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雙月一驚，“民女不敢！民女自認經驗無法與太醫院的各位太醫相比，不敢如此托大！”
皇帝靜靜地看著她，“你這丫頭，還挺謙虛的！那麽，你想進太醫院嗎？”
“不想。”見皇帝臉色微變，文雙月道，“民女隻是一個年紀小不懂事的鄉下丫頭，即使醫術得到林院判認可，也仍然無法擔任如此重任。其實民女沒什麽宏大的誌向，隻想著能夠吃好喝好，賺點小錢！所以，陛下千萬不要賦予民女如此重大的責任！”
皇帝似乎被她氣笑了，“吃好喝好，賺點小錢？！你還真是誌向宏大！”
皇帝板起臉，“慕愛卿，你平時都沒給你的愛妻吃好喝好嗎？還是沒給她錢花？”
“撲哧……”明妃忍不住笑出聲來，“陛下，您可別把慕將軍說成一毛不拔的吝嗇鬼或窮鬼！慕將軍好歹也是品級極高的大將軍！”
“是啊，慕家也不是貧窮百姓家，怎麽你這威遠將軍的夫人給朕的感覺像個窮鬼！”
慕星衡尷尬地笑了笑，瞥了文雙月一眼，“臣妻就喜歡說笑！”
文雙月哈哈笑著，“民女所謂的吃好喝好自然和皇上的想法不一樣，所以皇上不能以您高高在上的眼光來看待民女的想法。”
“哦？有何不一樣？”
文雙月恭敬地回答，“陛下您肯定覺得，吃好喝好是指能夠吃上山珍海味或者大魚大肉。可是民女卻不這麽認為。在民女的認知中，吃好喝好並不一定是吃上山珍海味、大魚大肉。”
“在民女的認知中，吃好喝好其實是指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喜好去吃喝，能夠滿足自己的心意與喜好才是最重要的。”文雙月道，“也許不一定是山珍海味和大魚大肉，也許隻是粗茶淡飯便可滿足。”
皇帝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倒是一旁的明妃忍不住感慨，“文姑娘這話，倒是說到臣妾心坎裏去了。
皇帝道意味深長地道:“你這丫頭，說了一長串，不就是想告訴朕，你喜歡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嘛！行吧，既然你不願進太醫院，那麽朕也不強迫你。不過，以後若是哪位娘娘或貴人需要你出手診病，你不可推脫。”
“民女明白，民女不敢推脫。”
從皇宮出來後，回到定國公府，慕星衡提起文雙月和皇帝的那些對話，仍然感慨不已。
“月兒，如今皇上應該對你沒什麽戒心了。”
“他原本對我有戒心嗎？我又沒做什麽！”
“你是沒做什麽！隻不過因為林院判對你推崇備至，加上你是我慕星衡的夫人，皇上自然心中戒備。”
慕星衡道:“皇上提議讓你成為太醫院之首，恐怕就是在試探你的野心。”
“笑話！我一個小姑娘，有什麽野心可談？！”
“幸好你那麽回答，雖然回答得很是不恭敬，卻會讓皇上覺得這是你的心裏話，也會放下心來。”
“當皇帝可真是累！無聊得淨是揣摩別人的心思！”文雙月撇了撇嘴，“誰想跟他一樣無聊，整天那麽多野心！”
文雙月實在不想繼續談起那個疑心病不輕的皇帝，便和慕星衡說起明妃的所謂病情。
“你是說，明妃其實沒有病，隻是想要個皇子？”
“對。”文雙月皺了皺眉，“她通過皇上來請我去診病，你覺得皇上知道她的具體情況嗎？知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
慕星衡沉思了片刻，“看樣子皇上並不知曉。”
“我也覺得皇上不知道。”皇帝談起明妃病情的時候，那種語氣、那種說法，都讓文雙月有一種感覺，皇帝其實並不知道明妃找她診病的目的，更不知道明妃是為了懷個皇子。
“這個明妃是什麽人？”文雙月問慕星衡，“看著很有氣度，似乎也挺受寵的。”
之前她隻知道黎貴妃最受寵，皇子中除了太子，其他幾名皇子都是出自黎貴妃。
如今見了這個明妃，文雙月覺得，皇帝對她也不錯，至少看著和之前對待黎貴妃的態度差不了多少。
所以文雙月很是疑惑。莫非這就是皇帝的平衡之術？
慕星衡道:“原來你還不清楚明妃的身世背景。”
“她有什麽身世背景？”文雙月好奇地問他，“難不成身世背景很不簡單？”
能進後宮的女子，肯定身世背景不會簡單，隻是文雙月想不出她的背景能有多大？
“你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右相嗎？”
慕星衡的問題讓文雙月一怔，“右相？當然記得。你說他很有才華，有真本事，除了年輕一點，其他什麽都好，是皇上用來平衡左相權力的得力手下。”
“不錯。”慕星衡眸光微閃，“你可記得右相全名是什麽？”
“全名？”文雙月皺眉，“好像是……明什麽來著？”
“明思昱。”慕星衡道。
“哦，對！明思昱！”文雙月一拍腦袋，終於想起右相的全名，“等等！他姓明？！”
文雙月睜大眼，“所以明妃是明家的人？”
“對，她是右相明思昱的妹妹。”
文雙月感慨，“想不到明妃居然是右相的妹妹！這樣看來，皇上寵幸明妃也是有原因的！”
皇帝為了平衡左相許仁暉的權力，便刻意扶持右相明思昱，所以明家的人自然都是皇帝需要提拔的對象。
“既然明妃受寵，為什麽不願和皇上說起想要皇子一事？更不願找太醫院的人問診？”文雙月對此很是不能理解。
按理說，皇帝為了抬高明家的地位，肯定也願意讓明妃懷上皇子，這樣右相更能名正言順地與左相競爭。
隻是明妃的做法讓她非常奇怪。
“後宮中並非咱們想象的那般太平無事。”慕星衡目光深邃，“也許，明妃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也許，在懷上皇子之前，即便是太醫院的人，也不能保證她的安全。”
“你是說……”文雙月睜大眼，“後宮中可能有什麽對明妃不利之人或者不利之處？”
文雙月明白，自古後宮的鬥爭就沒有停過，即使皇帝是明君，後宮仍有可能硝煙一片。
至於太醫院……難不成太醫院內也涉及到了這些陰謀？
文雙月驀地抬頭，“看來，我有空應該去找林院判好好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