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在烈火中永生(17)

我一下昏暈過去。我已躺在了醫院裏,就聽醫生說,這個劉貞懷孕了。

一聽此,我一愣怔,而後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當然,笑容裏麵也含有明顯的挑戰意味,這種挑戰當然是對著蔣紅的。

我驕傲地說:"是的,已經三個月了。隻是我還沒有告訴過鞏軍。"

鞏軍的心就非常複雜起來,表裏麵什麽都有了。我說:"鞏軍,那眼淚可以在眼眶裏打轉,但不能讓它掉下來。別忘了,我倆有約在先的呀。"

蔣紅走過來,伸手就給了鞏軍一個耳光。鞏軍沒有還手,卻嚴肅地對她說:"記住!我現在是要做父親的人了。以後你再打我的耳光,我會剁下你的手指頭。"

那蔣紅又要上來打人,被趙副部長一把拉到一邊去了。

張特派員坐在我的床前,眼裏閃露出慈祥,笑容裏透著啄人心尖的暖色。她用那雙特別的眼睛安撫著我,用心同我進行無語的交流。

我的心猛地一顫:"靈兒。對,你就是靈兒。打我見你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告訴過你我的這種感覺,可你搪塞過去了。那時,你心裏就非常明白我說的是什麽。因為你一直知道我是韓劍雄的女兒。"我盯著張特派員說。

張特派員說:"並不完全是這樣。開始我並不知道你是韓紀軍。那個密碼本,你和阿部常用日本話交流,被南京警方演繹成了一個典型的大特務案,驚動了北京高層,我便被派來組織這邊的偵破工作。我潛入你身邊,掌握了你不少況。後來,你回上海度假,卻又去了福建,南京方麵派人到上海你家去調查,我這才知道了你家住三馬路甲6230號。那個家我是很熟悉的。這個時候,我才弄清你是韓劍雄之女,也從上海老伯那裏知道了那個神秘手冊的事。這樣一來,案更加複雜了。再後來的一切,除了南京紅衛兵的行動我左右不了外,其他大活動都是由我安排,包括把你父親的遺骨帶回南京,都是我下的命令,否則是不可能的。但南京的紅衛兵鬧得很凶,我一時也保護不了你的安全,才一再生你被紅衛兵折磨和被人劫跑的事件。"

張特派員的眼圈紅了。她低了一會兒頭,控製了一下緒,然後抬頭說:"紀貞仁,你的好媽媽,也是我的好媽媽。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大火中離開人間。她是在日本投降後的某一天裏,同她破譯的藏寶密碼手冊一同歸天的。我們本來是要救她出那胡家樓的,沒想到兒譽那個狗特務搶先一步下了手。這些年,這件事,一直在攪纏著我,使我不得安寧。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了,我卻不能衝進火海去救她。好在,現在找到了你。"

我並沒有像她那樣激動,反而裝作冷靜,說:"現在您找到了我,想怎麽樣?"

她穩了穩緒,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把你破譯的手冊交給我,那裏麵的秘密對國家有用。"

我生硬地說:"就是死也不能讓這些秘密落到不可靠的組織和貪財貪心的人手裏,我不會輕易落這個手冊的,否則,對不起為了這個手冊而犧牲了的父親和他的戰友們。"

她說:"現在好了,我作為你父親的戰友走出了手冊,對我你應該放心。況且我現在是北京的要員,你應該相信我吧?"

我說:"看到你那雙眼睛,我與你的感一下拉近了。這個近,和在大學裏我倆的那段感相近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有父輩的沉重感在裏麵。而後者,隻是一種虛假的感,裏麵有為了政治目的而建立起來的不可靠的東西。"

她說:"你這麽認為是你的權利,但在學校我倆交往的過程中,在感上我沒有騙你。"

我說:"不管怎麽說,我是不能把那本手冊交給你的。要知道,我認可的是那個機智勇敢的大眼睛的小女孩,而現在你這個北京要員我卻知道得太少。不客氣地說,你得有能證明你身份的省委組織部以上的介紹信,否則,我們免談。"

她一笑,說:"這很簡單。我現在隨身帶著**中央組織部的介紹信,不知管用不?"