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百密一疏

眾人被這樣的話堵住,本來聽到真相以後就恨不得之前做蠢事的不是自己,現在這樣被殿下輕描淡寫般指出,先是迥然,而後才注意到他話的內容,抬頭,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照片,

表情哪裏是震撼形容得了的?

左青的照片是假貨,真的又在左鬱身上得到,那不是說,她是江家的人?!嚴肅的晚宴因為這一出,人群中突然嘈雜聲起,人們視線不斷在左鬱和照片中徘徊。

紮爾看了四周和他一樣震驚的同僚,開口向西鴻翎詢問:“殿下的意思是,左鬱小姐,是江家人?”

西鴻翎笑而不語,溫和的眼神有著不變的疏離:“紮爾大人,有些事情,你應該更看得清才對。”

紮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西鴻翎,再見屏幕上那些影像,心裏突然想到什麽,連忙點頭:“您說的是。”

西鴻翎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在這樣的場合給左青一個下馬威,有點心思的人都知道。江家的事情被傳了這麽久,原來,他們找錯靠山了,左鬱才是真正的大頭!眾人看著左鬱的目光熱切,冷淡地撇著被光影拖著的左青,見到他雙手麻木連掙紮都沒有,更加斷定左青是罪人。

左鬱自從照片出來以後就沒有停住心裏的波動,她怎麽不知道照片何時在西鴻翎手上的?纖手陌上自己的腰部,左鬱心中諷刺,幫她,還是在算計她呢?

氛圍一度因這樣反轉的劇情變得壓抑,許多人心裏已經有底,那些富豪不是看不懂其中的貓膩,尚冰昊聽到西鴻翎那樣說時,也覺得不可思議,左鬱的身份竟然這麽特殊!不過看她的表情,似乎並不關心別人對她的改觀。

晚宴的插曲因為左青的離開漸漸沒人提及,進行的順利。許多人更相信西鴻翎了,現在看來,有了左鬱,江家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好說,早知道之前就不湊熱鬧,正主人家早就領到身邊了。

左鬱除了喝幾口花茶,並未進食,看著賓客離開,隻剩下王室的人,她不客氣地問道:“六弈呢?”

西鴻翎聽她問,以為她著急離開,解釋:“和戰馬在一起,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兵書聽到戰馬的動靜,疑惑了下,安排好最後一位官員離場,幾步走了過去,對西鴻翎報告:“左青被送去翎堂,戰馬有任務,那……”

左鬱心裏的感覺說不清,看著西鴻翎的俊臉,搖搖頭:“不用了。今晚的戲,就是你說的將他一軍?嗬嗬,還真是精彩!”

假照的揭穿方法除了六弈和五棋沒有人知道,她猜不透西鴻翎是怎麽知道的,現在想想,她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何時把她的信任奪去的,安排一切,都把她放在其中。

西鴻翎墨眸複雜,看著左鬱拒絕,看了眼遠處的尚冰昊,心裏一緊,開口道:“你們一起回去吧。”

他絕口不提自己那樣做的原因。左鬱現在的反應,他都已經確定對方的心確實不在他的身上了,隻要把她的名聲正過來,一切,或許都是他預料的結果。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而後,左鬱扭頭不再看他,得不到回答,也不強求。徑自出了殿門,連被迫停在門邊的尚冰昊也沒有理會。後者在西鴻翎的淩厲視線下不敢怠慢,近身跟上,真是,不讓人省心。

殿內華麗依舊,輝煌耀眼的燈光映得西鴻翎的身影有些落寞,兵書不解:“既然您要幫左小姐,又為何要這樣安排?”以主子的手段,這樣對左青不過是最輕的揭穿,江家的資助在他的眼中可有可無,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左鬱的名聲,可是,左鬱似乎……

西鴻翎感受到兵書的疑惑,並沒有解釋,他看著夜幕下那個窈窕的白色身影,一種名叫嫉妒的感情又冒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摩擦自己的唇,那剛剛還有她的氣息。

左鬱對於江家的事好奇不已,西鴻翎當然盡全力幫她辦妥,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好了,將左青當作誘餌把江家那些人引出來,才是他的目的。西鴻翎隻想快些解決這一切謎底,他不想左鬱受煎熬。

隻是,沒有人是神,事情百密總有一疏。

左鬱不耐地看著尚冰昊緊緊在後頭跟著,麵色不愈:“你什麽時候改當狗了?”

尚冰昊聽她嘲諷,痞氣的神情一變,氣道:“該死的!誰他媽是狗?這是保護你懂嗎?”他現在好歹也是有來頭的人,迫於西鴻翎的淫威才想到要跟上她,說那麽難聽幹什麽!

左鬱看了看後麵熟悉的銀色汽車,繼續說道:“利益互惠這樣的事情,適合你們這樣的人,我隻身一人,有什麽好跟的?”西鴻翎都利用她來吸引江家了,男人的世界都是權利和欲望至尚,尚冰昊如今地位也不低,好不到哪兒去的。

被她猜測的尚冰昊無語,極為不耐,女人的心這樣複雜幹什麽?她到底經曆過什麽想這麽多的?“你不能亂棒打死所有對你好的人吧?”

左鬱不理會他,一想起自己的從前,加上西鴻翎這些日子的表現,她麵無表情,走人離開。尚冰昊哪裏讓她一個人走,帶著猙獰疤痕的大手拉住左鬱,觸碰到她冰涼的手,又快速收了回來,心裏後怕著,仿佛身後有刺。

左鬱以為他發神經,避免再次被陌生人觸碰,有些氣喘的身體裝出無恙,餘光看了那輛凱迪拉克,快速跑了起來。尚冰昊驚覺,長腿一跨跟了上去,不過結果讓他吃驚,左鬱的奔跑速度,竟然這麽快,活像天生逃命的人。

左鬱一向對自己的四肢力氣自豪,當初在美國被左家的黑手追的太狠,她為活命已經練出來了,防身的功夫,手最強悍。心知尚冰昊不開車一時半會兒趕不上,左鬱看著夜空,自嘲一笑,後麵的凱迪拉克也被她繞暈了,看來,果真是不夠用心啊。

她當初就在心裏暗說過,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放棄。現在她仿佛又置身於另外一個男人布的棋局中,要命的是,這還是一個她愛的人,這樣的發現,教她如何不想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