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原來是利用

西鴻禦聽到這一聲威脅,眼都不眨一下,斜睨白狼王一眼,“你敢阻止我?”

那一身的黑暗氣息重重籠罩在西鴻禦身上,白狼王即使不懼,也被迫退後一步,正是這一步的時間,西鴻禦拿過那株藥草,將那顆淺綠色的珠子摘下,他臉色有些蒼白。

西鴻翎接過他遞來的珠子,手上的紅白熠熠生輝,紅光灼熱,他指間冒出白氣。植物的根莖流出的汁液是赫赫紅色,紅色愈濃,珠子愈發晶瑩剔透,隱約滲著甘甜的氣息。

“吃下去。”西鴻禦冷道。

石石看著眼前的一幕,比起左鬱的震驚,誇張得全身發抖,雙唇不住哆嗦。

西鴻翎聞言,一語不發地把東西吞下,喉嚨滾動的瞬間,他突然胸口一疼,全身的黑色一下子移動到了心髒處,早已包紮完好的傷口幾乎裂開,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根筋脈的跳動,身體痛到爆炸。

“翎!”左鬱臉色蒼白,她從未見過西鴻翎有過這麽痛苦的神情。

“取你心頭肉,放在三片葉子之中。”西鴻禦眼睛發紅,嘴唇變紫,胸處的烙印呼之欲出。

石石已經被他完全嚇暈,倒在盤盤和白狼王身邊,沒了意識。西鴻禦裝作不曾看見,盯著左鬱,眼神如魔鬼,“割!”

西鴻翎被什麽鎖住了意識,朦朧之中還是聽到左鬱拿刀的聲音,全身的氣息淩亂,濃濃的黑色衝進他的心髒,溫潤如玉的墨眸,也變了樣,漆黑的瞳孔上映著的,是西鴻禦的倒影。

“鬱兒,別動手!”他掙紮喚道。

左鬱終於明白,原來這是西鴻禦的把戲,她冷哼一聲,刀尖反向運作,狠狠往他的心口刺去。西鴻禦眼中泛起黑色殺意,雖然有一瞬欣賞左鬱的通透,但是下手可不講情麵:“利用你又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株是他的本命草,獨一無二的東西,石石不敢要,他才做了人情,拿一點利息,有何不可?

西鴻翎可沒那麽多的時間耗費,他的衣服爆裂開來,左鬱聞聲嚇到心都失了心跳,趕忙過去扶他,“翎!怎麽樣?”

西鴻翎搖頭,虛弱比之前更甚,他看著西鴻禦,了然一笑,“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你怎麽能確保鬱兒的心頭血肉有用?”

“哼,你猜到的事情哪用得著我解釋!”那一顆赤誠之心,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有什麽好炫耀的。

西鴻翎傲然一笑,繼而看著心意不改的西鴻禦,淡淡道:“今天你舍命救我一回,我本該感激,但是西鴻禦,有些東西,就是兄弟之間,也可以誓死不休的。”

情愛的道路上他們各得其果,誰也容不得心愛的人受一點委屈,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毒收集女子的心頭血肉,他日,自己也會照本不小心毀他所有。

西鴻禦黑氣霎濃,“哼,彼此彼此。”

左鬱的心陰冷無比,西鴻禦的目光極具侵略性,拿著刀的手猶豫不知該往哪兒放。西鴻翎心疼地抓著左鬱的手,溫聲開口:“鬱兒,你若嫌痛,就不必動手。”

她怎麽會不懂西鴻翎心裏的掙紮,此刻他心髒處的陰影邪氣凜然,要是自己再遲一秒,他即使恢複了以前的生命和活力,恐怕,也會一生不愈。

“我什麽時候怕過痛?”一聲嗔怪,帶起一手的血漬。

素色的衣服被左鬱親手挖出一個洞,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從內湧出,手上的翡色不安跳動。西鴻翎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顯眼可見的黑色活躍地跳出胸腔,吸食著無形的生命氣息。

他漸漸地不能呼吸,雖然知道左鬱不會死,但,剜她心,是在剜他的心啊。“鬱……鬱兒……停下來……”

左鬱臉色蒼白,身前都被紅血染濕,直到看著西鴻翎心髒的黑色慢慢化作一個黑點,手才漸漸停下來。

“哐當!”她昏倒在地。

西鴻禦一直在一旁看著,在那團猙獰的骨肉被拋出去時立刻拿那株草接住,慢慢地,紅色被一點點吸收,詭異地變成一顆和淺綠色珠子一般大小的花苞,紅的耀眼豔麗。

將激動之情收斂,西鴻禦看著默不作聲的盤盤和他靠著的石石,父子倆眼神中的深意無人能懂。白狼王走到左鬱和西鴻翎身旁,像是一尊雕像。

“多謝。”

說完,西鴻禦帶著女人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西鴻翎冷然地望著離開的人,手邊的左鬱心跳呼吸都如常,他才罷休。白狼王將左鬱拱起來,然後拖著西鴻翎,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兩個人弄到草床上。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它已經很及時地緩了蛇毒,但還是被西鴻禦利用了。唉,反正也不是要命的壞事,它鬥不過那個人,也隻能歎氣了。不過,看現在西鴻翎的樣子,嘿嘿,估計以後壞人要遭報應。

左鬱的胸口被西鴻翎舔洗幹淨後,才包紮起來,昏迷著沒有醒過。他自己的毒自從化成那一顆黑點以後,直接慢慢變小,映在胸口上,變成芝麻粒大小的軟痣。

“嗷嗚!”白狼王看西鴻翎身體虛,咬著他的衣袖,硬拖著西鴻翎去湖裏。

“你是知道西鴻禦會有這樣的計劃,才急著把我和鬱兒弄走的?”西鴻翎抱著左鬱,不理它。

“嗚嗯……”白狼感覺到冷意,退後一步。

“既然他早有打算,我也不會責怪你,不過那株草藥,真的是他本命?”

白狼王眼睛往外瞄,沒有說話,西鴻翎見狀心裏大概有了計劃,看著左鬱,心神漸漸回來。也罷,看在他被救的份上,這份帳,就出去再算。

一人一狼好不容易等了大半天,左鬱終於醒來,吃著西鴻翎拿給她的清脆甘草,左鬱見他臉色恢複了中毒前的俊逸清朗,放了心。“我睡了很久?”

溫柔搖頭,西鴻翎將臉貼在她的臉上。兩人很久沒有這般親昵,左鬱被他嗬出的熱氣弄的發癢,輕笑起來:“怎麽不答我?”

“鬱兒,這一切,你後悔過麽?”西鴻翎憐惜問道。

“為什麽要?我可不想生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左鬱皺眉,不過又想到什麽,恨聲繼續:“西鴻禦這事,我倒是後悔了。”

西鴻翎表情一頓,想到她剜心割肉的畫麵,臉色有些蒼白,安撫道:“他的事情,我們出去以後再動作,你看如何?”

“他有他的秘密,我不想追究,不過要是石石受什麽傷害,我就不會罷手。”單從這件事,左鬱已經猜到西鴻禦不被王室提及的原因了。

西鴻翎摸著她心口,知道左鬱是這樣的性格,沒有多言,劫後餘生,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讓這裏的事情盡快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