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衡聞言臉色一沉。
“你是說，這桶裏的藥被做了手腳？”
“對，有人把這裏的藥換了。”文雙月臉色很難看。
對她的藥動手，就是對慕星衡動手！
“換了多少？”
文雙月低頭仔細聞了聞，“換了兩種藥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當歸和黃芪被換掉了。”
文雙月整個腦袋靠在木桶邊上，捧了一手水放在鼻子下，“不過很奇怪，他把當歸和黃芪換掉，卻沒有換成有毒的藥材。”
文雙月秀眉緊蹙，“好像是麥冬和甘草。對，沒錯，就是麥冬和甘草！他把當歸和黃芪換成了麥冬和甘草！”
文雙月眉頭舒展開，“可是，為什麽換成麥冬和甘草？這兩種藥很平常。而且，這兩種藥並沒有毒，也沒有其他副作用。這人可真是奇怪！”
她實在不明白。這人費了那麽大勁兒，把兩種藥材換掉，卻換成了另外兩種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材。這有點不合常理啊！
“這人會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不好說。”慕星衡眸光幽暗，“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人並非我們要找的人，他把藥材換掉也不是為了讓我毒性加重。”
“你的意思是……”
“或許，他隻是單純的為了泄憤？”
文雙月一怔。
單純的為了泄憤？
貌似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因為不懂藥性，所以隻是隨意找了兩種平時常見的藥材替換進去。
“這麽說，這人並不是我們要找的下毒之人。”文雙月有些遺憾，“難不成這人是因為改新規矩一事懷恨在心，所以才在你的藥裏動手腳？”
慕星衡依然臉色暗沉，“我讓金風查一查。不管哪種情況，都得把人抓出來。”
文雙月點頭。的確如此！
如果真是因為改規矩一事來泄憤鬧事的，那同樣不能姑息！
慕星衡召來金風。
“最近可有人想方設法傳遞消息出府？尤其是夢荷軒那裏的人？”
“暫時沒有。”金風回稟，“但外頭有幾波人想傳消息進來，卻傳不進來。”
“有沒有查出是哪裏的人？”
“有左相府的，有永昌侯府的，還有二皇子那裏的。”
慕星衡皺眉，居然一下子就出現了三個府的人。
“左相府？”文雙月突然想起什麽，“那個芙蓉就是左相府送過來的人。”
慕星衡點頭，“不錯。”
“左相府為什麽會送人過來？”文雙月對於這種送人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如果要安插探子，直接送人太明顯了些！如果要拉關係，送金銀珠寶不是更好嗎？”
慕星衡看著她好一會兒，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月兒沒有長在豪門世家裏，所以不了解這些事。”
文雙月板起臉，“我是從小生活在小門小戶裏頭！怎麽，看不起我？”
“怎麽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慕星衡見她不高興，輕笑道，“我怎麽會看不起月兒的出身。其實我隻是想說，在豪門世家中，這種贈送丫鬟的行為很平常。因為贈送人的本意並不是單純的送個丫鬟出去。”
“不送丫鬟送什麽？”文雙月已經被他搞糊塗了。
“因為送出的人，可以被當做丫鬟，也可以被當做姬妾。”
文雙月睜大眼，“姬妾？所以這原本是送你的？”
慕星衡淡淡一笑，“反正府裏的男主人都可以收。”
文雙月一聲冷哼，“我看他們的本意就是把人送給你當姬妾！她的資料顯示，她來定國公府也就半年。這半年來，待在府內的男子恐怕就你一個適合收人吧？”
見文雙月說得很是氣憤，慕星衡微微一愣，眼角笑意漸深。
“的確很多人想往我這裏送人，不過我這人是出了名的難說話，也不喜女色，所以他們隻能想方設法把人送到我娘那裏。”慕星衡道，“而我娘一向管得嚴，自然也不會把人給我。”
“管得嚴？嗬嗬……她隻是為了等著她的沈大小姐吧！”文雙月冷哼，“還有，那個夏蟬又是怎麽回事？”
“夏蟬隻是特別的情況。”慕星衡頓了頓，低聲道。
其實他不敢明說，因為他母親不喜歡文雙月，才故意送人過來。隻不過文雙月對這種情況早已一清二楚。
“她不就是想故意氣我，順便把你的心從我這裏勾走嘛！”文雙月滿不在乎地笑著，“無所謂了，反正我不生氣。”
慕夫人不知道實情，不知道她和慕星衡其實隻是做戲，所以那些手段對她沒有作用。當然，她身為名正言順的世子夫人，也不能太不把這當一回事，否則戲會穿幫。
慕星衡眼眸微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丫頭就這麽不把他當一回事！
文雙月無視他暗淡且略顯幽怨的目光，歪著腦袋想了個主意，“這樣吧，咱們還是將計就計。你因為泡了藥浴後中毒昏迷，府上的事暫時做不了主。我想看看，究竟有哪些人會跳出來繼續鬧事？”
“這樣一來，不管是真正的下毒人，或者那些隻是為了泄憤而替換藥材的人，都會自己跳出來。”文雙月想了想，“這件事如果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些人幹的，那麽他們一定會質疑這個消息，說不定會來一探究竟。到時咱們就可以把人逮住！”
“這個辦法不錯！”慕星衡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目光，“月兒很聰明！”
文雙月得意地笑著，“那是！”
慕星衡果然按照她說的，假裝中毒昏迷。
文雙月故意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順便讓人以為她這個世子夫人正手忙腳亂地搶救世子，所以整個聽竹苑亂成了一團。
“希望做手腳的人趕緊出現。”文雙月一邊幫慕星衡針灸，一邊分神注意著外頭。
“你這丫頭，這麽不專心！”慕星衡微微搖頭，“你可別插錯位置了。”
“才不會呢！”文雙月自信地說道，“我的醫術跟你的騎術一樣好！你可以邊騎馬邊睡覺，我也可以邊針灸邊幹別的！這點你可以你放心！”
慕星衡淡淡一笑，“你還真會比較！”
文雙月心急地等著來人，幸好她沒有等很久，差不多到了晚上，聽竹苑就來人了。
當文雙月瞧著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眉眼一彎，自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