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繩結上的愛情密碼（4）
韓劍雄有很多的話要說。***他先想再一次探究一下她的身世。盡管在以前的交往中，他用多種巧妙的方式試探過，而她或避而不答，或王顧左右而他。今晚，他一露這個心思，就被她堵了回去。她說："一個優秀間諜從不表自己是誰、在為誰工作，更不會喋喋不休地問別人是誰、在為誰工作。保密就是保生命，你逼問我的身世，就相當於讓我交出自己的生命。請問，你有什麽資格讓我把命交給你？！這些天，我問過你的真實身份嗎？沒有。好了，奔波一天了，都累了，安心睡吧，別想七想八的了。"
韓劍雄臉一紅，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閉緊嘴巴，撫平了驛動的心，酣然入睡。
睡前，職業習慣使他們把隨身帶來的裝備放好，把手槍壓到頭下。
早晨醒來，太陽透過樹葉像網一樣封住了洞口。火堆已燃盡，餘煙繚繞，炭香和樹林中的氣息湧進洞內，使已恢複體力的倆人精神煥。昨天，他倆的心思都用在了反追捕和鬥心眼兒上，沒有更好地欣賞深山老林的景色。今天一早，愉悅的心，使他倆眼裏的景色正美。
陽光映照在她的臉上。他現她的目光裏充滿濃意，很複雜。他的目光與她的目光絞纏在一起。他心裏又有了一番別樣的湧動，他想找個合理的借口動她哪兒一下。這時，她說："洞外的世界，是我一生中見到的最美的景色。隻需我看上一分鍾，就會忘記世界上的一切煩惱。"
"真叫美呀！"她走出洞口，不自禁地說。他跟她出來，心裏有些不願。多曖昧的洞穴呀，隻可惜心沒有舒展開。
此時此刻，她心裏卻暢快無比。
薄而軟的金黃葉片在白樺樹上鼓蕩，雞冠花般的肥厚葉子給柞樹穿上了猩紅外衣，半青半黃的楓樺樹老好人似的牽著這個，拉著那個，把樹們聚成和諧的一家。樹的家族中，唯一沒有被林風欺負變色的是古銅色樹幹的樟子鬆，它大義凜然地捍衛著自己的本色，銳利堅硬的針葉仍是一色蒼綠。
樟子鬆受到了林中人的讚美。她說："待到飛雪封山之時，樟子樹還會依然翠綠。依它的秉性，我封它叫間諜樹。無論什麽樣的惡劣環境，本性決不可變。你看，樟子樹難道不像我嗎？"
他說："有道理。你看重它的色彩寧死不變，而我看重的則是它即使在寒風緊吹中，葉片依然銳利而堅硬。這一點更像我。"
她笑："但願你真像這樟子樹。"
他說："這有什麽可懷疑的。我就是一棵樟子樹。並且，將永遠做你喜歡的樟子樹。"
她見他又想把問題弄複雜，就不再順他的話茬說事，於是說："我餓了，想吃野味。"
韓劍雄說："這有何難，早就給你備好了野味早餐。"
他倆來到草叢中，果然看到有一隻被套住的野兔。他說："那邊的草窩中還有一隻。"過去一看，果然如此。"昨晚進洞前，我下了套子，用背袋繩做的。這是我們一天的肉食，再加點野果，烤點野蘑，三餐將美味無窮。讓你美個夠。"
兩隻兔子很肥大，在他的瑞士軍刀下，皮被剝光，放在火上烤。香味撲鼻而來，倆人撒了鹽，美美地吃了一隻，另一隻放在包內留作下一頓吃。走進溝穀，找到了一處水源，飽喝一頓，洗了臉和脖子，顯得愈加神采奕奕。
這一天他倆將沒有野外生存的艱難，也不會有被捕捉的擔憂。出之前倆人各自查閱了地形資料，都對訓練區的地形研究透徹了。他們專揀訓練區的最邊沿、最隱蔽的一側走。這裏人跡罕至，油綠的苔蘚之間獸跡不斷。采山貨的女人和膽小的獵人是不敢到這裏來的，怕迷路，怕受到野獸襲擊。他倆卻不怕，自身訓練有素，還有武器裝備防身，心裏有底氣，渾身有膽氣。
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籠罩著他們。他內心漸漸生出一陣陣舒展和自由的感覺："我們回歸大自然了，美麗的萬物女神擁抱我吧。包括天邊的和眼前的女神，都來吧。"
這時候，身邊有動物疾跑而過，旋即樹上有聲響。定眼一看，是一隻鬆鼠在樹枝間歡快地躥跳。蓬蓬鬆鬆的土黃色長尾巴，被陽光照成了金黃，現有人看它，一下閃進了白樺樹葉中，便難分鼠與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