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雙月抬頭，見是郭半仙，不覺眼前一亮。
“郭半仙，好久不見！”
想起青柳村的事，文雙月頓覺郭半仙很是親切。
“最近生意怎麽樣？”
郭半仙顯然沒料到文雙月會問出這麽個問題，愣了好一會兒，才咧嘴道:“一般般吧，一直都是那樣，可能……最近更不好了。”
“郭半仙那麽厲害，怎麽會生意隻有一般般？”文雙月覺得不應該。而且最近更不好？
古人可是很相信這些，為什麽郭半仙會沒生意？難不成是因為收費太貴了，別人付不起錢？
隻是，她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太小。
文雙月想起那日在迎客居，郭半仙給了她一道符紙，卻並沒有收錢，可見他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為了錢就胡亂行騙的江湖騙子。
難道是宣傳不夠，很多人不知道有這麽一個鐵口直斷的半仙？
郭半仙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看相算命這種事，並不是別人經常需要的。何況如今京城也不隻我一個做這活兒。”
文雙月了然。原來是有競爭對手。
想起之前在青柳村時老王說的，除了郭半仙，還有一個楊半仙也是在京城混飯吃。文雙月猜想，這競爭對手會不會就是楊半仙？隻是，他們都是同村人，不至於競爭太過激烈吧！
“和你同村的那個楊半仙是不是也在京城？”
郭半仙吃驚地睜大眼，顯然沒想到文雙月居然還知道青柳村，居然還知道楊半仙！
“姑娘怎麽會知道青柳村和楊半仙？”
“你一定猜不到的。”文雙月嗬嗬一笑，“因為我前陣子剛去了青柳村一趟。”
“姑娘去了青柳村？”郭半仙顯得有些激動，“姑娘怎麽會去到青柳村那種小地方？”
“也隻是機緣巧合才到了那裏。”文雙月繼續問道，“是因為楊半仙也在京城，和你做著同樣的事，所以你才生意不好嗎？”
“那倒不是。”郭半仙道，“楊半仙確實也在京城，但我們兩個從同個村子出來，關係不錯，還不至於互相影響生意。”
哦？那麽他的意思是，還有另外的競爭對手！
郭半仙歎了一口氣，“其實是有人故意搶我們生意。”
“故意搶生意！”
文雙月知道，隻要有商機的地方，就可能有人故意搶生意。她隻是沒想到，這種算命的生意居然也有人搶！
“這種不是都看口碑的嗎？怎麽生意還能靠搶的！”
“因為對方人多勢眾，可以把所有來算命看相的人強行帶走。”郭半仙說得很是苦惱，“甚至連之前的老主顧，他們也會給予警告，讓他們不準再找我們兩個。唉，你說，這樣下去，我們生意能好嗎？”
文雙月皺眉，“人多勢眾直接搶生意！這已經是強盜行徑了！”
“可不是嘛！”郭半仙憤憤地道，“那些人剛開始的時候讓我們交同盟費，我們不願意，他們就處處針對我們。”
“同盟費！”
還能有這玩意兒！這不是跟保護費沒啥差別嘛！
文雙月不覺咋舌。
隻是，人家收保護費的不搶生意啊！
而且，她不能理解的是，算命這種生意，就算搶了也要有人會接。
“那些到底是什麽人？他們也會看相算命嗎？”
“的確會。”郭半仙點了點頭，“那些是五靈觀的俗家弟子。”
“五靈觀！”文雙月雙眉一挑。
居然又聽到五靈觀的大名，而且他們仍然不做好事！
“他們如此強盜行徑，你不是可以找京兆府的秦大人替你做主？”
郭半仙搖著頭歎氣，“京兆府可不敢得罪五靈觀。”
“秦大人一心為民，在京城口碑不錯，應該不是那種膽小怕事之人。”
文雙月不相信秦泰會怕五靈觀的人，也許隻是平日給五靈觀和國師麵子。
但若是五靈觀的人作惡太甚，她相信秦泰一定會秉公處理。
郭半仙依然搖著頭，“五靈觀的木靈道長是當今國師，皇上非常信任，不是秦大人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可以得罪冒犯的。所以，我還是不給秦大人找麻煩的好。”
文雙月皺眉，這郭半仙為人倒是挺好，居然還怕給京兆府尹帶來麻煩！
隻是，他難道不擔心自身的麻煩嗎？！
“郭半仙不用擔心，這件事我幫你。”
文雙月說得義正言辭，讓郭半仙好一陣愣神。
“多謝姑娘好意！隻是，這件事也不是姑娘可以幫得了的。”
郭半仙對她的好意深表感謝，卻真不想給她帶來任何麻煩。而且，他也不相信，她一個小姑娘能幫上什麽忙。
文雙月知他是好心相勸，隻是微微一笑，“這樣吧，我明日再來找你詳談。”
她和郭半仙說了那麽多話，慕星雯早已等候許久，她還是得先帶慕星雯回府才是。郭半仙這裏的事也不是一句兩句或一時半會兒能夠說完的。
郭半仙隻以為她是禮貌性的寒暄，也不在意，“無妨，改天有機會，相信還會碰上姑娘。”
“我明日有空就去找你。”文雙月問他，“不過，我應該去哪裏找你？”
“我一般早上都會在城北醉仙居附近。”
“好。”
城北醉仙居她知道，那裏離迎客居沒有太遠，算是迎客居的競爭對手。
文雙月和郭半仙道別，帶著慕星雯回了定國公府。
一回到府上，便碰上前來尋她的高總管。
“少夫人，這是各個院子的管事送上來的，裏頭是所有丫鬟婆子、仆役小廝這幾天的表現情況。”
文雙月接過那份記錄，大致翻看一遍，很是滿意地對高總管道:“做得不錯！”
三天意見期早已結束，卻沒有人繼續提出不同看法，看來是大致沒意見。關鍵的，從這幾天每個人的表現記錄來看，效果確實不錯。
文雙月給高總管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讓各個管事繼續努力，月底考核成績好的，會有獎勵。”
“明白，小的一定轉達到每個管事那裏。”
文雙月讚賞地點了點頭，回到聽竹苑。
“今日一切可還順利？”慕星衡問她。
“太子那裏一切順利。”文雙月道，“但我碰到了郭半仙。”
文雙月大致說了一下郭半仙的情況。
慕星衡一聽到“五靈觀”三個字，頓時臉色一沉。
“所以，我決定去會會那些人，順便幫郭半仙一把。”
見文雙月說得義憤填膺，慕星衡問道:“你準備怎麽做？”
文雙月目光一閃，唇角輕揚，“以暴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