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合適？”
文雙月沒想到趙管事居然會反駁她的話。
“之前您的菜單是為世子準備的，膳房自然應該全力配合，但如今……”
“如今的菜單不是為世子準備，膳房就不能配合了？”文雙月冷冷地看著他，“怎麽，本夫人還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和要求？”
趙管事皮笑肉不笑地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夫人定下規矩，除了世子因為身體不適需要另行準備吃食，其他人都不得自行點菜，而是由膳房統一安排。”
“夫人規矩還真不少。”文雙月不客氣地嗆了他一句。
“那是。”趙管事倒也回答得平靜，“咱們是國公府，規矩比其他人家是多了點。”
文雙月目光一冷。
他這是嘲笑她這個世子夫人出身不夠？
“夫人的規定，主要用於平常。我現在是特殊情況，需要給病人調養身體。所以，你必須按照我的菜單來做。”文雙月說得極不客氣，“如果你需要稟報夫人知曉，自去稟報，但我的要求必須做到。”
見她如此強勢，趙管事隻是欠了欠身，“既然少夫人都這樣說了，那小的就隻能先行稟告夫人。”
文雙月瞥見他離開時眼中的不忿與不屑，目光漸冷。
這些下人果然還是沒把她當一回事。
好得很，她倒要看看，他們這次是不是又想耍什麽花招。
“姑娘。”賀嬤嬤顯然聽到了她和趙管事的對話，走到她身邊，“姑娘不用特意為我準備膳食，得罪慕夫人可不好。”
“不要緊。夫人不敢拿我怎麽樣。”文雙月把賀嬤嬤帶進屋，和她詳細聊起自己來到定國公府後的事。
當初文雙月被沈嬌茹和杜氏合謀騙上花轎，賀嬤嬤和小桔並不知曉。後來聽她提了一句，得知她住在定國公府，她們一直以為定國公世子很喜歡文雙月，這才把沈嬌茹給趕走，把文雙月當了正妻。
如今聽文雙月詳細說起此事，賀嬤嬤驚得不知所措。
她沒想到杜氏和沈嬌茹會下此黑手，更沒想到文雙月會跟慕夫人動粗，甚至以替世子治病為由來威脅慕夫人。
“如今慕夫人還有沒有為難你？據說她可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
“沒有。她不敢為難我。我還要幫她兒子解毒治病呢。”
賀嬤嬤歎了一口氣，輕輕撫了撫文雙月額頂，目中透著欣慰，“姑娘終於長大了，傷也好全了，夫人終於可以放心了。”
“傷？”
傷好全是什麽意思？文雙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姑娘小時候傷到頭，常常會被人欺負，夫人為此非常擔心。如今姑娘已經好全，我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夫人！”
文雙月聽她這麽一說，才想起原主的癡傻是出了名的，作為原主身邊最親近的賀嬤嬤和小桔自然對此極為熟悉。
可她如今突然變得聰明，她們會不會起疑？
文雙月心裏有著莫名的忐忑。
糟糕！忘記掩飾了！
偷偷瞄了賀嬤嬤一眼，她發現賀嬤嬤並沒有把她當作怪物之類，反而看著十分高興，且顯得更加親近。
“姑娘可能不知道，曾經道長說過，姑娘到十五歲前腦中的傷就會痊愈，姑娘也會更加機靈。看來，道長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道長？”文雙月這下更加納悶。
“清虛道長呀！這可是姑娘的師父！難道姑娘忘了？”賀嬤嬤幽幽歎道，“也是，姑娘當時傷到頭，常常不記事，這也的確怪不得姑娘。”
文雙月微微一頓，“我師父清虛道長，我還是記得的。”
當時在江南，清虛道長說她和積雲山有緣，說服了文氏收她為徒。隻不過當時的文雙月有些癡傻，對於清虛道長所傳授的各種玄學知識似乎沒有學會。倒是如今，她反而從原主的記憶中掌握了玄學的精髓。
“師父說我十五歲前腦傷會痊愈？所以人也會變機靈？”
為什麽這話聽著那麽奇怪？到底是哪裏不對？
文雙月皺著眉想了許久，就是想不明白。
“道長是高人，說的話肯定高深莫測。”賀嬤嬤見她陷入沉思，勸道，“姑娘不用想太多。反正這是好事，咱們高興就行。”
是啊，這的確是好事，至少她不用刻意扮成原來的傻樣。
文雙月想到她如今僅差半年就滿十五，正好就是清虛道長說的腦傷痊愈的時間點。
這，是不是太巧了？
清虛道長不是大夫，為什麽會看腦傷？
文雙月終於發現哪裏不對了。
她記得清虛道長並不會醫術。那麽，他是怎麽知道的？或者說，他是怎麽預測的？
難道是……算出來的？
文雙月內心一動，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為她如今也能利用卦象或者掌上起圖法推算出各種可能性，從而成為一名預言家。
不對，應該叫神算。
文雙月忽然覺得自己可以去給人算命。如果哪天在定國公府混不下去了，她就去街上擺攤算命。
嗬嗬，想得有些遠了。
文雙月把自己的思路拉回原點。
這時，門外傳來冬雨的傳話聲。
“少夫人，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文雙月勾了勾唇，看來，慕夫人已經得到消息。
她也不推辭，徑直來到慕夫人所在的夢荷軒。
“夫人找我有事？”
文雙月明知故問，慕夫人顯得很不高興。
“膳房趙管事來報，是怎麽回事？世子的血燕為何要換掉？”
“血燕性涼，不適合世子服用，我給世子專門設計了幾樣調理的膳食。這件事世子是知道的，也是認可的。”
慕夫人微微點頭，“那另外一份菜單呢？又是怎麽回事？”
“今日我把奶娘接到府上，因奶娘身體不好，所以我給她也設計了幾種調理的膳食。”
見慕夫人沉下臉，文雙月接著道:“夫人不需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煩心。不過是一些小東西而已。夫人可是一品誥命，胸襟寬大，我想，夫人一定是受人蠱惑，否則怎麽會因為這種小事斤斤計較呢？”
慕夫人一時語塞。
“還有，夫人答應過，讓我在定國公府生活得自在愜意，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喲！”文雙月笑吟吟地看著她，“夫人應該知道，說話不算數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