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堵在水裏

六弈才不管別人怎麽考慮,娃娃臉上的陰狠未散,一把拉過五棋,將其甩到熱水中,然後對後麵的兵書戰馬吼到:“現在是水最少的時候,怕死的墊後!”

哼,讓不信他的人都去死!

戰馬了解一點六弈的脾氣,向後揮手,終於明白為何他要弄個這麽大的洞口。水浪衝天,後麵的蛇第一是不能再靠近,第二是,隻有這樣的水量,這批蛇才會沒有活路。

有秩序地一個個進了洞口,眾人咬牙才踏進一腳,不出意外地被水推出去,活路都走得艱難。六弈在最前麵,把藤條綁在腰後,順著後麵的方向放,用力往他不久前猜測的方向去。

底下滾燙的溫泉讓人窒息,勇猛的水力將人的內髒壓成一堆,要不是靠著意識支撐,估計骨頭都不會有剩下的。

五棋在最前方,不小心踢到六弈手上的腿,他眉頭一皺,反手將藤條解開,把兩人綁在一起,有氣無力的六弈隱約感覺到五棋的動作,虛弱地用手直指右偏角的地方,咕嚕咕嚕,不知道說些什麽。

抿緊嘴唇,五棋用力一撤,讓後麵的人快點跟上,溫泉湧浪不斷地把人往外衝,墊後的人自動解開腰上的藤條,橫向擋住洞口。緊緊挨著的一列突然少了重力,兵書戰馬四肢不停,身體貼緊。

洞口被牢牢堵住,溫泉一下子停止了,藤條也在這時受不了折磨,拉扯石壁的幾處瞬間斷得徹底。人一下子散開,眾人跟著五棋六弈的方向,用盡最後一分力。

不見天日的泉水往下沒有底,往上沒有盡頭,在最上方的五棋拖著六弈,漸漸地找不到他指的方向,身體也變得沉重起來。

“咕嚕咕嚕……”

腳不受控製地往下掉,突然,五棋像是碰到了什麽,遊過去一看,隻見水裏波光閃閃地透著一種神秘,手摸到的感覺告訴他,這是一麵牆壁。高懸的心有了一絲放鬆,他把六弈放到背上,開始帶頭往上爬。

牆壁光滑難走,兵書戰馬看著消耗太多力氣的手下,心一橫,合力拖起已經意識不清的三個人,用勁往牆壁上蹬腳,借力把人拋出去。

“咕嚕咕嚕……”一陣嘈雜的水聲在後麵出現,原本被舉高拖上去的人突然一輕,兵書戰馬立刻警惕,奮力往上遊,殺氣又現。

西鴻翎看水聲嘩啦嘩啦的,救上來的三個人早已筋疲力盡,昏死過去,他看見熟悉的人,淡淡的眸中閃過擔憂和激動,頭一紮,跳進了溫泉裏。

而水裏的兵書戰馬還沒有遊出多遠,就停住一切動作。

視線裏,一個白色的身影夾雜在一群墨色的人中,正在奮力尋找什麽,朦朧中見那人有一瞬間的失望,而後,他奔向五棋六弈,輕而易舉就將六弈拖上去,連著的藤蔓丟給兵書和戰馬。

“咕嚕咕嚕……”

兵書戰馬雖然激動和安心,但是也知道自家殿下速度有限,眼看堵住洞口的幾個人就要被衝走,他們也不遲疑,重新把昏過去的人綁起來,讓西鴻翎抬上去。

熱浪從腳下不斷向上席卷,本來就中了蛇毒的人撐不住,在水裏窒息了。破爛的兩個三角形之前被人橫檔,可是現在,水流又比剛衝進來的時候更快。

“咕嚕咕嚕……”

西鴻翎墨眸環視一圈,遊過去,一手抓穩牆壁,一手把身上的絲質衣服脫下來扭成條狀,健美的肌理被水浪攪起褶皺,才複原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負責堵住洞口的五個人迅速把衣服綁在腰上,在西鴻翎的眼色下一齊往上攀,正在這時,中間眨眼形成一個湍急的漩渦,所有人在的深度正好是漩渦的尾巴處,他們一下子全被卷入其中。

“咕嚕咕嚕……”順應它。西鴻翎用眼神說道。

原本緊緊攀在牆壁上的最後一隻手指還不肯放棄,得到了西鴻翎的這個命令,翎堂的人毫無異議地聽從西鴻翎,在任何時候,都是絕對服從。

五棋雖然擔心六弈,但是兵書戰馬給了他一個少安毋躁的表情,也安定一些,而後他才發現十幾個人身上都係上了東西,也明白西鴻翎不是考量的。嗯,左鬱相信的人,他也相信。

西鴻翎閉眼一直感受漩渦的流向,俊臉上依舊淡定如往常。倘若沒有猜錯的話,這樣的速度,再過五秒,他們就會有一次逃開的機會。

除了他,剩下的人都聚精會神地在天旋地轉中盯著身處的漩渦,心裏估摸的時間和西鴻翎想的一模一樣。

兵書戰馬不約而同抓緊了手上的東西,雖然沒有經曆過這種水中風暴,但是遇見過的海上暴風雨可比這個猛烈多了。哼,即使中了蛇毒,它又能奈何得了誰!

西鴻翎見光閃不斷地牆壁,暗暗數著,還有兩秒。

“嘩啦!”

“嘩啦!”

“嘩啦!”

就在最後一秒之時,意識清醒的人已經感覺到水溫低了一度,雖然隻是這一瞬間,但是水流轉彎的感覺騙不了人,眾人看準時機,分批從水裏竄出來,往水溫低的方向去。

五棋被西鴻翎拖著,剛才的幾秒耗費了他不少心神和精力,在滾燙的環境裏根本沒有和翎堂一樣敏銳的感官,幸好這個人知道。嘖嘖,果真像六弈說的,不愧是左鬱看上的人麽?

“先別死,再擠一點力氣出來。”上了岸,西鴻翎淡淡道。

聽到主人吩咐,翎堂人都恢複了冷酷又強悍的模樣。盡管渾身是傷,但看不出一點虛弱,在西鴻翎麵前,隻有生者,沒有傷者。

“很好,沿著這裏爬上去。”

修長的手指指向的是水底拐彎處的一個小石窩,和他們腳下的位置相對,說是石窩,隻不過是被水侵蝕過的幾處凹痕,有些巢穴的淩亂,四周圍都是平滑精致的石壁。

這麽點小的地方,眾人又全身是水,不知道要耗盡幾輩子的力氣才能保得住命。

“我何時說過你們可以思考?”西鴻翎一番溫和疏離的語氣,讓靜止不動的人打了冷顫。他冷睨著兵書戰馬,想起之前在樹林子裏的事情,繼續說道:“爬上去!”

有人還沒上來又怎麽樣,現在是非常時期,左鬱下落不明,他不容許浪費任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