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樂極生悲

夜幕降臨,人們壓抑了一天的**,也都借著夜色釋放出來。

狀元閣大酒店雖然是一家中等酒店,但卻因為位置不錯,此時也是車輛雲集。

美女香車交織在明滅的霓虹燈下,把溫柔的夜色映襯的都有點曖昧。

楚風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喧鬧與誘惑,思緒亂了。

本以為昨天那隻是一個美麗的夢,可是一切竟然是真的,天界廢品站真的存在,那個羊脂玉淨瓶也正靜靜的躺在裏麵,而且已經被楚風裝上了一斤郎酒。

黝黑而不起眼的戒指,此時正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便是明亮的燈光,也無法在它身上映出光澤。

楚風用指腹輕柔的撫摸著黝黑的戒指,心裏生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似乎這枚戒指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呼……”楚風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眸中更加迷茫,就如整天盼著中大獎的人,有一天突然中了巨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

“楚風,218包間要一瓶5年陳,53度的茅台。”

薑叢叢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楚風混亂的思緒,將他強行拉回到現實之中。這個美麗的女孩負責狀元閣大酒店的前台,與楚風關係不錯。

楚風用力的甩了甩頭,衝著水靈性感的薑叢叢笑了笑:“我這就送過去。”

薑叢叢美麗的雙眸眯成了彎彎的月牙,湊近楚風,嘻笑著說道:“這一瓶酒提成可不少,你要請客喲。”

“嗯,我一定請。”楚風說著,還故意誇張的貼近薑叢叢,用力的吸了一口:“好香!”

“討厭!”薑叢叢秀拳高舉,做勢欲打。

楚風嘻嘻一笑,快步走向了工作間。

看著托在手中的5年陳53度的茅台,楚風禁不住想到了羊脂玉淨瓶,如果真能存一天的時間就把酒變成百年陳釀,那自己豈不是發了?

這般想著,楚風突然笑了起來,直笑的手上一抖,托在盤中的茅台酒,便徑直摔了下去。

“啪!”

輕脆的聲響,伴隨著四濺開來的酒水,濃濃的香味,直撲入鼻端,楚風昏沉的腦袋,也跟著嗡的一聲巨響,將他自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啊!”

楚風鬱悶的大叫一聲,真TM是樂極生悲,本來可以拿到不錯的提成,現在卻成了要賠酒錢。

“這都是錢啊!”楚風看著地下濺的到處都是的酒液,心疼的趕緊去收拾還留有殘酒的碎片。

但茅台酒瓶本就很脆,而且又是從瓶底破開的,那能收起來,楚風看著一地的碎片,真是欲哭無淚。

“這可怎麽辦?”楚風愣在那兒,一瓶茅台,那可是要好幾千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才三千塊。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了那隻羊脂玉淨瓶,昨天為了試驗,他可是裝了一瓶郎酒,到現在已經一天多了,如果真是一天就成百年陳釀,那豈不是說……

想到這兒,楚風的眼睛越來越亮,他飛快的將地下的散落的酒液與碎片掃起,然後直接就跑到了工作間。

就在楚風剛離開,吳夢出現在他剛剛的位置,使勁的在空氣中吸了一口,然後朝著旁邊的垃圾筒看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左右仔細的看了看,工作間裏沒有旁人,楚風這才放下心,他小心翼翼的拿出羊脂玉淨瓶,心中暗暗祈禱,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要不然可真就死定了!

在極其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楚風打開了羊脂玉淨瓶,頓時一股濃濃的酒香,便從羊脂玉淨瓶中溢了出來,香味精醇濃厚,淡雅中浸人心脾,隻是這般聞上一下,楚風便感覺精神一震,恨不得立馬便喝上一口。

“啊,是真的百年陳釀!”楚風的欣喜,已經無法言表,他顫抖著將羊脂玉淨瓶蓋上,緊緊的抱在懷中,就要走出工作間,卻突然又停了下來。

“這樣拿出去可不行。”楚風想了想,便找來了一個溫酒的燒杯,將羊脂玉淨瓶裏麵的百年沉郎酒倒入其中。

他把羊脂玉淨瓶放好,這才小心的托著百年陳的郎酒走出了工作間。

此時的狀元閣,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候,楚風托著百年朗酒走過,心中突然間一動,這百年朗酒雖然自己感覺不錯,但畢竟沒有信心。

倒不如……

這般想著,他悄悄的打開了燒杯蓋子,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瞬間便飄發出去。

楚風的周圍,聚著很多正等著開席的酒客,第一時間聞到了這股酒香,緊緊的皺起鼻子,往周圍看去。

“咦,這是哪來的酒香!”

“這酒味,也太香了吧,我敢打賭,一定是陳釀!”

……

看著有些亂的酒客,卻無人懷疑到楚風的身上,畢竟那濃鬱的酒香,與這個殘破的燒杯實在太難聯係到一起。

楚風看到如此,生怕事情鬧大,趕緊將燒杯蓋上,悄然的走進了218包房。

“我們要的是茅台,你怎麽給我們送來這個?”房間內,一個脖子上戴著粗粗的金項鏈的中年人,傲氣的看著楚風,厲聲嗬斥道。

麵對中年人的嗬斥,楚風雖然是早有準備,但還是禁不住心中有些忐忑,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請您聽我解釋。”

“我才不要聽你的解釋,快把你們的經理叫來!”中年人眸子裏滿是鄙夷不屑,態度十分強橫,聲音大到震的整個包間都嗡嗡做響。

楚風見中年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心中一沉,腦中念頭急轉,卻突然有了計較,悄悄的將燒杯的蓋打開,然後微不可察的對準瓶口緩緩的吹氣,濃鬱的酒香,瞬間便溢滿了整個房間。

能喝得起5年陳53度茅台的人,那絕對是有錢有地位的人,這樣的人,不知喝過了多少名酒,在名酒裏泡的久了,聞香味自然能分辨出好壞。

此時的中年人已經走到門口,對著外麵叫了一聲:“你們這誰負責?快……”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鼻子中便聞到那股侵人心脾的濃濃酒香,全身頓時一緊,後麵的話直接就被他咽了回去。

本來劍拔弩張的場麵,一時間竟然完全的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神,都緊緊的盯在了楚風手裏的燒杯上。

“啪嗒……”

不知是誰沒有忍住,竟是自嘴角滑出了一滴口水,將房間內的寂靜打破。

這裏麵的一眾人雖然都是久經酒場,喝過的名酒數不清,陳釀也喝過不少,可是百年陳釀卻一次也沒有喝過。

而且楚風拿出的這一瓶百年陳釀,經羊脂玉淨瓶一存放,酒味更是有所變化,實在是太香,太醇,太誘人!

一眾人的目光,貪婪的盯在楚風手中不起眼的燒杯上,恨不得馬上便喝上一口。

楚風將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見狀不適時機的歎了一聲:“這酒是我祖上辛亥革命時存下的,今天我不小心打碎了幾位的茅台,就想用這瓶酒賠給大家,既然你們不同意,那我就給你換一瓶茅台。”

楚風說著,就要去拿桌子上的燒杯。

“不用換,我們就要這瓶!”卻是之前掉出口水那位,看楚風真要拿走燒杯,再也坐不住了,一把就搶在楚風前麵拿走了燒杯,緊緊的抱在懷中,還使勁的嗅了一口,一臉陶醉。

辛亥革命時存下的酒,那到現在可是一百年了,這是百年陳釀,真正的百年陳釀啊!

就是再沒有酒癮,可看到這樣一瓶辛亥革命時期的百年陳釀,也不能不動心。

這喝的不是酒,是曆史啊!

中年人請客,本來就是要把請的這些人打發滿意了,如今看到大家的眼神,怎麽還能不明白。

“把酒放下!我們換了!”中年人也悄悄的吸了一口口水,眼中的鄙夷不屑稍去,但語氣依舊高高在上。

此刻楚風隻想讓這件事趕緊結束,根本沒時間理會他的態度。

但就在楚風正要離開的時候,王德滿走了進來,其實他聽吳夢說了楚風打碎茅台酒,而後端著一個燒杯走進218包間的時候,他就一直等在門外不遠處,等著落井下石的機會,如今聽到中年人大叫,自然就趕緊走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出了房內氣氛有異,頓時心中竊喜,陰邪的看了楚風一眼,泥馬!終於讓我抓到把柄了,居然敢用這種酒冒充茅台,而且連個瓶子都不用,真是天助我也!

王德滿這麽想著,卻是一臉賠笑看向中年人:“對不起,是我們的員工不好,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

房間內一幫人,頓時被王德滿這突如其來的話弄的一陣錯愕,都搞不清楚他是要幹什麽。

王德滿見一眾人都不說話,更加得意忘形,趾高氣揚的看向楚風:“楚風,你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客人道歉!”

可是楚風根本沒有動,反而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王德滿頓時怒氣交加,重重的哼了一聲:“楚風,你這個月的獎金沒有了!”

說完這些,好像感覺力度還不太夠,他又再度補充道:“我會把這件事報告給經理,你就等著被辭退吧!”

房間內,一時間幾乎成了王德滿的個人表演,他訓斥完楚風,轉頭卻一臉賠笑的看向中年人:“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員工做錯了事,我這就把酒換回來。”

王德滿說著,徑直就去拿那個燒杯。

可是那些人已經聞到了那誘人的酒香,饞涎欲滴,那裏會讓他得逞,尤其是抱著陳釀的那位老者,更是一個老酒蟲,他直接大喝一聲:“滾開!你不要動我的酒!”

這一聲大喝,把王德滿嚇了一跳,伸出去的手,也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中年人怒沉著臉,大聲的吼了出來,如果不是旁人在場,隻怕這一會他早就罵上了。

王德滿胸中一滯,冷汗刷地就流了出來,說話也變得有些不太利落:“我、我……”

“你什麽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中年人所有的怒火,都衝著王德滿發了過去。

王德滿臉上漲紅如血,直接怔在了那兒。

“居然還想搶我們的百年陳釀,真是不知死活,快滾,別妨礙老子喝酒!”酒桌上,都是好酒之人,好不容易到手的百年陳釀,差點被王德滿弄沒,怎麽可能不急。

王德滿欲哭無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茫然的走出包房,口裏還在喃喃自語著:“泥馬,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楚風衝著遠走的背影,投過去一個同情的目光,輕輕的搖了搖頭。

然後轉身,笑看向包間內的人:“諸位慢用,我就不妨礙你們品酒了。”

一桌人,都友好的衝著楚風笑了笑,接著便又湊在一起,商量那一燒杯百年陳釀怎麽個分法。

包間外,楚風聽到裏麵嘈雜的吵鬧聲,不覺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