作奸犯科的罪人一樣，我是那樣的人嗎？！”
程子夏繼續道：“那你這一大清早，一臉別扭為什麽？”
清月瞪了程子夏一眼，別開頭，不搭理程子夏。
程子夏笑眯眯地瞅著上官澈，上官澈輕輕瞥了程子夏一眼，並沒有看程子夏道：“挑燈夜戰被我發現了，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你別逗她。”
程子夏“嗬嗬”笑了兩聲，看了看依舊一副“不想理人”的清月，道：“清月，不過是個期中考試，至於嗎？再說，有什麽不會的，上官這麽好的資源，你愛好好利用才是呀！再者，問我也可以呀！”
清月轉頭又瞪了程子夏一眼，道：“難得理你！”
……
早讀一下課，清月便一頭栽在桌子上補覺了。
剛躺下一會兒，清月便被夏杭搖醒了。
清月揉了揉眼，聲音軟綿綿道：“怎麽了？”
夏杭指了指後門，道：“外頭有人找你。”
“哦。”清月看了眼門外，回過頭機械地起身，到門外見兩人比自己高一點點的女生，“你們找我？”
一個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柔聲道：“你是上官清月？你可以幫我把這個交給上官澈同學嗎？”說著遞給清月一個精致的方形禮物盒。
清月暈暈地看了一眼禮盒，反射性問道：“為什麽？”
女孩思索著道：“呃，是……是……是生日禮物，對，生日禮物。”
清月頓時瞌睡醒了大半，驚訝道：“他生日早過了呀，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他明年的生日禮物！”
此時坐在離門口較近的幾人都因清月的驚訝看向門外，搞得那個女生十分難為情，有些惱了，說：“你別那麽大聲！”
“哦。”清月一下子放低音量，道：“你既然是給他的，找我做什麽？他就在裏頭，你自己給吧。”
女孩有些不高興，道：“就是不敢給他，才找你的呀。他們都說你和他關係很好，你就幫我一下好嗎？待會我請你吃飯，好嗎？”
清月心說：是呀，我和他關係很好，就是好，才不敢幫你呀！於是為難道：“我不能幫你，他會生氣的。你自己給他，他反而不會那麽反感。我可以幫你喊他，但是我真的不能幫你轉交，對不起。”
女生徹底惱了，道：“你們又沒有交往，遞個東西都不肯，你是顯擺你們關係好，還是你也想追他，明說就是了，幹嘛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哄人！”
“……”清月內心果斷糾結了，想起以前初中的時候，上官澈為了類似的事一個星期沒搭理自己，正要開口解釋，身後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
“你要給我什麽？”
女生見到上官澈頓時一驚，滿臉通紅，緩緩遞出禮盒，道：“這個……是我的心意，希望……你可以……可以收下。”
上官澈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聲音更是猶如千年寒冰，道：“對不起，我不需要。還有，麻煩你跟其他人說一下，要想交什麽東西給我，我是一定不會收，讓清月轉交，我會直接扔進垃圾桶。快上課了，再見。”說完，沒有一絲猶豫地拉著清月進了教室，隻餘下目瞪口呆的女生，不知所措。
清月被上官澈拉著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女生，又轉頭對上官澈說：“澈，你這樣是不是太……”
上官澈打斷清月道：“太無情？我對她沒意思，難道要收了東西，無端給些妄想，才叫有情？”說完鬆了手，道：“你以後少操這些心，多讀讀你的書。”說完轉身回了座位。
清月一愣，又看了眼門外，那個女孩已經離開。接著轉身回到座位，往桌子上一趴，繼續睡覺。
不知怎麽的，清月便想起以前清月幫別人遞情書，還勸上官澈不要糟蹋別人的心意，好歹看一看。
猶記得當時上官澈冷冷地質問：“看了之後呢，看了我也不回跟她們有交集，浪費時間！”
清月一時無法反駁，正思忖著措辭，上官澈繼續道：“既然都是沒有結果，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收斷了她們地念想，免得以後更多的糾纏，更多的浪費時間！”上官澈的眼眸更加寒冷，盯著清月，一字一句道：“還是說，你希望我跟她們交往。”
清月當時想都沒想，一句“不是！”脫口而出。兩人都驚了，自此以後，清月再不敢再幹轉交情書之類的事。
想到這，清月徹底睡不著了，其實仔細一想，自己巴不得哥哥永遠不要有女朋友，永遠遠離那些女生，永遠隻對自己好，隻有自己才是和哥哥最親近的，想著不自覺笑出聲，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立馬從桌子上坐起來，心道：我怎麽會有那麽詭異的舉動？
夏杭也注意到清月的笑聲，疑惑道：“清月，你一個人趴著笑什麽呢？”
“啊？沒。”清月有些慌亂地回答，接著又朝上官澈的座位看了看，上官澈一副怡然自得的姿態捧著一本絕對不是課本的書，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給人一種恬靜幽深的感覺，似乎上官澈不是在教室，而是在什麽“苔痕上階綠”的地方。
接著，清月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自己的哥哥的容貌，和自己一樣的雙眼皮大眼睛，不過比自己的小一點，長一點；濃密的眉毛，切割利落，不多不少，形狀優美；挺拔的鼻梁，十分幹淨，連黑頭都沒有；再是嘴唇，比自己的大一點，顏色淡一點，薄薄的，水水的……清月的臉一陣潮熱，心裏一驚，惶恐不安地轉回頭低下，暗自責罵自己：我這是在做什麽？
正在清月暗自懊惱的時候，一陣規則的上課鈴打斷了她。
清月心說：上課了，對，我要好好上課，好好學習，這樣哥哥才……怎麽又是哥哥！啊~
“清月，清月？”夏杭小聲喊道。
清月猛地轉頭，“什麽？”
夏杭有些擔憂地說：“清月，你怎麽了？剛才你出去到底什麽事呀？你一回來臉色那麽奇怪，紅一陣，白一陣的，怪嚇人的。”
清月眼珠子不安地移了兩圈，掩飾道：“呃，沒什麽，我剛才想起了以前看的一個驚悚片，把自己給嚇著了……”
“……”夏杭更揪心了，道：“你居然還看驚悚片？”
清月尷尬地笑笑，“以前年輕不懂事，上課了，我們不要開小差。聽課吧。”說完轉頭“十分認真”地盯著黑板，搞得老師一驚，看到清月熾熱的眼神，心裏一激動，教課更加慷慨激昂。
夏杭：“……”
雖然嘴上說要好好聽了，但不得不實事求是，清月這一天的課算是廢了……
一回到家，清月便立馬鑽回房間，直到吃飯才出來，草草地吃了幾口又立馬鑽回房間。
上官澈雖然嘴上什麽也沒說，但是怎麽可能不知道清月的舉動不正常，自己可是從小就注視著她呀，於是便想起幾天學校的事，眼眸的顏色越來越深……
“咚咚”
清月有些驚訝，“進——”
上官澈開門，不急不緩地走近，在靠近清月的床沿上坐下。不動聲色道：“你今天怎麽了？不舒服？”
清月鬆了口氣，“不是，可能昨天睡晚了，有點累。”
上官澈：“清月，你在躲我。”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哥哥果然知道了……
見清月的神色變來變去，嘴角微微一揚，接著又是標注的撲克臉，道：“是為了我對那些女孩子太冷漠無情了？”
清月聽了半天終於確定這是一個問句，悶聲道：“不是。”
上官澈眸色深了些，聲音還是沒有變化，道：“還是你想起以前的事了，覺得我不近人情，擔心我孤獨終老？”
清月眉頭皺得更明顯了，眼神十分糾結，最後抬起眼可憐巴巴地說：“哥，其實你拒絕那些女生的時候，我……我發現自己其實很高興……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
上官澈眼眸一亮，隨即黯淡，心裏的喜悅被擔憂立馬掩蓋，聲音稍微溫和些，道：“我也很希望小月隻依賴我……我們是兄妹，而且是雙胞胎，自然感情跟普通的兄妹不一樣，不是說很多雙胞胎都會有心靈感應嗎？你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很多人都希望別人隻對自己好，我也不例外。”頓了頓，揉了揉清月的頭，笑道：“所以，不要在糾結了。”
清月仔細地想了想上官澈的話，覺得很有道理，對呀，自己為什麽會糾結呢？平時自己也會希望爸媽更寵自己，而不是哥哥，嚇死了，自己想到哪裏去了！於是釋然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嗯，知道了，哥，你教我功課吧！這裏有好多都不會。”
上官澈溫柔一笑，伸出手，道：“把作業給我看。”
清月立馬轉身拿起作業遞給上官澈，一臉崇拜地等著上官澈給自己講解。
上官澈看著題，不經意瞥見清月的樣子，心裏微笑道：對，就這樣就好……
《鏡戀》雲起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