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的車廂內異常安靜,米攸輕輕扣了幾下車門後,終於無力的認栽了。看著龍大少冷然鐵青的臉,一顆小心髒正奔跑在一百碼的高速上停不下來。
他肯定是來秋後算賬的!他肯定是來質問她昨晚的事情的!
想到昨晚王大少的慘死樣,米攸便是一陣毛骨悚然。
“陸小姐,你沒什麽要跟我解釋的麽?”抿著的薄唇再次輕吐,散亂劉海下的雙眸深味的看著她。
她就沒什麽要說的?沒什麽要解釋的?這衣服,是怎麽回事?她和軒轅司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她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心底翻攪著,他卻因為她充滿敵意躲避的樣子堆積怒意;而那股怒意也壓製著他焦急的心情。一臉死氣沉沉,他然是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
隻是此犯人非彼犯人。
三度吞口水,米攸冷吸口氣後終於聽天由命了。
“總裁,這……這裏有誤會!”轉過身,她雙手放在膝上緩緩開口說。
“解釋!”回話還是那麽簡單,琥珀棕的瞳仁卻驟然緊縮凝注她垂下的側臉。
“解釋……就是……”手指在膝蓋上相互絞著,米攸心裏犯愁,她也想解釋,可是她該怎麽解釋才能讓他相信她真的是‘思想純良,別無雜念’的進龍氏呢?她該怎麽解釋昨晚自己的身手?她該怎麽解釋昨晚和穆勒家的關係?
雖然她和穆勒家真心沒關係的說……
看著她不安的絞著手指,半垂的側臉蒙著一層淡淡的為難,他不禁冷冷吐了口氣。
“算了,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別開頭,又是他讓步。
有些詫異的看他,墨玉的眼中倒影著他微微斜靠著的身子和蒼白的側臉。
“總裁,你……”算了,就這樣算了嗎?難道他不想知道她的身份是什麽,他不在乎她是什麽人?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用餘光瞥過眼,他解開車鎖推開了自己身邊的車門。隔絕的陽再次灑落在他外側的半個身子上。
他沒有下去,但也沒再看她。
刀削斧劈般精致輪廓臉蒙著一層隱約的神傷,比女人還白的膚色,讓他每次進入陽光中都有一種會消失在這片白淨下的錯覺。
好吧,我們米小姐真心不是看悲情劇料啊!>0
“總裁,我……我並不是……”低低的開口,她斷斷續續道:“我不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身手,昨晚的事真的是誤會!”對的,她不是故意隱瞞自己那麽厲害的,而是故意的!咳,當然,這話可不能說。
眉頭微顰,他重新看了過來:“身手?”對,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厲害點,但他似乎從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嗯嗯,我……其實我……我除了練過柔道以外還練過射擊,然後……然後在外國的時候……”“你是穆勒家的人?”看她一臉要認真解釋的模樣,龍鈺澤麵不改色的問了個重點。
“呃……”噤聲一下,米攸腦中迅速的閃過一道小光芒:“是,我以前是,但現在已經退休了!”用定然的語氣,她一臉真誠。
“退休?”眉頭再顰,幹黑手黨還能半路退休的,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嗯嗯,回國以後就和他們沒什麽關係了,所以總裁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帶任何不良思想進龍氏!”拍著胸口,她摸著良心說。
“那昨晚呢?”半靠著椅背,有些發白的嘴角微微的往揚了揚。
“昨晚……昨晚是……”抓了抓頭,米攸想了想再道:“昨晚是意外,因為傑裏說找不到人幫忙所以我隻能重出江湖跑一趟了!”媚笑,她一臉自己是好人的看著他。
“那麽說,陸小姐已經是金盆洗手的人了麽?”沒什麽特別表情,他這是那麽淡然裏有份認真的看著她。
“呃,是。”“那你為何要改名換姓進龍氏?”既然都把話說清了,他倒是很樂意再問問清楚。
“我……我沒……”怔了怔,到這兒她又心虛了。“我……因為,因為以前在穆勒家的時候有得罪不少人,回過了當然要改名換姓。”在他審視的眼神中,她想說謊顯然太難。
“真名。”“米攸。”“以前的職務?”“殺手,不過總裁我真的退休了!不然我在你身邊這麽幾天,你早就沒命了是吧?”趕緊再解釋一句,她又傻兮兮地咧了咧嘴。
“沒命?”怪怪地挑了下眉,他忽然傾身靠近她:“陸……不,米小姐,你覺得你傷得了我嗎?”眯起那雙威懾的眼睛,冷然的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不……”往後躲著,他的倒影在墨玉的眼中越發清晰。“但,但我也沒想過要傷你!”
“……”前傾的身子愕然一震,帶著幾分壞笑的眼底低劃過錯愣,他停在咫尺前。“你剛才說什麽?”“呃……”被他一問,她也錯愕了,直視著他有幾分璀璨的雙眸道:“我,我剛才說……我,我從沒想過要傷你啊。”當然,被你氣到想擰下你頭的時候除外。
在心底默默的補充一句,她乖乖看著他。
清透的眼眸專注的倒影她的麵容,所有的悲情、怒意、失落統統消失,徐徐生輝的眼神好似眼底被灑上了一層零碎的星光。
那般的閃耀,那般的明亮。
“不……不過總裁,你,你要還不放心,我願意馬上離開龍氏!”雖然被他雙眼中的魔力催眠的暈乎乎,可她還是很識趣的補充說。
“你的‘攸’是水流攸攸的‘攸’?”他忽然說。
“呃,是,是啊!”她之前的名牌上不是寫了嗎?“真名也是?”“嗯。”
有什麽問題嗎?
她不解,但他的眼底卻多了份異樣的光輝。
被如此璀璨的眼神盯著,米攸越發感覺不對勁。繼續說:“總裁,你放心我回去就寫辭職報告,所以……”一邊說,她一邊摸索著推開車門。
但她的小動作卻被他輕易識破,隻覺大掌抓住了她的小手腕,還不等她反應薄唇已經輕輕印上了她的額頭。
淺淡如他,溫柔不像他;卻更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