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隻顧著高興了。”

“突然意識到，我們是以少勝多。”

“足以載入曆史的一次戰役！”

“現在想來，有點兒恍惚。”

“我們……居然能做到這些。”

依舊是熟悉的打印字體。

顧淵前後語句不太連貫，也不像之前那般冷靜闡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反倒像是那夜分享月亮之時，更偏向於情緒化的表達。

月千歌看見這幾行字，微微一怔。

顧淵的短短幾句話感染了她。

一時間，她的心頭百感交集！

是啊，月國贏了。

從來不被看好的月國贏了。

第一次領兵的將領；臨時征集的民兵；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戰勝西乙和北冥……

但是，贏了！

在顧淵神明的指導下，贏了！

月千歌走上城牆。

在那片被夕陽染得金黃的戰場上，將領孫甲立於殘垣斷壁之間，周身環繞著尚未完全散去的硝煙與塵土。

月千歌記得，戰勝那日，諸位將士的衣衫被汗水與血跡斑駁，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是勝利者獨有的輝煌與不羈！

朝中老臣多已跟隨權臣而去，那些還在朝中的少年將軍，如此意氣風發！

他們知道，他們跟對了人！

以少勝多的壯舉剛剛落幕，月千歌仿佛還能感受到心跳與戰鼓共鳴的節奏。

居然……真的贏了。

月千歌長吐一口氣。

當時，她隻顧著戰事。

她要為自己的國家和子民負責；

她也相信，顧淵能夠引導她做出正確的事情！

如今，神明突然說，他想起這件事兒，也有些恍惚。

就像是塵埃落定之後，原本隻在昨日發生的事情，又瞬間變得渺遠而不可捉摸。

月千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弧度。

勝利的光芒籠罩著她，卻也讓她感到一絲不真實。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身旁加固過的城牆，那冰冷的觸感才讓她確信，這一切並非夢境。

“是啊，阿淵。我們贏了。”

她心想，好在沒有讓他失望。

顧淵看見月千歌的回信。

女帝的筆跡一如既往，隻有一撇一畫的末尾有些許顫抖。

她已經學會了許多常用的簡體字，現在看她的來信，已經不需要翻譯軟件了。

顧淵吐一口氣，想到那幾個徹夜不眠的晚上。

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樣。

他突然很想笑。

因為他想起來，最開始他還以為，隻是遭了賊。

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他噙著笑，用打印機打印：“守好月國現在的成果，別忘了，還有西乙、北冥聯合的可能性。不要放鬆警惕。”

“哢嚓哢嚓”幾聲脆響之後，線圈本傳了回來：

“阿淵，何時可以見一麵？”

顧淵：？？！！

月千歌近些日子壓力緊繃，大起大落，外事的壓力少了之後，情緒突然洶湧。

畢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也難免有些兒女之情。

在她眼裏，他是神明，是救星，是從未見過、卻不能離開的翩翩少年郎。

她看見自己麾下的少年將軍意氣風發，自然會想，神明是否也是一身銀甲、閃著輝光！

顧淵垂眼看了會兒線圈本。

月國至今不知在什麽朝代。

就算知曉，有時代的鴻溝，恐怕見麵不易啊。

若是真的用金屬箱子運人，運過去之後變成一灘枯骨，又有誰能對此負責？

顧淵隻得道：“若是有緣，我們自然有機會見麵。”

“那，可否送千歌一張畫像？”

月千歌問得小心翼翼。

似乎用盡了生平的勇氣。

顧淵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拍攝了一張自己的大頭照。

“嗯……”

他看看照片裏麵沒有剃胡子、還新長了好幾個痘痘的臉龐，默默將照片刪掉。

“過幾天給你。”

還是洗把臉捯飭捯飭再說吧。

月千歌不敢再問，一時沒了響應。

片刻，在侍女阿雅的建議下，月千歌問：“神明幫了月國如此之多，不知千歌可否幫忙做點兒什麽？”

顧淵：“這樣，你先製止他們聯合的陰謀，守好月國。

“然後，一統天下！”

-

“一統天下？~”

月千歌的視線鎖定在這四個字上。

天下……有多大呢？

她隻是商道上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國。

西部和北部，有西乙、北冥這兩個大國。

再往西、再往北，還有別的國家，高鼻深目，跋涉千山萬水，來此做商貿。

開辟出商道的神秘國度，在遙遠到誰都不知道的地方。隻有來此的商人帶來隻言片語，告知那是多麽繁華的世界。

這片土地分裂已久，紛爭不斷。

沒人想過統一。

因為太大了，太難了！

可是……

若是神明想要她統一天下。

那她就會去做！

月千歌深吸一口氣，認真寫下：“好！”

顧淵看著月千歌的回信，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現在的正史裏麵，沒有月國對吧？

那麽，如果月國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形成一個大一統的朝代，就像是秦漢兩晉隋，唐宋元明清一樣。

到時候，曆史上肯定有其濃墨重彩的一筆！

甚至，很多遺憾，都能夠借此化解！

不僅僅是腳下這片土地。

要是能把中東肥厚石油的地區也早早納入我國的版圖，那麽，憑借石油，就能養活不知多少人；

再東渡，不僅僅傳播知識，還讓東邊群島俯首稱臣，別隨隨便便就搞別人；

繼而持續擴大版圖……

讓中國，也變成一個日不落國家！

顧淵想著想著，自己就高興起來。

他寫下：“這幾天會再來一批糧食，不出意外會有二十萬斤。

“馬料補一車。

“這些日子集中精力對付他們聯盟的事情，在吃上別太費腦子！”

“對了，你那裏有沒有帶著年號、印記的碗盤，可以送幾個過來。”

“我這邊會買五百套不鏽鋼碗，你替換下。”

月千歌不解，為什麽要找帶著年號、印記的碗盤？

那些東西又不值錢，怎麽還能用不鏽鋼碗來換？

不鏽鋼這麽厲害的東西，居然拿來吃飯，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不解歸不解，月千歌也沒問。

反正神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等顧淵送來不鏽鋼碗，當即吩咐阿雅，去宮裏，搜刮所有帶著年號的東西。

都給神明送去！

-

顧淵給月千歌傳完紙條，又撥通了糧油店老板的電話。

最近他從糧油店老板那裏進了幾次貨，一次比一次進的多！

糧油店老板一聽他打電話來，樂得從**蹦起來：“哎呀顧老板，這次要買什麽？”

顧淵把要定的東西說了一通。

糧油店老板現在還有一部分現貨，剩餘的要調貨。

顧淵決定先運一批，讓小馮幫忙跑腿。

小馮滿口答應，當即去了。

顧淵忙碌的同時，一輛出租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