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直白地拒絕
好不好?
甭管好不好,侯爺你倒是令人刮目相看!能說出這番話,不簡單啊!
語氣認真,不帶敷衍,條理清楚,明顯經過深思熟慮,對自己以往的經曆認識深刻,各類關係鞭辟入裏,對自己的心路曆程勇於剖析,直白坦率。
錦言覺得,這番話若不是以她為傾聽對象,她絕對是要給侯爺點讚的!
可惜……
做一對恩愛夫妻,白頭攜老?
觸動還是有的,任昆的這番表白,情真意切,雖超出她的想象,誠意不容忽視。
他說的喜歡就是男女間的喜歡,他就是已經開始喜歡女人了,而且,她有幸成為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
不知為何,感動之餘,她有點氣惱,大哥,您想做夫妻就夫與妻了?您想恩愛就恩愛了?
哪有這麽簡單的事噢……
她的沉默令永安侯愈發忐忑,好像不對啊,照話本上寫的,她應該害羞臉紅,感動得掉淚或是嚶嚀一聲撲到自己懷裏……
這,反應不對,不合常理……
他小心翼翼查看著她的臉色,揣測她此刻的心境,他不知道自己的表達是否妥帖,隻是,心裏怎麽想的,嘴上就說出來了,或許,他應該找個更妥當的時間,斟酌好語句,布置好環境,找一種更濃烈更真摯的表達?
而不是現在這樣,象個冒冒失失的孩子,搖搖晃晃不知所措地就走了過去,言不達意的,自己聽得都顛三倒四的……
“侯爺,”
見他不錯眼的盯著自己,有種不給答案絕不放棄的堅持,沉默了片刻,錦言還是開口了:“我們拜堂成親已經三年了。我以為,我們相處的還算相敬如賓。”
之前那樣挺好的。踏踏實實過吧,別折騰什麽情情愛愛的,那玩意兒對你來說是新奇物,對我而言。卻是高風險零回報的投資,就算回家沒戲了,也不能找個男人用所謂愛情來麻醉自己。
任昆的表白,可以是幸福感的來源,也可以是不安全的來源。
他可以由彎變直,也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由直變彎。
就算他不會再彎,在這個合法納妾養小老婆的大周,象他這樣的,不知會收用多少小妾姨娘通房,自己要想做個敬業的內宅大管家。管好這一大堆的女人們,就不可能對他有情。
她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做好正室,或許還要忍受與眾多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這一點鑒於任昆以前是彎的,她沒仔細考慮過),但是。她肯定是不會也做不到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管理後院女人,並滿足於嫡妻正室身份的,這是底線,沒有討論的必要。
她管不了別人,還管不了自己的心?
永安侯的喜歡,不管是真是假,是長久還是短暫。她要不起,也不會接受。
目不轉晴可以變成漫不經心,濃烈可以轉為稀薄,他占據主動,進退自如,專情有因。濫情有理,收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或一堆女人,都有他的理由。
……!
這不是任昆想象中的回答,也不是他想要的。
“為什麽?我承認,以前我做得不好。”
沒錯。是早就成親了!是,他荒廢了幾年的好時光,可是,現如今,他想改,他動心了。他想,也會,做個好夫君的,明明可以恩愛和美,談什麽相敬如賓?
相敬如賓?
他最怕這個,最怕她對他彬彬有禮,規矩十足。
“現在也還不夠好,此番又讓你受委屈。給我些時間,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
一輩子時間很長的,隻要彼此心裏有對方,他會去學,學著做得更好。
“侯爺覺得我們現在相處得不好?還是,我做得不夠好?”
某人特別擅長挖坑兒。
“不是,你很好,很好,現在也挺好。”
急忙搖頭否認,不是現在不好,也不是她不好,是他想要得更多。
“我們,可以更和美更好……做,做真正的夫妻,更好,更好相處……”
他結結巴巴的,其實就是一句我喜歡你了,你也喜歡我唄,我們夫妻互相喜歡,恩愛和美。
真正的夫妻?
錦言一挑眉:“侯爺的意思是指夫妻敦倫?我現在身體不好,服侍不得,侯爺可以等個一年半載的,等我身子好了……若是等不得,後院還是前院進人,我絕沒二話的。”
她剛開口時,任昆的臉就漲紅了,這小丫頭,敦倫**,這麽羞人的話題,她居然能說得跟閑聊天似的若無其事!
隨之,臉色就由紅轉黑,愈聽,臉愈黑,你,你竟這樣想我!把我當什麽了!
“誰,誰想要這個了……”
他忍不住反駁。
不要這個更好,侯爺都說了他對床事不熱衷,錦言從善如流:“是我想錯了,侯爺莫怪。以後保證不提這方麵的事情。”
你!
永安侯憋得臉通紅,誰說不想要了,以後還不提了?
他想,很想!
以前不知道,偶爾一兩次有她的春|夢,還做得不得章法,自從那一夜識過滋味後,幾乎每天夜裏都想得睡不著,渴得疼……
不提?
要憋死他?他不但要提還要做,要每晚拉著她身體力行!
說來說去,她就是一個不願意唄!
任昆聰慧得很,雖然在喜歡的人麵前智商明顯降低,卻也沒蠢笨到負值,瞬間就猜透了她這般繞來繞去的潛台詞。
被拒絕了!
被拒絕了!
又羞又惱,又酸澀的要命,侯爺長這麽大,沒嚐過被人拒絕的滋味,從來都是別人求他,什麽時候他求過別人?
尤其是,他這輩子沒動過情,好不容易決定將自己的真心捧給她,她不但沒有欣喜萬分的收下並回應。反而推三推四,話裏話外都是一個拒絕。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永安侯從來就不是個性情溫和好脾氣的,特別還是在他一番表白之後,意識到自己得到的是如此回應。更覺掛不住:“我們是夫妻,做妻子的喜歡自己的夫君,難道不應該嗎?”
他理直氣壯地要求著,夫妻不應該恩愛和美?
以前是他不想不懂,現在他懂了他想了,做妻子的不應該配合嗎?
自我要求再也不衝錦言大聲說話的侯爺,還是出爾反爾了。
這話,真夠霸道無恥的……
跟他的公主娘親同出一轍!
好的時候,她這個做兒媳的是萬裏挑一的好,誰也比不上。不好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讓說,直接要人性命!
你想的時候,我就得喜歡你,你不想的時候。我就應該安份守己不要有非份之想?
你以為這是自來水的水籠頭,擰開就出水,關上就沒水?
錦言就笑了,極清極冷的笑容:“……侯爺,您看那架琴,雖然曲子是由它彈出來的,隻是。不管是高興的曲子還是憂傷的調子,全在於彈琴人的心境,或悲或喜都與它無關,因為它隻是個物件。”
關琴什麽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任昆不明白她什麽意思,不過她臉上的那種笑容卻令他膽顫心驚的,直覺上知道自己不能出聲反對。要好好聽她說。
“我是人,不是個物件。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不是隻有高貴的主子才有喜怒哀樂的,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己的酸甜苦辣。感情不是隨時都能撥響的琴弦。要有就有,要停就停,要高興就彈高興的,要甜蜜的就有甜蜜。興致淡了,不想要了厭煩了,就束之高閣。侯爺,我是人,成親次日您要我安份守己莫做非份之想,侯夫人的空名倒也可以讓我先占著……如今,您又告訴我,要喜歡你要做恩愛和美的夫妻,侯爺不覺得有些強人所難嗎?”
隨著她的話,任昆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什麽時候拿她當物件了?這是怎麽比方的?
話是不錯,可是世事多變,當初他是那麽講過,現今就不能變了嗎?又不是變得壞,是要往好處走,難道知錯就改,變好也不行?
說來說去,無非還是拒絕就是了!
已經是夫妻了,以夫為天,何來的願意不願意?日久生情不行嗎?
心中羞惱尷尬,站起身來就欲轉身離去,他要先冷靜,好好想想怎麽勸服她!
身子是站起來了,腳下卻如灌了鉛,半步也邁不出去……
她說完那一番話後,就半垂下了頭,纖細的身子挺得筆直,透著倔強與堅決,一雙小手安靜著放在自己的腹部,手指細長清瘦……
那些小窩窩一個也不見了……
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羞惱憤怒立即煙消雲散,隨之而起的是心疼與後怕,腦中忽然就浮現出地牢暗室的那一幕,那種要永遠失去的恐懼襲上心頭,好象心尖被人掐了一把,針紮般地痛癢,酸澀直衝鼻梁眼底……
“言兒!我……對不起。”
被拒絕了算什麽?
至少現在他還能每天看到她,守在她身旁,她會笑她會惱她會任性會拒絕,她鮮活生動,她仍是他的妻,如果,如果連這些擁有的也失去了,如果,當初暗室血泊中的是冰冷的……
“別生氣,別氣啊……是我口拙,不會講話……現在不想也沒關係,別氣著自己……”
太醫說過她不能生氣,要心情平和才利於身體恢複……該死的!他昏了頭,竟連番惹她!
她還病著,還要臥床靜養!明明是要彈琴讓她高興的!
悔得不行,也急得不行,他實在沒有賠禮道歉與哄女子高興的經驗,圍著床邊打轉,手足無措,口不擇言:“別氣別氣,你不喜歡聽,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你就當我沒說過,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開玩笑的?別當真?
錦言抬頭,就知道這小子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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